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大小姐的大丫鬟呢!怎麼會毒打成這樣!”
“你小聲點!這今天的不是周表公子和周夫人來了府上議親麼?大小姐心裡開心呢!能和周表公子成親正是大小姐所想的!依大小姐的手段,肯定是讓周府的下人服服帖帖的,敢叫的周表公子一個通房妾侍都沒有!我是大小姐的大丫鬟,自然的是要陪嫁到周府去,到時候哪裡不是我們管着的?”
“原來是這般,想不到大小姐竟然是這樣的人物。”
“當然,唉,你可別將我和你說的說出去啊!不然我可要慘了!”
“嗯,你知道我嘴巴緊。”
“怎麼,你們不用幹活?”沒想到,一陣的訓斥聲就從遠方傳來,嚇得兩個丫鬟立即就一陣哆嗦。
“快走!薛管家!”
緊接着,就是一陣的腳步聲。
周木軒聽着,眉頭更加皺緊,沒想到那大小姐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懲罰下人竟然用這樣的手段。這不像是造謠生非的,那兩個丫鬟說的一切都是自己知道的,說那院裡打爛了東西被懲罰,這是她馨園裡面的事情,自己自然的不知道,但是聽着那兩名丫鬟的話,分明的是真。沒有哪一個大丫鬟會壞了主子的名聲吧?她紀無殤想嫁給自己,現在還沒成,定然的不會找人毀壞了自己的名節,如此這樣想來,那紀無殤肯定是刁蠻之人。
娶了回府,只怕沒有一日安寧。周木軒心中懊惱,沒想到竟然差點就看錯人了,娶了個母老虎回去,那自己怎麼還納妾?怎麼對得起那苦苦等着自己的嫦依?嫦依這麼善良,沒準將來會被她害死!
況且,自己已經是退一步了,如果不娶一個和順的溫柔妻子,自己還有什麼說話的權力?這個大小姐,雖然是門當戶對,但是絕對的娶不得。阿母滿意也要拒絕。雖然自己是不能將她這般虐待奴婢的事情說出去壞她名聲,但也要換一個女子。
周木軒腦子裡不斷地想着,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然後又喝下,剛想着要起身找周夫人說說,看看事情還有沒有板轉的餘地,卻沒想到,竟然聽到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周表哥?”
周木軒見正是紀舞夏,便點頭,“四表妹。”見她身後並沒有帶上丫鬟,更加是疑問,但又不好詢問。
“我正找我大哥呢!你可看到?”紀舞夏看着一表人才模樣的周木軒,臉上一片羞澀。
周木軒皺眉,自己不想跟這些人扯了太多的關係,便道,“真抱歉,原本大表哥看着以爲我喝醉了,便下了假山去喊人,沒想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哦,這樣。”紀舞夏說着,便在周木軒對面坐下來,“我可不可以坐下來?這會子爬了假山,我太累了。”
“這……可以。”周木軒猶豫着,原本這孤男寡女的在這裡已經不是很好,但她說的又是合情合理,自己拒絕不得。
紀舞夏已經是換了一身的碎花粉紅並蒂蓮馬面裙,藕色金蘭鑲邊的褙子,腰間掛了香囊,讓人遠遠都能聞着一股香味,腰間綁着的絲帶隨着風飄了飄,更加顯得紀舞夏頗有大家閨秀的規範。
她臉上擦了一些粉底,原本的娃娃臉就更加的俏皮可愛了,那發間的金簪,襯得整個人的髮髻漂亮、柔順。
“大表哥應該在下面,你可去尋他。”周木軒看着紀舞夏道。
“你不是說他喊丫鬟來麼?我就在此等等。”紀舞夏睜着天真的眼睛道,這會兒低頭,看着面前的那些酒壺,立即就大吃一驚的,“怎麼表哥喝了這麼多酒?”
“無礙。酒肉穿腸過。”說罷,周木軒已經是又優雅地倒了一杯酒,然後往喉嚨灌了去。
這讓紀舞夏卻認爲這人不光文好,人品好,而且懂得享受生活,看着那優雅地喝酒動作,都讓紀舞夏心中醉了。她更加是下決心要將這表哥弄到手,誰說做庶女的不能嫁個嫡子?今兒我就要破例!
