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走到洛瑞的身邊,踮着腳要把他放下來,可是弄了幾次卻無濟於事。
秋月庭見勢連連搖頭,她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
“一個背叛過你一次的人,自然會背叛你第二次、第三次。”秋月庭嘆了一口氣,不想再對紫衣苦口婆心。
“師傅,雲飛他會回來找我,一定是知錯了。如果連我都不給他一個機會的話,他會很難過的。”紫衣一廂情願的臆想起來。
這時,一個手下走進密室,在秋月庭耳邊說了幾句,秋月庭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她最不想的便是正面與不必要的人交鋒,這一次卻不得不面對太子。不過人來了也罷,她尚能應付得了。
秋月庭面色冷峻,吩咐道:“替我看好他們兩個,帶我去見人。”
太子並沒有現身,而是派了個人過來。秋月庭向來對長幼尊卑觀念很強,如果是太子親自來與她談話,她或許還會考慮給他幾分面子,可是如今來的卻是一個手下,便有了幾分怠慢。
與太子的手下交談了幾句秋月庭便沒了耐心,太子那邊似乎根本不承認文淵做下的事情,而只是想把人要回去。
那邊剛把文淵搶了回去,這邊又囂張的來把救人的人給要回去,這樣的虧本生意秋月庭怎麼會做。但是對方是太子的人,秋月庭還想着怎麼與太子談條件,把自己的意圖一說,讓他把話帶回去給太子。
炎烈專心的聽着來人帶回來的消息,笑容不自覺的爬上了臉。
找秋月庭的那個“太子的人”,也是他派人去冒充的。炎烈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騙過了秋月庭,想來她也是心急了。看來之前一直沒有頭緒不僅僅是因爲敵人太狡猾,還因爲自己不夠冷靜。
人一走,藍憐兒便開門見山的問:“王爺笑得這麼開心,是有什麼好法子了嗎?”
炎烈收起笑容,眉間的笑意卻未減絲毫,“法子倒沒想到,不過天時地利人和,的確也該把太子請出來了。”
藍憐兒一聽,有些不明白:“讓太子知道這個事情,不是更……”
“你忘了洛瑞是誰的人了?”炎烈得意的笑着,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藍憐兒一想,讓太子出面的確也有好處,這個文淵她感覺難伺候極了,留在這裡總有一天還得多吃風花雪月一天的飯,還不如趕緊把她送走。
“你今晚不是要進宮嗎?”炎烈看着藍憐兒此時還坐在風花雪月裡,立刻問了一句,“都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王爺就放心吧。”藍憐兒也學着炎烈信心滿滿的樣子,把所有的擔心都藏在了心裡,這一次進宮,她雖然有周全的計劃,但是顧慮的東西太多,想要大展拳腳的做是不可能的。
不僅是即將進宮的劉仁厚和婉兒,還有正待解毒的白霜、被秋月庭帶走的洛瑞,一着不慎,可是滿盤皆輸。
藍憐兒掐算着時間,遲遲沒有動身。
“爺,憐兒姑娘,白姑娘醒了。”
聽到這
個消息的藍憐兒心裡一喜,騰地站了起來,急匆匆的就要出門。
“小心點,這麼冒失,還真不放心你一個人進宮。”藍憐兒突然起身,動作太大把凳子都弄倒了,正砸在炎烈的腿上,讓炎烈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藍憐兒哪裡還管炎烈在說什麼,三步並作兩步走,很快就出現在了白霜的房間裡。
白霜的氣色很好,吐字也清晰,看起來並不像中毒的樣子,但是四肢卻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好不容易被扶起來靠在牀邊,沒一會兒又軟軟的癱了下去。
“爺,紫衣那藥一時半會兒也解不了,白霜只能無禮了。”白霜懊惱的說道。
“不礙事,本王沒能保護好你們,是本王失責,該是本王和你道歉纔對。”
白霜本還想問一句洛瑞的情況,卻忽然聽到個“你們”,頭便有些眩暈,卻仍強打起精神來問:“洛瑞他在哪裡?”
“他……”
“他去給你找解藥了。”藍憐兒生怕炎烈說出什麼話來刺激到白霜,立刻搶說道。
“哦。”白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目光在房裡掃了一圈。她的心裡空蕩蕩的,總感覺洛瑞出了事。
“洛瑞不會是去找紫衣了吧?紫衣好像認識他,不過應該是認錯人了。”白霜回憶起暈倒前的那一幕來,紫衣看着洛瑞含情脈脈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親密的愛人。
“紫衣被她師傅長期折磨得快沒個人樣了,就算是認錯了也不出奇。”藍憐兒一想起紫衣的樣子就有些可笑,她那癡狂的樣子就像是癮君子一樣,可笑又可憐。
白霜也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雖然紫衣對洛瑞深情款款,洛瑞卻是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那個樣子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藍憐兒估摸着時間也快到了,還要趕去貢王府與炎堃會和,便與白霜告別。
炎烈也說有事要回去處理,兩人便一起離開。剛走到房門的時候藍憐兒卻忽然停了下來,看着白霜問道:“你說什麼?你把剛纔說的名字再說一遍?”
