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兒,你怎麼將自己折磨成了這樣?”姚玉露走到蕪兒的牀頭關切的說道,眼眸裡面滿滿的都是擔心。
“小主......”蕪兒沙啞的聲音吐出,只單單的說了這麼一句就再也說不出話了,這幾日雖然沒有看到孃親的最後一面對於她是一個終身遺憾,但是她的原因卻不全是這樣,而且因爲對姚玉露的愧疚,這兩次下毒的事情她算是要記在心裡一輩子了,再想想姚玉露對她的好,她便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生病了?”姚玉露疑惑的問道,伸手覆上她的額頭,額頭很燙,想必是已經發燒好多天了。
“哎呀,額頭很燙,生病了怎麼不說呢!”姚玉露焦急的說道。
“什麼?蕪兒姐姐生病了?我怎麼不知道......”凝兒的臉上也閃現出慚愧的神色,跟蕪兒住在一間房間好多天了,竟然連她生病都不知道,她真的是夠笨的了。
“小主,奴婢沒事兒的,奴婢熬幾天便會過去了,小主你就就放心吧。”蕪兒連忙說道。
她心裡知道,她們現在的處境生病的話肯定不會有人願意來醫治她,而且也不會給她們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她並不打算麻煩姚玉露。
“你在發燒,這可不能輕視,凝兒你速速去御藥房取些風寒的藥來。”姚玉露連忙吩咐道。
凝兒點了點頭快速的離開了房間,頓時房間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了,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兩個人竟然沒有了話說,尤其的蕪兒,獨自面對姚玉露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她的所作所爲。
“小主,爲什麼不揭穿我?”蕪兒不敢擡頭看她的眼睛,因爲她覺得慚愧,正好垂着腦袋問。
姚玉露一怔,心裡已經知道蕪兒肯定是知道了這些日子她爲什麼沒有中毒的原因,沒錯,她的確的早就知道了,但是她不揭穿不是因爲別的,是因爲她一直將蕪兒當成親人。
“蕪兒,說什麼揭穿不揭穿的,我不明白什麼意思。”
蕪兒深深的瞅了姚玉露一眼,臉上掛滿了感激的神色,只是卻彷彿又給她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她心裡的慚愧達到了最高點,姚玉露越是不在乎蕪兒越是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小主,蕪兒這輩子最佩服的就是小主,因爲小主將我們奴婢當人看,只是蕪兒做的這些錯事兒確實自己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蕪兒淡淡的開口,眸子裡卻閃着盈盈的亮光。
姚玉露的心裡頓時覺得有些不安,不知道蕪兒爲什麼會這麼說,可是因爲她的原因?既然她都已經不在乎了,難道她們就不能再回到以前了麼?
“蕪兒,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了,好好的養病知道麼?”姚玉露連忙轉移話題,她不希望再談論這些,因爲她已經能夠感受得到蕪兒心裡的那種壓力感。
蕪兒點了點頭,姚玉露這才放心的離開了,只是內心裡卻怎麼都覺得蕪兒說的那番話有些不對勁,但是仔細想的話卻又不知道不對勁在什麼地方。
凝兒去了一整天還沒有回來,姚玉露坐在屋子裡面覺得有些忐忑不安,她就知道御藥房的人肯定不會那麼簡單的給藥的,只不過現在她卻不願意去求宋金枝,她現在風頭正茂,還是不要跟冷宮扯上關係的好,到時候要是被別人說到的話,恐怕對宋金枝本身不利。
“小主,你叫我?”小玄子走了進來,進來的時候帶進來一股冷風,讓姚玉露不由的牙齒顫了顫。
“小玄子,凝兒去了御藥房將近一天了,你去瞧瞧吧,而且你以前不是在御藥房的麼?看看能不能弄點風寒藥來。”姚玉露焦急的說道。
小玄子連忙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姚玉露這才鬆了一口氣,總是覺得小玄子辦事讓她放心。
小玄子跟凝兒快傍晚了纔回來,凝兒的臉凍得通紅,不時的搓搓手,小玄子跟在後面,臉上也帶着紅暈,不過他的手裡倒是提着藥。
“你們怎麼現在纔回來?”姚玉露看到他們沒事兒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連忙問道。
“御藥房的大總管叫我們幹了一些粗活纔給了這些藥的,要不然他根本就不會給。”凝兒嘟着嘴巴說道。
姚玉露心裡有些淡淡的苦澀,這樣已經不錯了,要是他執意不給的話她們也沒轍。
“好了凝兒,不要抱怨了,快些去給蕪兒熬了吧。”姚玉露連忙的催促道。
凝兒點了點頭,拿着藥走了出去,小玄子站在屋子裡面眼神一瞬不瞬的瞅着姚玉露,姚玉露裝作沒有看見,轉身用背部對着他,心不在焉的拿起了桌上的杯子,纔拿起來,因爲沒有抓緊杯子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還沒等姚玉露的驚叫聲吐出,小玄子直接的從她的身後將她拽到了懷裡,頓時一股淡淡的藥香涌進了姚玉露的鼻息裡,兩個人的臉色頓時一紅,姚玉露連忙的掙脫開小玄子的懷抱,站在一邊。
小玄子頓時有種恍然若失的感覺,但是卻也知道有些事情可爲,有些事情不可爲,剛纔真的是太多逾越了。
“請小主恕罪,奴才無心的,只是怕小主被熱水燙到。”小玄子垂着腦袋說道,眼睛裡面的炙熱卻沒有散去,只不過現在垂着腦袋,姚玉露根本就不會察覺。
“無事,我知道小玄子也是爲了我的安慰。”姚玉露連忙說道,直接的蹲下去,去拾那些破碎的杯子。
蕪兒在生病,凝兒又去熬夜了,這樣的小事兒也只能她自己來做了,小玄子看到姚玉露蹲下去拾那些碎片,不由的開口。
“小主,這些我來吧!”小玄子的聲音有些緊張,讓姚玉露一驚,頓時就覺得手指一疼,竟然被碎片劃破了。
“哎呀,小主,流血了!”小玄子直接的將姚玉露扶了起來,從自己的身上扯了一塊布條,纏在了姚玉露的手指上。
“小玄子,我沒有什麼事兒,以前在家裡的時候這些事情都是我來做的,你不用大驚小怪的。”姚玉露微微縱着眉頭說道。
小玄子的臉上帶着淡淡的憂傷,瞅着姚玉露那微微縱起的眉頭,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關心她過了頭了?
“小主,其實我只是想要關心你,沒有別的意思。”
姚玉露微微的點了點頭,其實她也不是責怪他的意思,她只是想要告訴小玄子她很堅強,不是那些風一吹便會倒的柔弱女人。
“小玄子,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很堅強,所以你不要拿我當成花瓶對待。”姚玉露瞅着小玄子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小玄子一怔,隨即脣邊揚起了大大的笑容,然後狠狠的點了點頭,反正不是讓他離她遠點就行,而且他也從來都沒有將她當做花瓶,只是出於內心的擔心她罷了。
“我知道了,小主。”
姚玉露嘆了一口氣,脣邊也揚起了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