第一卷_序章(04)

武賢不在,該更無聊了。

不是無聊,是更安靜了。

「你們倆只要待在一起,就只會各種惹事,本來我還擔心來着,現在,你們倆不得不分開,真是萬幸啊。」

素華一個人小聲嘟囔着,華英咯咯地笑了。華英也知道,只要自己和武賢待在一起,就肯定沒有好事,華英笑了笑,翻過身,問素華:

對了,我的書在哪裡?

我給藏起來了。

究竟在哪裡?

在牀上打滾的華英突然起身,伸出手,讓素華趕緊交出那本書,素華直接打斷華英的話:

您需要先打扮一下。待會兒就要覲見太后娘娘和皇妃娘娘了。

你先拿過來。

華英說道:我看書的時候你給我梳頭不就好了?華英突然起身,素華開始在櫃子裡翻找,找到書後遞給華英。

您不是最討厭這本書的嗎?怎麼現在看得這麼認真?

還能是爲什麼?既然已經進來了,當然要想想怎麼做才能被趕出去啊。

聽到華英的回答,素華非常無語,華英像是沒有看到素華的表情一般,徑自坐到房間的椅子上。

華英說道:既然想要不進皇宮就直接回華川的計策已經失敗,現在應該好好想想怎麼做才能被趕出去。 說完之後,華英開始集中精力,認真看書。

弄好了。

華英難得如此認真地讀書,就在華英認真看書的時候,素華已經把華英散亂的頭髮梳理通順,看起來非常乾淨利落,華英看了看銅鏡後面的自己,點了點頭:

好了。對了,髮簪。

一半紮起來,一半盤起來,華英指着盤起來的頭髮,向素華要髮簪,素華問道:

您要哪一個?

就平時用的那個。

(這還用問嗎?)華英再次低下頭來,迅速翻看,不得已,素華只得從身邊的箱子中取出那個蝴蝶狀的髮簪,可是這個髮簪太普通了,只是用簡單的黃色貝殼做的,素華有些擔心,詢問華英:

可是,這個能行嗎?別的小姐的飾品一定又華麗又高級。

通常,宮裡的女子用的都是花形的飾品,上面裝滿琉璃珠和玉珠,看起來非常華麗,素華擔心自家小姐的髮簪太過樸素,華英擺擺手,說道:

好了。反正又不用給人看,這個髮簪又是平時經常戴的,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反正我到死都只會戴這個。

老爺給您準備了很多飾品,不如,我再給您多戴上幾個

算了,太麻煩了。

可是就連宮女們的飾品都很華麗。

算了,算了。戴給誰看啊?就這一個就行了,再戴的話太沉了。

「頭髮本身就夠重的了,還要再戴?」

看着華英直襬手的樣子,素華很是不安,繼續嘗試說服華英:

那,就再戴一個好不好?這個髮簪太普通了,我真的很擔心。我聽說都城的女人會根據飾品來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本來嘛,就有很多人瞧不起華川,認爲華川是窮

鄉僻壤,您再這樣的話您至少也爲老爺想想

那豈不是更好?把我打扮地土一點、再幼稚一點,讓我看起來像個傻子,最好直接把我打扮成村姑。

皇太子妃候選人的選拔過程中對外貌有這麼一條規定:有氣度、有德行、看起來優雅。聽到自家小姐的要求,素華耷拉着肩膀:

小姐

好了,村姑就是村姑,再怎麼打扮也是沒用的。我無所謂別人怎麼看,你大概弄弄就好了。

真搞不懂您究竟想要幹什麼。

華英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想再聽素華嘮叨了,現在,華英已經可以把這本書上的內容背得滾瓜爛熟了,再次看了看書,華英點了點頭。

「小姐這是怎麼了?和平時完全不一樣,怎麼這麼認真?」

看着如此反常的小姐,素華本能地認爲自家小姐一定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了,素華忍住不問。

因爲素華知道,即使自己問了,自家小姐也不會回答,小姐就算回答了,自己也攔不住,因此,素華決定裝作不知道。俗話說得好,無知是福,裝作不知道反而好一些。如果現在知道了,到時候還要一起負責任。

「所以,我什麼都不知道。」

素華開始自行洗腦,然後,將蝴蝶狀的髮簪戴到華英頭上。

好了。

素華退後一步,告知自家小姐戴好了,華英看都不看銅鏡,合上書,嚴肅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像是去參加戰鬥的官兵似的,一臉悲壯,對素華說:

好了,我們去送死吧。

太陽雖然已經落山,但位於後宮中央的黃玄殿依然亮如白晝。庭院裡佈滿了火把和石燈,把花園裡各色的花兒映照的如白天一樣鮮豔,此時的花朵反而更惹人喜愛。

看到此番光景,華英小聲感嘆:

