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後宮 青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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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宮主子都故做閒適,奴才就要跑斷腿,這多事一日,御書房,兩宮之間消息頻傳,對方一舉一動,不待須臾,便傳到雙方耳中。看似一件簡單的事,葉知秋今天會不會挨板子,可是關係到兩宮在皇上心裡的孰輕孰重,甚至映射了葉韓兩個姓氏,哪個纔是這後宮的主人!
葉逢春挺着肚子與葉知秋下棋,公主納祺也在,跟着奶媽玩得開心,“咯咯”笑個不停。下棋不過是個藉口,她知道知秋這時最專著,不太理會周遭,也許此刻是真煩了心,更沒心思管別人。葉逢春手握一白子,目光偷偷觀察着對面的少年,雖是姐弟,兩人見面的機會並不多。
知秋偶爾回家,多呆在葉文治或母親那裡,跟逢春並不怎麼親。葉家老大在京的時候,要麼去山上陪伴,要麼接到他府裡住,對知秋的袒護和疼愛,旁人不親眼目賭,簡直難以相信。若非邊關艱險,恐怕這次遠征,早就把他帶在身邊了罷!
逢春棋下得快,知秋卻慢,不知道此時腦裡想什麼,他低頭看棋盤,眉頭微微皺着,從對面的角度看過去,那管挺拔的鼻子,帶着股撲面而來的英氣。他長得跟大哥,可是一點兒也不象,心裡這麼想着,葉逢春將棋一推:
“坐得我累死了,不玩了罷!”
說完立刻有人撤了棋盤,在桌面上擺了水果點心,葉逢春最近胃口越來越好,隨時隨地總有想吃的東西。她掰了半個石榴,因爲多籽兒,石榴在宮裡格外吉祥。就算沒什麼味道,果肉也少,葉逢春有事沒事兒地,還是喜歡嗑上一個半個。
“大哥最近有書信給你麼?”逢春向後靠着枕頭,邊吃邊問。
“剛進宮那兩天收到一封。”
“你回了?”逢春垂下眼簾,不想讓知秋看出她的心思。
“還沒有!二哥說暫時不要跟大哥提進宮的事,就擱着沒寫呢!”
“信裡可有說戰況?這段時間,邊關的摺子也少了呢!”
知秋搖頭,“只說了些那頭的生活而已。”
葉逢春注意到知秋的領子裡多了件小掛件兒,乍看象柳條編的墜子:?“那是什麼?拿來我瞧瞧。”
“哦,大哥隨信寄過來的,”知秋解下來,遞給逢春,“說是邊關特有的一種荊棘,極有韌性,大哥將它剝了刺,颳了皮,編的平安符。”
果然是大哥親手給編的,他戰事吃緊,損兵折將,卻還有心情取悅你啊!逢春心裡不是滋味,臉上卻笑的燦爛:
“嗯,大哥小時候就愛用柳條兒編玩物,手巧着呢!戴着吧,有了這麼千金難買的平安符,別說今日這事,就是以後也能逢凶化吉,化險爲夷了!”
正說着,吳越滿推門跑了進來,口中連聲說:
“娘娘,御書房那頭散啦!”
“誰讓你進來的?”葉逢春冷臉厲聲說道,“滾出去!”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吳越滿躬身退出去,把門帶上,在門外高聲稟告,“娘娘,萬歲爺那頭有消息了!”
“進來吧!”葉逢春這才說,見吳越滿恭恭敬敬地站在身邊兒,問道,“怎麼回事?”
吳越滿早把自己主子的脾氣摸得差不多,說話拿捏的本事相當高,見葉知秋在場,只簡單地輕描淡寫:
“萬歲爺把他們駁了,不準奏。三公子沒事兒啦!”
逢春臉色輕鬆了些,淡笑着對知秋說:“這可是皇上對葉家的恩典,謝恩去吧!”
知秋於是站起身告辭,臨走時,逢春再囑咐,沒事兒多到這裡坐坐。待知秋出了宮門,葉逢春才又再問吳越滿:
“怎麼回事?詳細說說!”
“萬歲爺對三公子偏袒着吶!從頭到尾,不管韓相那頭的人怎麼強詞奪理,就是堅持不準打!”
“就那麼硬駁了?”逢春不太相信皇上會這麼不給韓派留面子。
“不算是,最後同意攢着,以後犯事兒,說是一起打!”
怕是以後更不捨得打了吧!葉逢春揚了揚下巴,眼目間露出勝利的微笑,她就知道這步棋走得是對的,知秋果然是能讓她跟着沾光的不二人選!在誕下皇子之前,要把皇上緊緊地系在葉家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