“表哥是有什麼心事嗎?或者和舞夏分享分享。”紀舞夏問道。
“也沒事。大表哥定親了,也快到你們幾姐妹了,呵呵。”周木軒苦笑了一下。
紀舞夏聽着,頓時心中掠過不滿,他說的是大姐嫁給他的事情麼?難道他也不喜歡大姐?這樣正好!我更加有機會了!
“哎,我大姐她……較爲賢惠,二姐是最聰明的,我嘛,阿母姨娘都說有點傻,三姐是安靜的性子,我們三人年齡差距都不大,只是五妹還小呢!”
周木軒這樣聽着,心中更加的擔心起來。較爲賢惠,什麼是較爲?爲什麼她說的還要遲疑了一下?這不就是不確定麼?又害怕詆譭了她大姐麼?如此,唉!
“四表妹說笑了,你哪裡傻?我看着也是萬分的可愛,很討人喜歡呢!”周木軒見她貶低自己,便說道。
“謝謝表哥的讚揚。”紀舞夏聽着心中高興,立即就道謝。
周木軒看着時辰坐不住,便站起來道,“四表妹,你且在這裡稍等,我先辭去。”說着,拱手。
可沒想到,紀舞夏突然就一聲尖叫,“啊!蟲子!我最怕蟲子了!”說着,一把就朝着周木軒撲過去,周木軒憑着感覺就直接把她接住了,剛想着要問蟲子在哪裡,是什麼蟲子,可是紀舞夏已經是緊緊地環抱着他的脖子,“快!快弄走它!好惡心……”
周木軒大吃一驚,這男女授受不親的,怎麼她環住自己的脖子!當下就要分開,去拉開紀舞夏的手臂,卻沒想到,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的大吼,“放肆!你竟然欺負四妹!”
周木軒頓時臉上煞白,忙分開了紀舞夏,卻瞧見面前站着的紀天逵,紀天逵人高馬大的,這會兒怒氣衝衝,就要撕碎周木軒一般。
紀天逵原本是想着要到下面喊丫鬟來服侍周木軒返回到院裡去醒酒,沒想到,卻是臨時被紀定北喊去了,回來喊丫鬟來的時候,卻是撞到這一幕!
那兩人的動作,着實的曖昧,而且,這麼多下人看着。
“大表哥,是誤會,誤會,剛纔的是四表妹說有蟲子,被嚇着了,便……這般……”
“蟲子?蟲子呢?”紀天逵那聲音好像是洪鐘一般,響得周木軒只感覺腦子在嗡嗡作響,“怎麼沒看到?你當我傻子啊?有蟲子你就可以隨便抱着四妹了?做了就要敢承認!你還算是個男人嗎?”說罷,轉了頭,看向紀舞夏,見她低着頭不說話,便說道,“四妹,你且好好看着,如果是他欺負你,大哥會讓你討回公道!”
這邊看着的那些丫鬟都無不在竊竊私語,沒想到,在這觀日亭也能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更加想不到的是,那周表公子竟然是這樣的人!或者,周表公子對大小姐的婚事不滿意,而喜歡的是四小姐?這衆丫鬟的私底下都在議論紛紛。
紀舞夏這般看着,哭起來,“大哥,不是,不是這樣的,這不關表哥的事情。”
周木軒看着紀舞夏哭,又看着周圍那些看戲的丫鬟婆子,額上都冒了冷汗,這事情該如何收場?
雖然真的自己並沒有做出什麼事情來,但是被這麼多人看見摟摟抱抱的,這成了什麼話?任誰都不會相信這兩人是清白的……只怕的是,被傳的暗中私會……周木軒嚇出一身冷汗來。
紀天逵怒目瞪了周圍的丫鬟婆子一眼,頓時她們都不敢說話,紀天逵道,“今日觀日亭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誰說出去,就族法伺候!”