剛進宮的時候,整日裡只知道發火,也沒能仔細觀察四周,現在,收拾好心情,忽然發現,皇宮還蠻雄偉的。每個殿閣的規模、建築散發出來的氣息,甚至是區分殿閣的牆,都與私宅完全不同。

「不愧是曾經想來觀光的地方。」

華英沒有絲毫的扭捏,跟在引路的宮女身後,盡情地觀賞這華麗的庭院。這裡的石燈很高,花兒也更嬌豔,連樹都不太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氣候和土壤的原因,這裡的花與樹木的種類完全不同於華英的故鄉-華川,更讓人驚訝的是,這裡的植物竟然已經開花了,華英回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素華,果然,素華也是一臉驚訝,瞪大了眼睛。

就這麼走了一會兒,華英和素華跟着引路的宮女來到建築前,華英看到了在建築前站成一排的女子們。她們穿的是常服而非宮女服,應該是皇太子妃候選人們從家裡帶過來的侍婢。

就在華英觀察這些女子的時候,她們三人已來到殿閣前,引路的宮女快速橫插在素華與華英中間,回頭對素華低聲說道:

你先在庭院裡候着。

是。

素華恭順地回答完宮女的話,朝着華英拼命使眼色,示意讓華英好好表

現,華英點頭回應,然後,跟着宮女走進殿閣。走廊又寬又長,一眼看不到盡頭,兩個人走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了盡頭處的門和守門的宮女們。

華英此時的心情就像是準備上戰場的戰士一樣,滿臉悲壯,剛往前走一小步,引路的宮女便小聲叮囑:

您進去吧,皇太后娘娘和皇妃娘娘很快就到。

就在宮女說話的同時,守門的宮女們緩緩打開門,看向突然呈現在眼前的內室,華英小聲地哇了一聲,開始仔細觀察。

雖然華英也有想象過這裡會是什麼樣子,但今天親眼看到,還是非常意外,內室的空間比想象中的更大,也更華麗,最底下是幾層臺階,再往上是無數層階梯,階梯的上方放有三把椅子,椅子上鋪有柔軟的褥墊。

內室雖然規模很大,但是,裡面的裝飾卻於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壓迫感,況且,還如此華麗,華英本能地推測這裡就是後宮的早會室。

「不愧是皇宮。」

華英緩緩地移步,看到了三名站在階梯下的女子。

華英偷偷看了三名女子一眼,她們的首飾甚是華麗,衣服的質感也頗爲上乘,原料是綢緞,華英緩緩地走至最左側,她們的視線隨之轉過來。華英猶豫着要不要打招呼,正準備用眼神示意,突然聽到一陣低低的笑聲。笑聲的老爺就是站在華英身旁的女子。這聲音其實很輕,與人在癢癢時發出的笑聲並無二致,但不知道爲何,華英覺得這笑聲很是刺耳。

就像是身後有人在小聲嘀咕似的,聲音雖然很低,卻能刺激人的神經,華英轉頭看去,只見一位美女臉上塗得雪白雪白的,歪着嘴笑着。雖然這個女子的臉朝向階梯,可她的視線分明是朝向華英。該名女子垂下眼睛,飛快地瞥了一眼華英,神情之間盡是嘲諷,華英也不甘示弱,同樣盯着她,突然,華英和站在右側最後面的女子視線交錯。

上一秒,華英還在想,這名女子好像很眼熟,下一秒,華英便瞪大了雙眼。

鮮花

華英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鮮花,真是又驚訝又開心,華英毫不猶豫地喊出了鮮花的名字,看向鮮花,果然,鮮花也感受到了這邊的視線,看了過來。鮮花也認出了華英,眨了眨眼睛。最開始的一瞬間,鮮花的表情是尷尬和慌亂的,認出華英後,一臉開心,就在華英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背後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女聲:

皇太后娘娘和皇妃娘娘駕到。

皇太后娘娘和皇妃娘娘突然駕臨,華英匆忙打起精神,恭順地站在原地,和衆人一起行禮。大家都不敢擡頭,空氣中流動着一股緊張的氣息。站在階梯下的小姐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低着頭,皇太后娘娘的頭髮扎得很高,像箭矢一樣的金色髮飾戴在頭上,盤成扇形,此時,皇太后娘娘開始逐一打招呼並問話。

問話從站在最右側的鮮花開始,一個接一個,終於輪到了站在左側最後面的華英。

你叫華英?

皇太后問得隨意,華英急忙回答道:

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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