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欣嵐看着素玥唯唯諾諾的樣子,也不好在說什麼。嘆了口氣,心裡頭想起了自己那個時候當宮女的情景。自己也不過是個小丫頭,而且還顯得特別的呆愣,所以說當時自己才留在了萱妃的身邊,一直的陪伴着她。
想到這裡,方欣嵐心裡頭猛地有一種悲哀,如果說自己到了那種地步,自己身邊會不會也有個丫頭一直陪伴着自己呢?方欣嵐忍住心中的難受,突然笑了笑,看着旁邊的素玥。
雖然說外面天色已經黑了,但是有兩個丫頭在前面提着燈籠走着,倒是也不顯得黑。方欣嵐臉上的表情,素玥倒是也看的清楚。
只是看的清楚是看的清楚她一看之下,有點被嚇着了。看着素玥的樣子,方欣嵐笑的更加歡暢了。
方欣嵐只覺得,素玥的樣子,倒是比那宮裡頭有的時候過年過節請的演戲的更加有趣。那些人都是演出來的,這個丫頭倒像是在本色演出似地。
她笑的只感覺自己肚子都有些疼了,不由依着海棠,靠着海棠說着:“你看看那丫頭,樣子倒是怪好玩的。”
海棠似乎沒有什麼幽默細胞,見到她靠着自己,在那裡笑語,卻只是板着一張臉,看着地面,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還好,沒有直接把方欣嵐從自己的身上扶走,倒也算是不錯。
方欣嵐心中暗自嘀咕,這個丫頭怎麼是這樣的性情,但是卻也覺得無趣了,直接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自己旁邊的那個丫頭,然後說道:“早就聽說,一樣米養百樣人,一直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今日見到你們兩個,我算是明白了。”
說着,然後就嗲這他們回到了自己的宮裡頭。
回去了以後,方欣嵐深呼了一口氣。房間裡溫度和外面比起來稍微的高一些,也是比較舒適一些。她先是把外面的披風脫了下來,看着素玥在那裡委委屈屈的接了。看着她那個樣子,方欣嵐突然擺了擺手說道:“你來和我說說,不過是罰你閉門思過,也不過才兩日,你怎麼做出個這麼委屈的樣子。”
聽了她的話,素玥微微擡頭,看着方欣嵐。這個時候,方欣嵐纔看清楚她已經有些微微紅腫的眼睛,心中有了點點心疼。
“主子要罰奴婢,奴婢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可是主子罰奴婢什麼都好,怎麼偏偏罰奴婢閉門思過呢。那幾日若是奴婢不在主子身邊,主子怕是也不會想起奴婢了。到時候奴婢出來了,主子也把奴婢忘記的乾乾淨淨了吧。”
說着,就用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一副無限委屈的樣子。看着她那個樣子,方欣嵐心一下子就軟了起來,走到了她的旁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這個丫頭心思怎麼這麼的多,這麼的重,主子怎麼說是可能不要你。”
素玥一聽,立即仰着頭看着她。方欣嵐見到她那個樣子,心裡頭也是不忍心在繼續罰她思過了。想了想,又覺得不罰卻是不行的。
然後就笑着對着她說道:“這樣吧,我不罰你也不好,但是罰了你,你又覺得重了。既然你不喜歡閉門思過,那我就罰了你兩個月的月俸,你看如何?”
素玥聽了這話,立即笑着說道:“若是罰這個,倒是好的不得了。奴婢只希望時時刻刻的跟着主子旁邊,銀子什麼的,奴婢倒是沒有那麼看重。”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雖然說是知道她在那裡奉承自己,但是心裡頭還是舒服極了。下意識的就想問,若是說自己被關在冷宮裡頭,你會不會一直相隨。
但是話還是沒有說出口,畢竟這樣的話,還是不說的好。
一羣人又說笑了一陣子,外面突然傳來了消息,說是皇上來了。方欣嵐心裡頭驚了下,然後立即整理下衣衫,覺得自己身上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纔出去迎接。
按理說,這個時候皇上如果說想要哪個妃子,已經到那個妃子的那裡去了纔對,怎麼說,這麼晚突然過來了。方欣嵐心裡頭疑惑,但是卻又沒有人說,只能憋着走了出去。
皇上面上倒是沒有什麼焦急,一副很從容的樣子。在見到方欣嵐有些疑惑的神色以後,笑着問道:“怎麼,愛妃難道說朕就不能到你這裡來嗎?”