白霜本來只是隨便說了幾遍這個從紫衣口裡說了好幾次的名字,聽到藍憐兒問,又重複了一遍:“雲飛,是紫衣叫洛大哥的名字。”
這個名字平淡無奇,炎烈的印象裡並無這個人,但是藍憐兒卻表現得很有興趣,“這個名字我好想聽紫衣說過,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叫洛雲飛,當初就是他辜負了紫衣。他也姓洛?王爺,你說會不會他會不會是洛瑞的哥哥或者弟弟?”
“本王從未聽他提起過,不過有也不奇怪。”
炎烈的話一說完,兩人的心不約而同的緊張起來。如果洛瑞真的有個兄弟叫洛雲飛的,而他又落在了紫衣的手上的話,他的處境就危險了。紫衣那瘋狂的性子,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此事還不能讓白霜知道,兩人心照不宣的選擇了閉嘴。吩咐了白霜好好休息之後,一起走出了風花雪月。
“藍憐兒,你不許打洛瑞的主意。”炎烈看了一眼
藍憐兒,忽然很擔心。
“放心吧王爺,這一趟進宮,也不知道要多久呢。”
藍憐兒這麼一說,炎烈卻更是緊張起來,“很久?你還不打算出宮了?”
藍憐兒白了他一眼,並不打算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氣氛有些不正常的持續到回到王府,卻看到一隊車馬停在門前。
“沈小姐過來找王爺了。”藍憐兒隱隱的看着馬車上有個“沈”字,心裡不禁一酸,立刻加快了腳步。
炎烈沉默不語,跟在藍憐兒的身後,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停在藍憐兒的面前。炎烈便有些慍了,皺着眉從兩人身邊經過,不自覺的發出了一聲輕咳。
“七弟。”
聽到炎堃在叫自己,炎烈才放慢了腳步,“五哥過來了?”
“看到不是沈小姐,王爺很失望吧?”藍憐兒酸溜溜的說了一句,立刻招致了炎烈的不滿。如今找上門的可不是沈薔薇而是炎堃,就算兩人有正當的理由,可這也太,太……炎烈也找不出一個可以形容炎堃與藍憐兒關係的詞,只好冷哼了一聲以代回答。
兩人微妙的關係讓炎堃有些尷尬,瞥了一眼一起過來的馬車,上面正寫着個“沈”字,才知道兩人所言何事。爲了配合藍憐兒,炎堃特意找人借了輛有些舊的馬車,卻不想引來了誤會。
這一次的計劃爲了進行得更順利,炎烈自作主張找了炎堃,如今卻發現找他好像更壞事。兩人心裡都有些後悔之意,卻不好表露。
炎堃的車馬只在平王府門口逗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天色變得昏黃起來,這個時候進宮,再合適不過了。
一些重要的節慶裡,皇宮裡張燈結綵好不熱鬧,但是更多的是平淡的日子,過着冷冷清清的生活。白日尚還有些妃嬪相互的走動串門,到了夜晚,每個宮殿都大門緊鎖,不歡迎人,更不歡迎那些“不是人”的東西。
婉兒本來對進宮還有些念想,一進了宮門換乘了轎子後便開始害怕起來。天色已晚,偌大的皇宮裡一片冷清,偶有些聲音,也是匆忙的腳步聲,顯得夜更是空曠。
妃嬪們住的宮殿門上都懸着牌匾,門上兩隻搖曳的紅燈籠照得門口光輝一片,也只有這個時候才顯得有些人的氣息。炎堃並不打算一一給他們作介紹,而他們也懶得看。
“婉兒,別怕。”藍憐兒輕輕的拍着婉兒的背,安慰了一句。
夜色太黑,看不清婉兒蒼白的臉。婉兒自欺欺人的回道:“藍姑娘,我不怕。”
“你不怕,那爲何一直抓着我的手?”藍憐兒笑了起來,真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就連進個宮都可以忐忑成這個樣子,“若是讓你住在這裡,你願不願意?”
婉兒的頭拼命的搖了幾下,卻發現他們根本看不到,又趕緊開口,“不。”
炎堃對婉兒的回答有些出奇,若是藍憐兒不喜歡這裡就罷了,連婉兒也這麼不喜歡這個地方。但是這個地方,就算再壓抑再恐怖,他也活了二十多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