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方欣嵐對文宣的問題感覺有些頭痛,但是不管怎麼樣她都是皇上交代下來,自己的徒弟。況且,她在宮裡頭也是要經常走動的,若是有些規矩沒有學好,到時候找的人是她而已。
所以說,方欣嵐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看着面前的文宣說道:“我們這裡,是和你們那裡大大不同的,我們這裡男女有別……”
“男女自然是有別的,若是都一個樣子,那怎麼樣才能生孩子呢。”文宣理所當然的話,卻沒有注意到她的一句話,讓屋子裡的女生都羞紅了臉。
但是,始作俑者文宣似乎絲毫沒有察覺,也沒有覺得自己哪裡有不對的地方。看着她的樣子,方欣嵐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我們這裡,女子是不能夠說這樣的話的。”
“爲什麼女子就不能說,難道說這些話只允許讓男子說嗎,真是奇怪的規矩。”文宣自顧自的下了定義,聽的方欣嵐出了一頭汗,但是卻又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纔好,無奈之下,只能嘆了口氣說道:“未婚的女子,說這些總歸是有些不大好的。”
“有什麼不好,難怪我孃親讓我進宮的時候,說讓我自己都注意一些,沒有想到,你們這裡居然是這麼的麻煩。方欣嵐聽到她給自己這裡直接下了個定義,麻煩兩個字。
她只感覺自己的頭莫名其妙的有些發暈,但是想到自己還要和她相處很有一段時間,就感覺自己的頭那是更暈了。只是,想這些都是沒有道理的,她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努力的把宮裡頭的一些規矩,最起碼的一些事情牢牢的塞到她的腦袋裡去。
方欣嵐這樣想着,笑着擡頭看着面前的文宣。文宣雖然說個子看着是極大的,但是此刻的眼神卻有一種幼童的感覺。
方欣嵐看到她的樣子,不由有些擔心,她若是在宮裡頭是這樣的話,那到時候要如何的照顧自己。宮裡頭可不比別的地方,可以說是一個吃人的窟窿,若是有個踏錯,那就是萬劫不復的了。
方欣嵐想着,不由又擡頭看了她一眼。文宣絲毫沒有察覺,臉上還是帶着淺淺的笑,一副聰慧可人的樣子。但是想到她剛纔說的話,問的問題,方欣嵐就感覺自己頭一陣的發痛。
她想了想,然後擡頭看着面前的文宣說道:“你要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和你們那裡是大不相同的。”
文宣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這個我是知道的,你們自稱禮儀之邦,所以說孃親讓我在這裡好好看看,到底有多少的禮儀。”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眉頭抽了抽,然後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在我這裡學習的心是好的。”
她話音落下,卻見到文宣搖了搖頭:“卻不是這樣的,我是因爲孃親讓我在這裡學,我才留下來的。孃親說,無奈那裡有些不大太平,有人想要造反。所以說,我在這裡待着是極爲合適的。”
方欣嵐嘆了口氣,心中暗自嘀咕,那麼聰慧的一個女兒,怎麼教出來的女兒如此的憨厚。不過剛開始見她的時候,卻也沒有這樣憨厚的。難道說,這個孩子這個樣子,竟只是逗着自己玩?
方欣嵐心裡頭有了這個想法,擡頭看她的時候看的就分外的認真。但是不論怎麼看,也都不像是故意找茬的樣子。於是,她只能嘆了口氣,算是接受了自己有個這樣麻煩徒弟的事實。
不管怎麼樣,這個徒弟在這裡,對自己來說也算是有好處的,最好的一點就是,自己是可以出宮了的。自己在宮裡頭待的時間太過長了,出了上次和皇上一同出去,就沒有出去過。
但是和皇上那次的江南遊,卻也是什麼都沒有遊玩到的。方欣嵐想着,又看了自己對面的文宣一眼,心裡頭就覺得她有幾分順眼起來,柔和的笑着問道:“你可有想要學的?”