方欣嵐聽了皇上的話,看了一眼皇上,然後笑道:“皇上說的是哪裡的話,妾身怎麼會有不歡迎皇上的心思。皇上能來,本來就是大喜事了。”
說着,就依靠到了皇上的身邊,微微仰着頭,看着面前的皇上問道:“皇上,今個你過來,到底是有什麼事情?”
皇上用手颳了她的小鼻子一下,然後說道:“文宣進宮了。”方欣嵐猛地聽到這個消息一驚,隨即笑道:“這個時候她怎麼進宮了呢,都大晚上了。”
皇上聽了她的話,看了她一眼,然後說:“倒也不是什麼別的,說是想要見你,但是朕又怕你現在已經睡了,所以說纔沒讓她過來,只是讓她在宮裡頭的別院裡先住下了。”
宮裡頭的別院可是多了,是在哪個別院?方欣嵐心中雖然說是想着,但是卻也沒有問出來,只是笑笑,然後說道:“來的也是巧了,我正好也想見見她了,也不知道她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了?”
皇上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倒也不是沒有變化,樣貌上變化可以說是不大,但是周身氣度給人感覺上面還是有變化的。也不知道你教了她什麼機靈古怪的東西,竟能讓她真心實意的叫你一聲師父。在朕那裡說要過來的時候,可是一口一個師父叫的十分的親切。”
方欣嵐聽了那話,笑道:“那也算她是個有良心的,沒有說是忘了我這個師傅,我不管教了她什麼,心裡頭也是舒坦的了。”
說着還故意的對着皇上眨了眨眼睛,有些像是炫耀的意思。見到她那個樣子,皇上不免覺得有趣,笑着颳了她的小鼻子一下,然後說道:“你倒是個精靈的,凡事在你的口裡頭,都成了好的。”
他說完這個似乎想到什麼似地問道:“對了,朕今日聽說小王子病了,那是怎麼回事?”皇上說着,眼中本來的笑意稍微的去了一些,多了一些的凝重。”
方欣嵐聽了那話,撇了撇嘴巴,然後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人俺麼碎嘴,我可是沒有腳人去和皇上說的。”
說完,看了一眼皇上,然後說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吃奶吃的有些着急了,吐奶了罷了。本來只是想要找御醫過來看看有什麼打緊的沒有,結果也沒有什麼事情,就不想去驚動皇上,可沒有想到還是驚動了。”
皇上聽了她的話,笑了笑,然後說道:“可不是驚動朕了,是皇后派人和朕說的。若不是皇后去說,朕估計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方欣嵐聽到皇上這樣說,心裡頭猛地一震,皇后去說的,難道說皇后是時刻的有眼睛看着這邊。否則的話,她是怎麼知道的。這樣說來,真的是十分可怖的。
現在是知道皇后看着自己這裡了,但是卻還有無數不知道的人的眼睛在看着自己這裡的吧。方欣嵐想着,心裡頭不免有幾分的不喜。畢竟誰都不會喜歡有一羣眼睛看着自己。想到這裡,她看了一眼皇上,然後說道:“皇上,皇后怎麼說是會知道的呢,這個倒是稀奇了。宮裡頭的絲行情,皇上不是第一個知曉的,倒是皇后先知道。”
方欣嵐的口氣裡有幾分的奇怪,也是有幾分的驚訝。皇上聽了她的話,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皇后是一宮之主,消息靈通一些倒是也不奇怪,你也不要想的太多了。”
皇上這樣說着,然後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說道:“朕覺得這些時候這裡總有些痠疼,來你給朕捏捏。”
方欣嵐知道皇上這話的意思是還不想和皇后鬧翻,所以才這樣說的。雖然說早就知道皇上的態度,但是親眼見到,心裡頭難免還是有些不樂意。
但是她還是乖乖的扶着皇上來到了榻上,然後輕輕的給他揉捏。揉捏了一陣子,她的手也開始痠疼了,皇上就猛地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抱到了牀上。
一夜也就這樣的過去了,方欣嵐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是不早了。她起來洗漱以後,就聽到外面有傳消息,說是文宣來了。
方欣嵐本來就是在等文宣,聽說她來了立即去迎了上去。果然是如同皇上所說,雖然說文宣樣貌變化不大,還是一大坨,但是整個人的精神面貌卻是有很大不一樣的,至少一看,能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看着就讓人覺得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師父。”
文宣一見到方欣嵐,立即驚呼。
“文宣,好久不見。”
方欣嵐也是笑着應道,然後帶着她進到了書房。書房其實她很少過來,基本上都是讓丫頭們過來拿東西。但是畢竟是有專門的人打掃的,所以說房間裡還算的上是整潔。
文宣過來了以後,看着面前的方欣嵐,然後說道:“師父似乎有些不大一樣了,但是具體是哪裡不一樣,文宣卻說不上來。”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笑了笑,心裡頭明白肯定是自己給人的感覺不大一樣了,但是這件事情可以說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所以說,她只是把話題轉到文宣的身上,她問:“文宣,你在國內可曾遇到什麼難題?”