衆人聽了,都噤聲,這隻能當是紀府的醜事罷了。
紀天逵看着便打發她們離開,然後便怒道,“周木軒,你若是喜歡四妹,你且和父母長輩的說,我四妹也不是很差,將軍府的任何一個小姐也能配得上你是吧?現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敗壞了我四妹的名聲,你讓她往後怎麼出去見人?”
周木軒聽了,手中手心都是汗,“我,我不是……”
“什麼不是?剛剛爹爹找了我,說把你帶去和他說說話,這會兒,都跟我走吧!到爹爹那裡說!”紀天逵行武,是驃騎將軍,自然的是粗魯了些,這會兒關於兩個妹妹的婚事,心底也暴躁了。
“大哥,剛剛真的不是你想的那般。我和表哥是清白的。都不要去爹爹那裡吧!這樣會讓表哥難做,我,我也沒臉見人了!不如,不如就圓月庵裡做了姑子去!嗚嗚。”
紀天逵看到紀舞夏這樣一說,心中更加是火,拉着周木軒不讓他走,而周木軒看着紀舞夏這般哭着,心裡鬱悶又說不出來。
“走,爲了兩家的名聲,趕緊到爹爹那裡說清楚!不然,哼!”紀天逵握了握拳頭,周木軒只能是感嘆自己倒了八百輩子的黴。
如此一來,三人一同去了紀定北那裡。
紀無殤正在刺繡,剛剛的,悅兒就急匆匆闖了進來,紀無殤一個不小心,被針刺破了食指。
“小姐。”悅兒看到了,立即就走上來。
“我沒事。”紀無殤捏着手指拿口裡吮了吮,才問道,“怎麼樣?事情如何?”
“且都辦好了。”悅兒見她手指沒事,立即補充道,“那周表公子肯定是消了娶你的念頭。小姐萬可放心。”
紀無殤點頭,總算是了卻一件事了,卻是不敢放鬆,這退了一個周表公子,那說不定有第二個哪家的公子來提親……這,還是難逃嫁人的命運。
不過現在也好,至少自己在短時間內不會嫁出去,不用攙和到別人的事情裡,那周表哥喜歡哪家的姑娘就去娶好了。自己還可以留在家裡侍奉阿母多日,這幾日的按時吃了藥,阿母的心悸病已經是好得差不多了。每一服藥都是自己親手去買的,也是讓貼心的石嬤嬤煎藥的,如此,纔有希望。
現在的狀況只是還是可觀的,紀無殤心中高興了許多,便收拾了刺繡,提筆來剛想着抄寫佛經,卻是看到桌面上的《金剛經》,想起那佛經樓裡遇見的人來,紀無殤搖了搖頭,自己再也不摻合到晉南侯府中去了。
紀無殤抄了一遍《金剛經》,特意喊珠兒線兒悅兒三人的幫忙自己將墨汁弄乾,爾後,便裝到匣子裡去,賞了珠兒線兒悅兒的各人一個荷包,也讓她們選了一件首飾,當下的三個丫鬟都對紀無殤感激涕零。紀無殤讓線兒悅兒的下去幹活,帶了珠兒便往元老夫人那裡去了。
這會兒應該是在議論周木軒和自己的婚事吧?
果然的,紀無殤剛剛到了院裡,向剛剛出來換茶的郭嬤嬤打聽了,知道元老夫人的屋裡還有周夫人和北夫人在坐着,兩人的臉色凝重,好像是在談論着什麼嚴重的事情。紀無殤想了想,自己的心也忐忑,便知道不是時候進去,郭嬤嬤也讓紀無殤在外堂先坐着。她去沏茶。
紀無殤看着郭嬤嬤走遠了,想了想,見四下無人,還是靠近那簾子去聽聽。
“真是太不像話了!我這老骨頭纔回府沒幾天,舞夏竟然是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唉,既然是發生這樣的事情,讓人真是揪心。”是元老夫人的聲音,那聲音充滿了無奈和不敢相信。
“是讓姑母操心了,無論如何,都是兩小輩的事情,對於四小姐的清譽,木軒還是要負責到底的。原本還想着要大小姐嫁過來,可現在想想,四小姐也是個乖巧的姑娘,這原本的議親,便換了四小姐吧!”周夫人嘆道。
北夫人皺眉,“這,可是,四小姐畢竟是庶女,木軒可是嫡子呢,如此的不怎麼好。”
周夫人聽了不說話,這的確是,說什麼的周府都是名家,怎麼一個嫡子竟然是娶了一個庶女做嫡妻?
