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露躺在牀上,想起剛纔的一幕幕,心裡有一絲莫名的感覺,李清羽的身影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想起李清羽有力的大手,英俊的臉旁,訓斥蕭淑妃時的嚴肅,安慰她時的溫柔,不禁臉紅心跳,可她立刻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在這後宮之中若是對王爺有非分之想簡直就是罪該萬死,她可不能做那樣的不仁不義之人,何況進宮的目的就是有一天能攀上枝頭讓母親過着有臉面的好日子,她怎麼能把初衷都忘了呢!她慢慢平靜下了心睡去。
第二日,受宮中老嬤嬤的指點這一日繼續由姑姑們爲秀女指點一些在後宮中的處事禮儀,因今日太后那裡無事,這次的訓導相比往日又比較重要,柳飛飛也一同參加,她早上一進殿便被一羣秀女圍住,爭相姐姐前姐姐後地叫着,無一不想討好她。
到了午膳時分,柳飛飛如此受寵自是有些自命不凡,被秀女們簇擁在中間,更不將呂舫蕭放在眼中,這一日傍晚,柳飛飛回到太麟殿,陪同皇太后用膳過後,太后來了雅興,邀柳飛飛陪着一起下棋。
“太后,今天怎會有這般雅興同飛飛下圍棋?”
“不過是顯得太無趣了,找些事情解解悶子。”
“那飛飛便和太后好好切磋幾局。”
柳飛飛很會討太后喜歡,她知道贏得太猛太后定會沮喪,輸的太快又太過明顯,所以很是拿捏分寸,總是輸上幾顆棋子,不多不少,把太后哄得笑臉盈盈。
正當柳飛飛和太后正下棋在興頭上時,皇上來了。
隨着門口內監的通報,皇上走了進來,柳飛飛連忙福身道:“民女叩見皇上。”
李清霄見柳飛飛與皇太后如此好興致,揮了揮手,微微一笑道:“繼續下吧,莫要讓朕擾了太后的雅興。”
太后會心一笑,說道:“哀家到這個時候就有些累了,不如皇上來下幾局。”
李清霄聽罷說道:“母后繼續下吧,兒臣一來便擾了您下棋哪好。”
“哀家真的累了,來,你們年輕人下上兩盤,哀家在一旁瞧瞧。”
李清霄見不便推辭,便坐下同柳飛飛一同下棋,他心裡有些焦急,本就是來看看母后,一會還要去蕭淑妃的寢宮,心算晚上一盤便告退了。
“皇上,飛飛可不會手下留情。”柳飛飛狡黠地一笑,博弈開始了。
“朕也要看看你這小丫頭有何能耐,把太后哄得這般高興。”李清霄見她年輕的臉龐上掛着這樣的笑,也不禁寬了心。
二人你來我往,下的很是帶勁,太后在一旁看着,更是會心一笑,這和李清霄下的一局,柳飛飛絲毫不留情面,她不再刻意拿捏着分寸,但到最後還是輸給了李清霄。
李清霄哈哈一笑說道:“看來朕的棋藝沒有退步啊。”
柳飛飛也調皮地笑道:“飛飛不服,不如在下一盤?”
李清霄見時候不算太晚,二人又下上了一局,沒想到這局開始,他興致大增,他多年未與人下棋,因爲大多數人都故意謙讓,言語動作滿是拘束,下起來也沒意思,可眼前這少女有些不同,她下棋下的用心,也更無故意的謙讓,讓李清霄一下子有了興趣。
柳飛飛心思縝密,雖然今日皇上前來在意料之外,但她立刻就想到了如何應付與聖上對弈,皇上平日自是被人謙恭慣了,如果可以謙讓定是讓皇上了無生趣,她自覺皇上水平也該很好,所以她就如平時一般下棋,果然,將皇上的興致吊得高高的,這幾局下來還未有結束之意。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太后已滿身倦意,起身說道:“飛飛,皇上,哀家要休息了,你們二人這般好興致,不如移到西廂房繼續?”
太后心中有意撮合二人,便主動提出讓他們到西廂房繼續下棋,可皇上有些猶豫了,說道:“可是今晚朕答應蕭淑妃去她的寢居,這樣一來.......怕是不好吧。”
太后看得出來,皇上正在勁頭上並不想結束,便勸說道:“這又如何?皇上去了便是她的福氣,晚些便讓她等會就好,也無傷大雅。”
柳飛飛見狀也相言道:“人說酒逢對手千杯少,棋逢對手也是一樣,飛飛還望與皇上再切磋幾局呢。”
李清霄見狀,不再推辭和柳飛飛一同來到西廂房繼續下棋,這不知不覺中幾個時辰便過去了,眼見就過了子夜。
“皇上您明日還要早朝,是不是有幾分疲勞了,不如到此結束。”柳飛飛一臉關切地問道。
“無妨,明日沒什麼要緊的事宜,就怕飛飛已經倦了,不肯再陪朕下棋了。”
“怎麼會呢皇上,那飛飛去給您泡杯參茶養養精神。”柳飛飛說罷,便起身去泡了杯茶回來。
李清霄看着眼前這女子,雖面相一般,但身世清白,又討母后歡心,看着也是賢惠溫婉之人,心中的喜歡之情不禁多了些許,他說道“飛飛,你真是個好姑娘。”
柳飛飛面色緋紅,嫣然一笑道:“飛飛姿色平庸又無什麼才藝,皇上過獎了。”
“你的秉性比國色天香好上千倍萬倍,能有這般能耐哄得太后開心,又溫婉賢淑已是上等了。”皇上這話說的很是好聽,哄得柳飛飛笑開了花。
而此時的蕭淑妃,正在梅心殿怒不可揭開,皇上向來早早地就來了,自從她回來以後也從未寵幸過其他妃嬪,可今日她一直從用過晚膳等到子時都不見皇上的身影,她一會站起來望望窗外,一會照照鏡子描畫眉毛,到了這個光景她終是忍無可忍,將桌上的銅鏡狠狠砸碎,她憤恨地說道:“英蘭,去打聽一下皇上今日去了哪裡!”