文宣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師父,我父王說是要立我爲儲君,但是國內很多大臣們都不同意,他們說是女王雖然說是有過先例,但是畢竟稀少,還是要以男子爲尊。”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然後想了想,問道:“那又是如何解決的?”
文宣一聽那話,不免有些不屑。
“那些人不過是牆頭草罷了,後來還是師傅的父親去那裡走了一遭,然後那些人什麼話都沒有說了,一切就都很順利了,只是文宣一直在那裡學習應該怎麼樣當好一個女王所以說就沒有時間過來探望師父。”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笑着點了點頭:“很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夠當上女王的。”
文宣現在也是很有自信了,她點了點頭:“現在我國朝中政權已經有很大一部分落在了我的手裡,其他人已經不足爲懼了。只是我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只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
她提到自己的父親的時候,面上有幾分的暗淡,想來是不希望自己父親那麼早走的。見到她那個樣子,方欣嵐嘆了口氣,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也不要想那麼多,畢竟生死有命,什麼u是有命數的。我們龍國有生死輪迴一說,說不定你父親轉世輪迴能當你的孩子。”
聽了她的話,文宣面上有幾分羞澀,她扭捏了一陣,然後才說道:“其實,文宣過來這裡,也就是有這樣的意思,文宣想要在龍國擇婿,這件事情文宣和父親說過了,父親也是答應了。”
文宣的話真是把方欣嵐嚇着了,不說她說的話,只是她這麼一個大塊頭在她的面前,露出羞澀的模樣,方欣嵐就覺得十分的怪異。
她想了想,然後問道:“你怎麼會想到說是來到龍國來找自己的夫婿呢?”
文宣一聽這話,立即回答:“那是自然的,龍國的人都是十分聰明的,文宣想要找個聰明人當自己的夫婿,自然是要找龍國的人啊。”
方欣嵐聽了文宣那麼理所當然的話,愣住了,然後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你想的似乎有太簡單了,畢竟不一定是每個人的審美都和你們那裡是一樣的,況且,要娶你,是要到另外一個國家去,只怕是不會有多少人樂意的。”
文宣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面上也是有幾分的爲難:“這個我是多少知道一些的,畢竟我看到師父也是明白的了。師父長的和文宣相差很大,卻是王妃,想來這裡的人是不以肥壯爲美的。只是,文宣還是想要試試,畢竟如果說不曾嘗試的話,那是永遠也無法成功的。”
方欣嵐聽了那話,想了想,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也好,你說的倒也是個道理。這樣吧,你和你們那裡的人商量商量,拿出來給額方案,然後給我看看。我覺得如果說可以,就去給皇上過目,然後就開始實施怎麼樣?”
聽了她的話,文宣立即點頭說道:“那便好,如此的話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師父你在這裡且等着,文宣這就回去。”
說着,然後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往外跑。看着文宣的樣子,方欣嵐不免有些感慨,雖然說是她已經學了一些東西,但是爲人還是顯得太過急躁了,這個毛病還是要多加魔力改掉纔好。
這話,方欣嵐有心現在就和她說,只是她已經出去了,說不了了,也只能等到她下次進來的時候在說了。
方欣嵐出去和素玥素青一干人說了文宣來龍國的打算了以後,她們似乎都很驚訝:“這個女子怎麼這麼的不知道羞恥,居然來龍國招親,難道說她在她的國家已經找不到相公了不成?”
素玥眨了眨眼睛,似乎十分不敢相信。聽了她的話,若離笑了笑,然後說道:“這個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人人都有追求自己想要東西的權利,只是那個姑娘比我們豁達,想到了就去做罷了。”說着,面上有些惆悵,似乎是她也有什麼想要做的,只是不敢做罷了。
見到她那個樣子,方欣嵐想了想,然後問道:“聽你的話,像是你也有什麼想要做的,卻是沒有做的。你倒是和我說說,若是我覺得不算什麼壞事,那我就成全了你,可好?”