“這樣吧,讓四小姐歸到洛兒名下,就成爲嫡女了。”元老夫人良久才道。
紀無殤聽着,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舞夏要嫁給周木軒?她喜歡周木軒?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
紀無殤看着郭嬤嬤從遠處就要進屋裡來,立即就返回到位子上坐好。
郭嬤嬤到屋裡倒了茶,然後又退了出來被紀無殤倒茶。
“嬤嬤,嬤嬤,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紀無殤拉了拉郭嬤嬤的衣角。
郭嬤嬤看了看簾裡,靠上前來,低聲道,“周表公子的先前的在假山那裡和四小姐……私相傳授!被大少爺和一衆的丫鬟婆子碰見了,都給帶到老爺那裡去了……”
紀無殤一聽,萬分的詫異,私相傳授?他周木軒不是因爲私塾裡面那個女人的事情麼?怎麼還會暗中和紀舞夏好上?難道是紀舞夏?之前難道是因爲有周公子在場而要和自己搶什麼老祖母的獎賞麼?這……她也太極端了吧?原本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她要是喜歡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可是,竟然是爲了能嫁給周公子連自己的清譽都不顧了麼?被一衆的丫鬟婆子看見,那可是口舌的人羣呢!
這下,可真是要她好受的!
紀無殤深呼吸一口,沒想到自己想推的,別人卻是想要的。還真是無話可說。
不過現在的,聽的老祖母的意見是讓她過繼到阿母的名下成爲嫡女?這……
也罷,反正肯定她是要嫁過去的,她自己選的路子,她便要承擔下去。即使是成了嫡女,到了別人周府上,周公子要納妾的,她也不能說什麼。頂多的,阿母會在背後照顧一下!
還沒想多久,周夫人和北夫人兩人都出來了,紀無殤當下就行禮問安。周夫人看着她,眼中滿含着可惜、甚至有些哀怨,而北夫人也是一般,看着她,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紀無殤上前問候了北夫人,然後朝着周夫人道,“表姑母,這會怎麼不再坐坐?”
“不了。”周夫人打量了紀無殤一眼,然後轉目光到北夫人身上,“我去和白姨娘談談。”
“嗯。”北夫人點點頭,然後問紀無殤,“無殤,你怎麼來了?”
“我是抄了些佛經,拿來給老祖母看看的,也希望能供奉到佛前,庇佑全家。”
“好。”北夫人過來拉了紀武思,而周夫人已經是打了眼色走了,北夫人拉着紀無殤的手,道,“唉,有些事情還是要跟你說,恐怕的是你的婚事要先且擱下。”
“阿母,先別說了。”紀無殤知道她想說什麼,但自己並沒有心痛,也沒有失望。
“你去把佛經給你老祖母吧!我先回去。”北夫人臉上分明的有些哀傷,紀無殤看着都感覺心疼,“是,阿母保重。”
紀無殤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地掀了簾子進去,見元老夫人正靠在那大枕上,閉上眼睛,似睡非睡,好像是冥思着什麼,又好像是已經熟睡了。
郭嬤嬤安靜地端了凳子坐在她旁邊,然後慢慢地幫忙捶腿放鬆。
紀無殤站了一會子,才慢慢走前去,“老祖母,無殤剛剛抄了《金剛經》,拿來給您瞧瞧。”
又是等了一會子,元老夫人才反應過來一般,側過頭來,看着是紀無殤,心中百般滋味涌過,可惜了無殤這丫頭,改天定然的要另找一門好婚事才行,道,“無殤,過來這邊陪我坐坐。”說着拍了拍她的榻邊。
紀無殤乖巧地走過去一邊坐了,暖暖問道,“老祖母是身體不適麼?要不要找大夫看看?這才從山上下來,天氣變化太快,老祖母要注意些,多吃點潤肺通氣的東西就好。”
元老夫人輕輕拍了拍紀無殤的手,“你啊,就知道孝順。我的乖孫女,改天的定會給你另找一門好婚事!”