英蘭見主子氣成這幅模樣,不敢多言忙說道:“是,奴婢這就去。”
蕭淑妃心中的怒火此刻已到了心口,這今日定不是皇上忙於公事那麼簡單,究竟是哪個妖女又纏住了皇上,害了我蕭淑妃的好事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她左顧右盼,過了大概半個時辰英蘭才匆匆趕來,蕭淑妃本來就惱怒的心情此刻更甚方纔,她問道:“你怎麼這麼久纔回來,皇上的寢宮離這又不遠,你又跑到了哪裡閒逛!”
“娘娘恕罪,皇上沒有在寢宮,而是......而是在太麟殿的西廂房。”
蕭淑妃一聽心中更是詭異:“皇上怎會去了太后那裡?”
英蘭有些怯懦,生怕接下來的話激怒了主子,她小聲地說道:“娘娘有所不知,娘娘走的這些日子,一位叫柳飛飛的秀女深得太后喜歡,聽聞今夜皇上去探望太后,正直柳秀女在那裡,二人對弈到深夜......”
蕭淑妃臉色驟變,閃閃的眼睛像是燃燒着什麼,她說道:“一個區區的秀女竟有這般媚功?還對弈?這深更半夜二人對弈誰會相信?真是可笑至極!”
“娘娘莫要太生氣,宮中的規矩秀女選秀之前是由不得皇上翻牌子的。”
“皇上只要喜歡連個宮女都可以翻牌子!何況秀女!”蕭淑妃更是惱怒,她所說的宮女正是指她自己,似乎是想起當年自己平步青雲的日子,生怕這秀女也如她一般攀上了龍牀。
“這......娘娘想怎麼辦呢?”
“不急,她竟然能哄得太后歡心,手段自是高超,還需從長計議免得熱鬧了太后。”蕭淑妃怒雖怒,但並非鳥蟲之輩,她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娘娘說的對,時候不早了,娘娘是否要就寢。”
蕭淑妃冷冷一笑地說道:“那自是,養足精神才能迎戰。”
而另一廂,柳飛飛已與皇上下完了最後一盤棋,她見皇上神色已不如剛纔精神,會心地說道:“皇上,不如在廂房休息會,莫要耽擱明日的早朝。”
正說着,柳飛飛輕輕地拂了拂皇上的肩。
“朕還是回寢居吧,望改日能同飛飛再次對弈。”
拖到了這個時候,皇上還執意要回寢居大大地出乎了柳飛飛的意料,她本以爲這一夜的相處,皇上自是已然動心,會留她下來侍寢,看來急功近利的心情有些破壞了這一晚的辛苦,她見招拆招道:“皇上若是在西廂房休息,民女自是會退避。”說罷她還微微頷首面紅羞澀。
皇上自是不知道柳飛飛心中所想,還以爲自己自作多情,忙說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朕多心了,你也知道宮中對秀女有些限制,朕還是回寢居爲妙,免得飛飛落人口舌。”
說罷,皇上便召來了貼身內監,陪同下回了寢殿。
柳飛飛看着皇上遠去的背影,心裡還有些漣漪,剛剛若是讓皇上覺得她這一晚不過是爲了尋個侍寢的機會,那多日來的努力怕都會在皇上心中化爲心機之舉,她知道皇上喜歡的並不是她的外貌,而是覺得她討人歡心又不多事,還好她靈機應變否則定是前功盡棄。
轉日這事便由內監的口中在後宮傳開,嬪妃們都對這小小的秀女刮目相看,畢竟自從蕭淑妃回來皇上都未曾翻過任何一個嬪妃的牌子,而此時這秀女竟是留的皇上過了夜,不管是侍寢還是對弈,倒是大大殺了蕭淑妃的威風。而太后對柳飛飛更是滿意,她心中暗念這少女之伶俐,單單的對弈卻沒有侍寢,選秀之前沒有誤了宮中的規矩,這等聰明賢淑的少女更是得了她心。
雖後宮中無人敢與蕭淑妃爲敵,但她恃寵而驕的風頭自是沒有人看得慣,這柳飛飛的事情一出,人言可畏,蕭淑妃聽聞二三更是氣得火冒三丈,午時,她便尋來了瑾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