若離一聽,立即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眼中不多時就有淚水在那裡醞釀:“真的嗎,主子真的願意嗎?”
方欣嵐看着她的樣子,點了點頭:“我自然是願意的,我說話也是沒有什麼反悔的道理的。”
聽了她的話,若離立即淚眼汪汪的說道:“主子真是好人,奴婢其實也沒有什麼旁的想法,奴婢其實就有一個很卑微的想法。”
方欣嵐見她羅嗦,皺起了眉頭,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這個時候,素玥也在旁邊說道:“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好了,何必在那裡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爽利,你還想要學文宣姑娘呢,你沒有看到文宣姑娘是多麼爽快的一個丫頭嗎?”
見到她那樣說,若離咬了咬嘴脣,然後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氣一般,說道:“主子,奴婢其實只想要和皇上在一起,只要能和皇上在一起,奴婢死也願意。”
方欣嵐雖然說是知道她是個心大的,只是沒有想到她會直接和自己說出來。素玥很明顯也是沒有想到,聽了這話,睜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就笑了起來:“你以爲你是什麼人,皇上就能看上你了?”
若離聽了素玥的話,擡頭看着她,然後說道:“怎麼就不能看上我了……”說完似乎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即低垂着頭。看着她的樣子,方欣嵐頓時覺得好玩,不由就笑着說道:“你既然說是對自己那麼有信心,這樣吧,如果說今天皇上過來,我就和皇上提提你,看看皇上是什麼歌意思?”
“什麼我是個什麼意思?”方欣嵐剛說皇上,就有一陣爽朗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若離一聽那聲音,立即擡頭,可憐兮兮的看着面前的方欣嵐。方欣嵐自然是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說道:“你莫急。”
然後,等到皇上走了進來以後,方欣嵐才指着那個丫頭,對着皇上說道:“皇上,我這裡有個丫頭,說是十分愛慕您,您看呢?”
皇上一走進來,就聽到方欣嵐這樣的話,聯繫了下剛纔在外面聽到的,隱約就知道是怎麼會是了,然後就順着她的手看了過去。
若離跪在那裡,身子有些發抖,面上有幾分似乎是因爲羞怯而散發出來的紅暈。看着倒是真有幾分顏色,只是皇上美女早就看的多了,雖然說她是有幾分羞怯之美的,卻也不上什麼檯面。
於是,皇上緩緩的搖了搖頭:“這樣的丫頭朕還是看不上的,若這個丫頭朕都要了,那宮裡頭大半的丫頭朕都得要了。”
皇上的那個意思是說,那個丫頭的樣貌在宮裡頭不過是中等。若離丫頭本來是滿懷期待的聽着皇上的話,但是沒有想到皇上會突然那樣說,立即睜大了眼睛,擡頭看着面前的皇上。皇上絲毫不覺得,只是看着旁邊的方欣嵐,然後笑道:“愛妃,今個你那乖徒弟來說了什麼?”
方欣嵐聽了他那話,看了他俺一眼,然後說道:“我纔不相信皇上會不知道她過來說了什麼,不過是想要在龍國找個夫婿的事情罷了。”
皇上點了點頭,剛準備說些什麼,卻突然聽到素玥在那裡大聲叫道:“若離,你這個是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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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玥的聲音有些過大了,所以說方欣嵐和皇上都吸引過去了,一看過去,就看到若離拿着個小銀錠子,要往嘴巴里塞,素玥正緊緊的抱住她,想要奪出來。素青和海棠都站在旁邊,似乎都只是看熱鬧的。
方欣嵐見到這個場景,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然後厲聲喝道:“若離,你這個是做什麼?”
若離抽泣的說道:“皇上的話讓奴婢沒有顏面在宮裡頭活下去了,不若死了痛快。”
方欣嵐一聽,冷哼一聲:“宮裡頭的宮女多了去了,你當真以爲你死能嚇唬住誰?”
皇上似乎對她的行爲十分的不喜,皺着眉頭看着那個丫頭,突然冷笑了起來:“你既然這麼想要死,好,朕就成全你。”
說着,然後大聲叫道:“來人,把這個丫頭給朕拖下去,她想死那就讓她死個痛快,給她來個千刀萬剮,少一刀朕就找你們算賬!”
“是。”兩個太監走了過來,然後拖着若離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