“什麼婚事?老祖母,無殤不怎麼明白,您可是要說清楚些。”紀無殤一臉的詫異,緊張地問道。
元老夫人看着她的表情,認爲她並不知道這發生的事情,道,“你四妹會過繼給你阿母成爲嫡女,然後四妹會和你周表哥的定親。”
“這不是舞夏還沒有及笈麼?不過這是好事情,好事情,府上又要多一份喜事了,老祖母,今兒上圓月庵祈福,佛祖顯靈呢!”紀無殤說着便笑起來。
“好,好,好。”元老夫人點點頭,見她並不因爲原本是作爲庶女的四妹變成嫡女而生氣,而且先她出嫁她也沒有介意,心中才慢慢放下心來,只是,還是覺得對待紀無殤虧了。雖然的紀無殤原本的就是嫡女,但,做嫡女的本應該是要先嫁,卻沒想到是做妹妹的先嫁了,傳出去,別人還以爲是做大姐的紀無殤嫁不出去呢!
還真是委屈無殤了。
元老夫人舒眉,道,“如此甚好。”
臨走的時候,元老夫人還是賞了紀無殤不少的東西。紀無殤謝了拿了一支玉簪便回去了。
還剛剛出了元老夫人的靜園,就看到紀舞夏一邊得意洋洋地走過來,神色飛揚的,好像是幹成了什麼大事!
紀無殤看着心中便是冷笑,這紀舞夏她還以爲自己是成了鳳凰麼?能爬上枝頭了?
“喲,這不是大姐麼?”紀舞夏迎面就走過來,一臉的挑釁一臉的得以,好像已經是把紀無殤踩在腳下一般,讓紀無殤心裡都感覺好笑,這不是小丑在挑大樑?
她自己想得意就讓她得意去吧!往後的日子她要是能得意起來,纔算是她的厲害!
看她囂張的樣子,紀無殤還是笑道,“還不是麼,剛剛從老祖母的靜園回來,便聽說了四妹要嫁給周表哥呢!還要過繼給我阿母做嫡女,就是我的親妹妹了!還真是恭喜恭喜。”
紀舞夏一聽,這哪跟哪?爲什麼要過繼給北夫人那個多病的女人?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呢!自己的姨娘比她可是好上一百倍!不對,自己現在是庶女,過繼了就成爲嫡女了!紀舞夏看着她那笑着的樣子,也不好去發什麼狠話,俗話說的,不打笑臉人。
“哎,我可是要做嫡女了呢!”紀舞夏酸了紀無殤一句。
紀無殤笑道,“還不是四妹?”她的意思是說,她自己纔是大姐嫡女呢!她紀舞夏過繼了依然是要叫一聲大姐,依然是和庶女沒什麼區別!過繼不過繼,都是一個樣!
紀舞夏氣得跺腳,“哼!”
“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紀無殤笑道,便轉身走人。
紀舞夏更加是氣得頭髮要冒煙一般,早生貴子?她現在才十三多點好不好?怎麼生?身子骨都沒完全長好!紀舞夏被氣得在原地打轉跺腳,但看着紀無殤都走遠了,氣不過纔去梅園見白姨娘。
去了梅園,丫鬟的說白姨娘不在梅園,這又氣得紀舞夏跺腳地往白姨娘的東苑走。
可是還沒有到東苑呢,就聽到裡面摔東西的聲音,紀舞夏心裡害怕着,到底進不進去,卻是白姨娘身邊的大丫鬟天香已經是跑了出來,說道,“四小姐,白姨娘正到處找你呢!”
