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破罐子破摔
大家按着長幼坐下後,不一會便聽到外頭丫鬟的聲音:“侯爺,夫人來了。
青鸞的目光不由得朝着門口望去,須臾,一對璧人便從外頭緩步入內。青鸞從哥哥的眉眼之間看到了濃濃的幸福,心裡頭只覺得萬分的安慰。
老太太臉上含着笑,做長輩的最想看到的便子孫成家立業,她雖然不是衛澈的親祖母,可是這幾個月的相處,她也早已經將衛家兄妹二人當成了自己的孫子孫女,看着那個素來嚴肅的孫子滿眼都是笑意,老太太便放下了心來。
連嬤嬤笑吟吟的將軟墊放在老太太的跟前,衛澈和柳芊芊一道上前跪下奉茶。
老太太的眼眶都紅了,原本以爲自己是孤獨終老的命,沒想到還能有喝上孫子孫媳婦茶的一天。
“祖母,請喝茶。”衛澈恭恭敬敬的遞上了茶,這份尊敬是打從心底的。
老太太連連的點頭說了好幾個“好”,喝了一口茶後,遞上了一個厚厚的紅包道:“成家了,你們爹孃一定也很想看到這一幕,等一下記得去祠堂給他們磕頭。”
衛澈點了點頭,那邊柳芊芊也遞上了茶,溫溫柔柔的道了一聲:“祖母,喝茶。”身後的春芽笑着端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鞋子和抹額,連嬤嬤接過誇了一句:“夫人的針線活真好。”
老太太又是一連聲的贊好,小夫妻之間的濃情蜜意有眼睛的人都看地見,就盼着他們一輩子能夠和和美美的。
這一次除了敬茶紅包外,還有一對雕工極爲精細的龍鳳玉佩。
“這是我當初嫁進來的時候你們祖父給我的,說是衛家的傳家玉佩,他的那一塊也一直在我這裡保管着的,原本是要給你們爹孃的,後來我扶靈下鄉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如今你們纔是這威遠侯府的主人,這一對玉佩也應該交給你們了。”
照着這話說這對玉佩便是威遠侯府的身份象徵,如此貴重的東西讓柳芊芊的心裡產生了一絲猶豫,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了衛澈,卻見衛澈面色嚴肅的接了過來,交給了身後的冬雪,才道:“孫兒一定不會讓祖父丟臉的。”
老太太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拿出一個盒子交給柳芊芊道:“新媳婦進門,祖母也沒有什麼好給的,這些首飾是我年輕的時候戴的,現在便當成見面禮送給你了,你可別嫌棄了。”
柳芊芊笑地甜美,謝過了老太太后,老太太便忙不迭的叫丫鬟給扶起來。
青鸞看地出來老太太很喜歡柳芊芊,心裡頭也很爲她高興。邊上衛青雁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嫉妒的神色,目光灼灼的盯着春芽手上的那個盒子,恨不得立刻打開來一探究竟。
老太太嫁進來的時候秦家到沒有準備太多的嫁妝,不過衛老侯爺覺得她一個小姑娘嫁給他這個老頭子做填房委屈了,之後便送了她不少好東西,所以衛青雁知道老太太的庫房裡應該有不少值錢的東西,只是這老太婆看他們二房的人不順眼,她也只有眼熱的份。
給老太太敬完茶後,衛澈便領着柳芊芊一一給衛延嗣,顏氏,以及陳昌珉衛愛蓮行了禮。之後便是小輩之間的見禮,衛澈是這一輩當中年紀最大的,柳芊芊都要給幾個小的送上一份見面禮。
一屋子正溫情的時候,衛延懷才興沖沖的衝進來。
青鸞不由得一怔,只見衛延懷笑嘻嘻的上前拍了拍衛澈的肩膀說道:“成親了,這是二叔給地見面禮,你也知道二叔現在差事丟了,家裡就連飯都要吃不起了,好不容易從你二嬸嬸的遺物裡翻出這麼一支朱釵來,看着還算不錯,便給侄媳婦當見面禮吧。”
衛澈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衛延懷這話實在是有夠討嫌的,李氏的遺物,他這不是來認親的而是來膈應人的吧。
衛延懷見衛澈遲遲沒有接過,不由得笑道:“怎麼了,你不會是嫌棄這朱釵太寒酸了吧?”