文宣聽了她的話,立即正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方欣嵐說道:“我聽孃親說了,你們這裡的人都是會玩圍棋的,這樣吧,你陪我下圍棋吧。”
方欣嵐聽了面前這位未來的女王的話,就知道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能夠教給她的。只是,把自己當做了一個消遣時間的玩伴而已。方欣嵐心裡頭明白了這一點以後,反而有些鬆口氣。若是一個國家的人,每到一個地方就想汲取那個地方的好的東西,然後帶回到自己的國家。
那個國家,就一定會慢慢的強大起來。
但是,還好,面前的這個小傢伙似乎還不懂這些。方欣嵐看着面前文宣的體型,想了想然後說道:“現在倒是沒有辦法能夠下棋,這樣吧,我到時候叫人特別的做一個專門下圍棋的東西。這樣的話,到時候你就可以經常過來一同下棋了。”
文宣點了點頭,十分滿意的說道:“好啊,那就按照老師說的來吧。現在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她說着,就站了起來。
看着文宣的體型,方欣嵐雖然說已經不是頭一會見到了。她也在自己的對面坐了好一會了,但是在見到她站起來的時候,方欣嵐還是忍不住驚歎。
文宣站起來了以後,含蓄的笑了笑說道:“如此的話,那文宣就等着娘娘親自出宮來我們府上。”
方欣嵐見她說話已經有幾分這裡的意思了,就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會有機會的。”
文宣又點了點頭,然後就被秋菊送走了。看着文宣的背影,方欣嵐鬆了口氣,然後又嘆了口氣。見到她那個樣子,歡晴有些奇怪的問道:“貴人主子這個是怎麼了,看着十分矛盾的樣子。”
方欣嵐點了點頭,有幾分惆悵的說道:“我是沒有想到過,她居然會是阿里山國王的女兒,更沒有想到過,她會是阿里山國下一任的女王。”
“女王?”歡晴有些疑惑的重複着,方欣嵐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女王的意思就是,女子的國君。”
歡晴聽到說是女子的國君以後,立即驚訝的出聲:“怎麼可能說是有女子當國君,這個於理不合啊。”
方欣嵐看了她一眼,然後笑了笑說道:“兩個地方的風俗不一樣,你怎麼就知道,那邊女子當國君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呢?”
聽了她的話,歡晴有幾分沉默了。見到她的樣子,方欣嵐揉了揉頭,然後說道:“你去給我備上點冷水。”
歡晴點頭應了,然後就轉身走了。在她端了水過來以後,方欣嵐小心翼翼的把冷水敷在了臉上,感覺到冷水給自己皮膚帶來的冰涼刺激,讓她頓時感覺自己整個人似乎都清醒了一些。
她再次擡頭的時候,就對着站在那裡的歡晴說道:“你去叫人,在我們的院子裡修個石凳,石桌。石桌上,刻上圍棋的棋盤。”
“要棋盤棋子的話,屋裡不是有嗎,怎麼還非要在院子里弄一個?”歡晴似乎有些不解,而且對這件事情也不是十分的喜歡。
方欣嵐看了她i一眼,然後冷冷的說道:“這個屋裡頭,倒是我做主還是你做主,怎麼我說的每句話都還要像你報備,請示不成?”
聽了她的話,歡晴似乎覺得有些委屈,咬着嘴脣,但是還是諾諾的應了下來,然後轉身就走了出去。見到她出去了以後,方欣嵐整個人似乎都放鬆了下來。自己一個人從椅子上面起了身子,然後走到了自己的牀上,用力的往牀上一躺,然後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居然睡着了。
在夢裡,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的那個女人居然又出來了,她這次是有臉的,一章慘白慘白的面孔,只是應該是眼睛的地方卻是空了。而且身上的裝扮都是十分豔麗的,乍一看去,是一個十足的美嬌/娘,但是看到她的指尖,看着她的嘴脣,就會立即感覺一陣的害怕。
方欣嵐站着身子,站在那裡。這裡的地方像是一片虛無,哪裡都是黑色的。她有過幾次奔跑的經歷,所以說她知道,她不管怎麼跑,那個人都會追上自己。所以說,她很乾脆的,跑都沒有跑,就只是站在那裡。筆直筆直的站着。
那個女人似乎看不到面前的東西一樣,用手在那裡不停的來回揮舞着,嘴巴里在嘟噥着:“我的眼睛不見了,我的眼睛不見了。”
方欣嵐眼睜睜的看着那個人的臉,慢慢的向着自己畢竟,她似乎能感覺到那個人身上的一股子冷氣。方欣嵐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但是她還是站在那裡,然後她就看到那個人慢慢的走到了自己的身前,用她那雙纖長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身上到處撫摸着。
“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眼睛,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眼睛?”
那個女人輕輕的說着,語氣就像是在和什麼愛人呢喃一樣。方欣嵐咬着嘴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自然是也沒有說話的。
突然她看到那個人的手,直直的向着她的眼睛挖了過去,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貴人主子,貴人主子……”在那個女人的眼睛要挖到她的眼睛的時候,她終於醒了過來,在她牀前待着的是歡晴。歡晴一臉緊張的看着她,方欣嵐呼出了一口氣,然後看着她問道:“你已經準備好了?”
歡晴點了點頭,然後幫她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道:“回稟主子,一切都準備好了。”
方欣嵐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如此的話,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歡晴見到方欣嵐稱讚自己,面上也露出了一點點笑容:“主子,今個奴婢去吩咐別人的時候,那些人都是對奴婢十分的尊重,給足了奴婢的面子呢。”
方欣嵐看了她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說道:“那你是不是就感覺自己都要飄到天上去了?”
歡晴聽到方欣嵐這樣說,立即搖頭:“怎麼會呢,小姐待奴婢這樣的好,奴婢自然是不會想要說是飛到天上去,若是飛到天上去了以後,誰還能來照顧主子呢。”
聽到歡晴這樣說話,方欣嵐忍不住打量着面前的歡晴,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真是沒有想到,歡晴你來我身邊是時日也是補償的,怎麼就突然這麼會說話了呢?”