“哦。”紀舞夏以爲是白姨娘因爲自己過繼給北夫人的事情不高興,但,也好歹的是嫡女,嫁給周公子也會慢慢給白姨娘帶來好處。想到這裡,紀舞夏便隨着天香進去。
天香帶着紀舞夏進去便退了出來。白姨娘一臉的鐵青坐在那主座上,整個堂裡的那些瓷器都被她摔爛了。這會兒見紀舞夏進來,白姨娘更加是怒氣沖天,劈頭蓋腦地就罵道,“瞧你乾的好事!真是長翅膀了!竟然沒和我商量就做出這般的事情來!私相傳授!哼,是不是想着過繼給北夫人成爲嫡女?想瘋了你是吧?”
“我……”紀舞夏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說出這樣的話來,自己還不是因爲找不到她才自己下的主意嗎?誰讓她都不關心一下自己?要是她肯關心一下自己而不是隻顧着二姐,幫忙自己不讓大姐嫁給自己心儀的周公子,自己也不會做出差點就要毀掉清譽的事情來!
白姨娘看着紀舞夏想說又說不出的委屈模樣,變冷笑道,“我纔剛剛回來呢,恰好的還想告訴你事情,你卻是魯莽地做出這等事情來!實話告訴你……”白姨娘便將周木軒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完,冷笑道,“好嫡女!我這個姨娘無能,讓你成不了嫡女!你便自己做起主張,成了嫡女了!哼!”
紀舞夏只聽得傻了半天,這,這,怎麼會,他,他周公子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爲什麼爲什麼不早點給自己講?那自己就不會去爭啊!不會去做出這樣私相傳授的醜事……紀舞夏就要哭起來,“姨娘,我不要做嫡女,我不要嫁給他!”
“笑話!”白姨娘怒道,“你說不嫁就不嫁?多少人知道你們都定親了?剛剛周夫人來和我商量了,都已經定好了,交換了更貼你就等着嫁人吧!老爺已經說了,這門親事,定了不能變!族譜上已經是將你劃到北夫人名下了!你不再是我的女兒!做你的嫡妻去吧!”
紀舞夏哭紅了眼睛,“不要,姨娘,娘……”白姨娘已經是拂了袖子回到裡屋裡去了。
天香看着紀舞夏哭了老久,纔過來扶,紀舞夏卻是一把就甩開天香,“滾!我是嫡女!嫁過去是嫡妻!就算那女人有多麼厲害!她也只不過是個妾!是個姨娘!哼!只要周公子有本事,我還愁什麼!”
屋裡的那白姨娘被她這話氣得火冒三丈,這說的又是妾又是姨娘,自己不就是個姨娘是個妾麼?做女人的誰不想做個嫡妻做個正妻?自己親生的女兒這般說自己!還真是逆天了!
紀舞夏爬將起來,回到自己的院裡。
第二天,周府就有換更貼的人來了,來爲剛剛升了做嫡女的四小姐定親。
紀無殤這會兒在屋裡看着書,聽着這消息,只是笑了笑,只願那紀舞夏別後悔就好。她只不過是名義上的嫡女,又能爬到什麼高處去?
如此這般的過了好些時間,白姨娘整天氣憤憤的,而紀美援也好得差不多,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紀舞夏如今成了待嫁的姑娘,便只能是窩在她院裡刺嫁衣。紀茵雪也時不時地到紀無殤的院裡來說說話。
沒過幾天呢,就聽到皇宮裡面要舉行什麼秋菊盛會,讓凡是六品官以上的未出嫁但不包括未曾定親的官家女子、男子皆要出席。這會兒紀無殤和紀茵雪一起在院裡說話來着,聽到這消息,兩人都詫異了一番。這八皇子纔沒了,怎麼會舉行什麼秋菊宴會?這樣未免荒唐了些吧?
但,皇宮裡的人向來做事都沒個規律,當朝的想要幹什麼就幹什麼,哪裡輪到這些平頭百姓的去質疑?