老太太聞言河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衛延懷滿身的酒氣,身上還是昨天那件衣裳,不知道在哪裡過了一夜,身上的衣裳更是皺地不成樣子了,青鸞見他這樣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作態,好似真想跟威遠侯府的最後一絲牽絆都掐斷似的。家着一便心。
衛延懷聽到老太太的話後,也不再糾纏衛澈,步履蹣跚的衝到老太太的跟前,連嬤嬤大驚,連忙一個箭步衝到老太太跟前。而另一邊的衛延嗣一把揪住了衛延懷的衣領子。
“二哥,你這是要做什麼?”爲延嗣沉聲問道,手上卻絲毫都不放鬆。他一個武人的力氣,只需要一隻手,衛延懷便動彈不了了。
衛延懷扭動了一下,怒罵道:“老三你個滾犢子放開老子,你真當這女人是你娘了,也不看看她做了什麼,挑撥我們幾個姓衛的關係,弄得衛澈看到我就跟看到個仇人似的,也不看看誰纔是跟他真正有血緣關係的。”13acv。
衛延懷今個兒算是完全豁出去了,昨天的那些事當真是打擊到了他,讓他覺得自己就算再低聲下氣的依靠着威遠侯府也不會有什麼出頭之日,到不如趁着最後大鬧一場,也好給老太婆和衛澈那小子添添堵。更何況他從進門的時候便沒有看到傲衛青玉,想必她已經成功了,只要攀上了秦王世子,他還要威遠侯府做什麼。
衛澈聽到衛延懷的話,臉上的線條繃地緊緊的,二叔到現在還沒有覺得自己錯,聽聽他說的那些話,當真是令人心寒,連他心底的最後一絲眷戀都折騰沒了。
衛延懷雖動不了,嘴巴還在乾嚎着:“大哥,大哥,你看到了沒有,你的好兒子這是要逼死你親弟弟啊,聯合外人要讓我們二房斷子絕孫啊。”
衛延嗣聽不過去了,一手用力的捏住衛延懷的手腕,那如鐵鉗一般的大手一收攏,衛延懷便痛地整個身子軟了下來,連那乾嚎的勁都沒有了。
衛青雁見狀一咬牙躥了上去,攀住衛延嗣的手臂哭道:“三叔,三叔,你這麼是要幹什麼啊,爹爹怎麼說也是你的哥哥啊。”
屋子這個哭那個嚎叫的亂成了一團,生生的將衛澈和柳芊芊的認親儀式給攪和了。
青鸞心裡更是恨地不得了,她不是神仙,自然也預料不到衛延懷竟然會霍出臉面去大鬧一場,這顯然是不再要那最後一點點的情分了,不對啊,難不成衛青玉的爬牀行爲,衛延懷也是知道的,想着反正已經攀上了高枝便也不再害怕同威遠侯府真鬧僵。
想通了箇中關節後,青鸞對衛家二房整一個都鄙視到了極點,這一家子還當真是從頭爛到了尾。
衛澈忍不住的吼了一聲:“住嘴,都給我閉嘴。”
榮壽堂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見衛澈冷着一張臉,目光沉沉的看着衛延懷。
衛延懷的目光不由得一縮,想到上一次在書房被衛澈一劍削掉了頭上頂冠,不由得有些腿軟,他是不是鬧的太過了啊?心裡頭一陣陣的心虛,衛延懷卻下意識的挺了挺背脊道:“你盯着我幹什麼?你不會是想弒叔吧,這麼多人在這呢,你若是動我一根汗毛,那是要被人戳斷脊樑骨的。”
衛澈的目光越發的冷了,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的捏成了拳頭,骨節因爲用力太過而發出“啵啵”的暴/烈之聲,青鸞的心中不由得着急,擔心哥哥真按捺不住揍了衛延懷,那當真是拿瓷器去碰他個瓦礫,一點都不划算。
老太太道了一聲:“澈兒,冷靜點,已經讓人去請了族長了,這樣的人還是讓衛家族長來處置吧。”
衛延懷一聽不由得嚎道:“你自己生不成兒子,還死命的打壓原配的子嗣,你這種人才應該要讓族長好好看看呢。”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一聲蒼老的聲音,以及柺杖敲擊地板的聲音:“讓我看什麼?”
卻是丫鬟扶着衛家老族長走了進來,衛家老族長年歲輩分都比老威遠侯府還要高,滿是皺褶的臉微沉,渾濁的目光此時如刀一般的凌厲,直直的刺向衛延懷道:“看你這個好叔叔是如何毀了侄兒的認親儀式,看這個好叔叔是怎麼樣在侄兒新婚頭一天撒潑裝瘋?還是你要讓我評斷你不敬嫡母,欺壓子侄,拋棄髮妻,寡恩薄倖?”
衛家老族長的話當真是像刀子一般的鋒利,之前的事族裡之所以不出面,那是因爲衛澈說是家事,二房雖然不悌,那也是血親,不到迫不得已也不想讓二房無路可走。
可是這衛延懷倒好,享着侄子的寬厚,卻依舊不知道悔改,如今還辱罵嫡母,搗亂侄子的認親儀式,這樣的不剃不孝之輩,衛家是再難容得下了。
青鸞的目光驀的一亮,由着老族長出面,衛家大房從此和二房斷了親,以後衛延懷一家跟他們家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老爺,老爺,出大事了。”門口又是一陣的喧鬧聲,卻是來自衛青玉的貼身丫鬟白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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