歡晴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但是臉上還是笑意盈盈的:“看看主子又說胡話了,歡晴說的話,自然是句句出自肺腑,不會有半句欺瞞。”
方欣嵐擺了擺手:“罷了,若你說的真的是和你想的一樣的話,那我還真是燒了高香了。”
聽到她那樣說,歡晴捂着嘴巴,笑了笑。
方欣嵐也沒有去追究她什麼,然後只是躺在那裡,發起呆來。
她是真的很奇怪,自己很久都i沒有夢到萱妃了,但是今天自己怎麼會突然夢到她了。而且,按理說,她已經看不到自己,找不到自己了纔是。但是爲什麼她每次都會走到自己的夢裡頭來,而且能抓住自己。以前是自己亂跑,她聽的到聲音。但是自己進退明明是沒有跑的,但是那個女人,那個惡毒的女人居然想要抓瞎自己的眼睛。雖然說自己現在擁有的很多東西,都是依附着她來的。
但是,那又如何,那些都是她自己要給自己的。況且,萱妃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方欣嵐在自己的心中反覆的重複着那句話,手慢慢的握拳,直到自己感覺到自己的手掌疼痛,才發現自己的手掌居然破了皮,露出了淡淡的血色,看着就是十分可憐的。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指甲都會把自己的手掌弄破。
見到她手掌破了,歡晴立即給她上了藥。就在這個時候,秋菊一臉喜氣的走了進來,看着她的樣子,方欣嵐忍不住笑着問道:“你看看你,今個是怎麼了,有什麼喜事嗎?”
秋菊聽了方欣嵐的話,把手湊到了方欣嵐的面前,給方欣嵐看自己手中的東西。方欣嵐看着她的小手,故意皺着眉頭說道:“我看你的手裡頭似乎什麼也沒有啊。”
聽了她的話,秋菊笑眯眯的把自己的手掌攤開,裡面露出來一顆閃爍着光澤的紅寶石。方欣嵐有些驚訝的看着她手中的紅寶石,問道:“這個你是從哪裡來的?”
秋菊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道:“是主子的小弟子送的。”
方欣嵐聽到她管那麼高大的一個人叫小弟子,頓時感覺自己頭有些暈乎乎的,但是她還是看向旁邊的歡晴,壞笑着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剛纔留下來服侍我,沒有去送那個文宣?”
歡晴立即搖頭:“纔沒有呢,能夠服侍主子是奴婢修來的福分,奴婢怎麼會覺得後悔呢。”
聽了她的話,方欣嵐搖了搖頭,看着面前的秋菊說道:“那東西,你自己就好些收着吧,我看着也是十分值錢的物件。”
秋菊點了點頭,然後把那個東西在自己的手上把玩了一會,然後笑着說道:“我覺得,這個給主子倒是最好的,到時候我叫內務府的人去把這個打造成釵子,定然是頂美的。”
方欣嵐聽了秋菊的話,感覺好氣又好笑:“你瞧瞧你的話,難道說我還能貪了你的小私房?你還是自己好生的收着,我這裡也不差那個首飾。”
聽了她的話,秋菊立即美滋滋的謝恩了。見到她的樣子,方欣嵐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歡晴,歡晴雖然說不後悔,但是臉上還是有一絲淡淡的羨慕。見到她的樣子,方欣嵐笑了笑,然後從手上退了一個鐲子下來,遞給了面前的歡晴說道:“這個手鐲跟着我的時間也是不短了,我把這個賞給你吧。”
她說着,就把自己手中的那個綠意盈盈的玉鐲遞到了歡晴的面前。歡晴看着那玉鐲,然後又看了看面前的方欣嵐,似乎是沒有向奧方欣嵐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一樣。
看着她有些疑惑的表情,方欣嵐皺起了眉頭說道:“給你,你就好生的收下吧。剛纔秋菊只是去送送那個文宣,就得了個紅寶石,你伺候了我那麼半天,跑來跑去的,難道說還不能得個鐲子嗎?”
聽了她的話,歡晴纔沒有在推辭,小心翼翼的接過了,然後立即磕頭謝恩。見到她拿了鐲子,秋菊就有幾分不高興了,嘟噥着嘴巴說道:“主子一向都是偏心眼的,對歡晴那是極好的。”
說完,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紅寶石,然後伸出去,攤在歡晴的面前說道:“歡晴,這樣吧,我拿這個紅寶石同你換那個鐲子可好?”
歡晴聽了秋菊的話,立即把鐲子緊了緊:“那可不行,這個可是主子賞賜於我的,自然是和別的不同的。”
見到她那樣說,秋菊在方欣嵐面前撒嬌道:“主子,你看看那個歡晴,倒是有幾分鐵公雞的模樣,進了她手中的東西,想要換換都不允。”
方欣嵐聽到她那樣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見到她笑了起來,那兩個宮女對視了一眼,也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