當下的紀定北便喊了紀無殤、紀美援和紀茵雪三人做好準備,三日後出席。
紀定北一整天的都忙着都是紀天逵和紀舞夏的婚事、也指點着紀武思的功課,還親自教了武術和弓箭。
夜裡,紀無殤坐在那梳妝檯前,看着鏡子老久,然後纔將頭上的簪子摘下來,才放到那櫃子裡,卻是看到裡面鎖着的匣子,紀無殤開了鎖,見裡面那天黑衣人(北宮珉豪)留下的玉佩。拿出來四下看了看,不經意間,卻纔發現,這玉佩上玉佩心中卻是刻了一個字,但,那是什麼字?
紀無殤湊前去看,看到好像是個“珉”,又好像是玌,又像是瑁,模模糊糊的。紀無殤嘆了口氣,便把玉佩收起來鎖好了。這三天之後的去皇宮裡,又要遇上些什麼人呢?前世被那太子險些輕薄,那這次呢,會遇上那太子嗎?想起太子這個詞,紀無殤的手攥得死緊,如果再來一次,自己絕對會再次將剪刀刺進他的後心!
不行……阿母武子,還有爹爹……紀無殤的心彷彿被抽打了一下,前世自己是絕望了,是毫無退路的下意識反抗……今生,今生,但願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紀無殤解衣睡下,但又想起那黑衣人,又爬起來穿了衣服,和衣睡下。
——
一處豪華的府邸中,深夜了,只有一處院落還在亮着燭燈。坐在案前的那名男子似乎是在想着些什麼,想了,又低頭畫了幾筆,想了,又添了幾筆。看他咬着狼毫筆頭,那輕輕微皺的額上看着讓人都要笑出來。
那張俊臉卻是絲毫沒有感覺什麼不妥,完全地浸在他自己的世界當中。
這時候,一名小廝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北宮珉豪頭也沒有擡就道,“進來。”
小廝諾了一聲,便進來,壽禮還端着一碗蓮子羹,“王世子,蓮子羹。”
“放下退出去。”北宮珉豪依然是看着手中的那幅畫,然後又感覺那邊少了一些神韻,又添了幾筆上去。
小廝放下之後便退了出去。
還沒有多久呢,北宮珉豪就感覺前方有人走過來,便心中不悅道,“怎麼說了不聽,還不出去?”
“哥,專心些什麼?”北宮絕世這時候道。
北宮珉豪一擡頭,便看到他的頭湊前來要看自己畫的是什麼,一下子就將畫拿開,“看什麼,小孩子你不懂!”
“小孩子?”北宮絕世皺眉,“我們同一天出生。”
“你還不是叫我哥?”北宮珉豪皺眉,“去去去,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說着,一隻手將畫捏住藏在身後,另外一隻手擺動着要趕北宮絕世出去。
北宮絕世的心思卻是更加好奇了,這不讓人看呢,總是心裡癢癢。
被他趕着,北宮絕世臉上帶着不滿走出去。
北宮珉豪看着他走遠,才關了門,然後又到書案邊,將畫重新攤開,然後又觀摩起來,還嘴裡小聲叨叨的,“紀無殤啊紀無殤……”
沒先到,卻在這個時候,那畫卻是被一人奪了去!北宮珉豪頓時可是受了一驚嚇,整個人跳起來,渾身的殺氣都顯現,剛要出手,卻是看到北宮絕世正在拿着畫在欣賞,嘴裡還說着,“嘖嘖嘖,的確是一個大美人,難怪哥哥會這般迷戀!”
“還回我!”北宮珉豪感覺是被人偷了他心愛的東西一般,朝着北宮絕世就喝道。
“她是紀無殤?”北宮絕世笑道。
“這不用你管!”
“聽聞三日後便是皇宮的秋菊宴會,屆時未曾出嫁的六品管家女子男子都會出席。”北宮絕世一臉的壞笑看着北宮珉豪。
“這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北宮珉豪將畫奪過去,“你可是弄髒了我的畫!哼!”
“有麼?我看看?”北宮絕世笑着問。
——
還沒到秋菊宴會呢,事兒又來了。
紀無殤一行人等在元老夫人那裡請安鬧着玩,卻是還沒過多久的,就聽到院裡有人通報說有人來了,要見北夫人。
北夫人一聽,疑問地看了元老夫人一眼,元老夫人準了那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