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堃其實也很緊張,他與藍憐兒接觸雖不多,但是知道藍憐兒並不輕易開口求人,這次她居然主動開口,還是當着炎烈的面,怕是要提出什麼大要求了。
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答應得那麼爽快,若是藍憐兒獅子大開口,他做不到的話豈不是在炎烈面前把自己的面子都丟盡了?
藍憐兒看着緊張兮兮的兩個人,忍住笑,一本正經道:“王爺別緊張,憐兒不過是想和你在皇城裡走一圈而已。”
“沒問題。”炎堃一聽,滿口就答應下來。
可是與此同時,另一個反對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不行。”
忽然冷靜下來的空氣,炎烈不自然的撇撇嘴道:“就這麼簡單的要求,你讓五哥如何答應你。”
“就是簡單纔好答應啊。”藍憐兒已經忍不住噗嗤就笑出來了。
這是什麼時候,她還笑。
炎烈一直都自詡是個自信的人,可是在炎堃面前竟沒自信起來,或許他平日裡的表現真的太冷漠了,導致他身邊的女人都往炎堃的身邊跑,一個給他做了香囊,好,這個不在乎。
可是另一個卻提出要和他在皇城裡逛逛。
皇城裡有什麼好逛的?他和藍憐兒逛了好幾次了也沒逛出什麼名堂來。上次他還和藍憐兒一塊兒騎馬去找紫衣的住處呢。遭了,藍憐兒不會是故技重施,也要和炎堃這麼“逛”吧?他堅決不同意!
炎烈的臉綠得像春天的麥苗,可是卻沒有春天的活力。未等兩人出聲,炎烈又來了一句:“我是說,皇城也沒什麼好走的,就那幾排房子。還那麼大,走起來累人……”
“七弟放心,走不了的話就騎馬。”炎堃總算聽出了點門道來了,炎烈在吃醋。
炎烈果然再一次反對:“不行!”配上一副吃人的表情,好像真的要把炎堃給生吞活剝了。
可是藍憐兒的堅持卻讓他不得不鬆了口,藍憐兒有她的計劃,他自然也有他的方法。
炎烈遠遠的跟在兩人的身後,心裡的怒火讓他恨不得立刻喝了一口涼水。
逛就逛,走得竟這麼近!炎烈三番幾次想衝上前去把他們的距離拉開一點,但還是理智的只在背後罵了幾句。
炎堃在前面走得也不好受,總感覺有殺氣在身邊環繞,他與藍憐兒也不過是並肩的走在一起,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他就不明白了,炎烈究竟緊張什麼。
“王爺,方纔許素贈你的香囊,可否給我看一下?”藍憐兒害怕許素的香囊誤事,又開口向炎堃討了過來。
炎堃猶豫了一下,但是美人的請求總是讓人難以拒絕的,更何況是他頗有好感的藍憐兒。
炎堃寶貝的把香囊拿出來,還沒交給藍憐兒便又打了個噴嚏。
“看來王爺真的很喜歡這個香囊呢。”藍憐兒自己伸手把香囊拿了過來,急得炎堃急忙補充道:“你小心點,別……”
話音未落,炎堃臉色急劇一變,藍憐兒的手一滑
,香囊竟掉進了路旁的溝子裡。
“你……”炎堃只說出了一個字,便說不出任何東西來了。他急忙挽起袖子,就要伸手去撈。
“王爺,你這是幹什麼?”藍憐兒拉住炎堃,溝子裡的水並不乾淨,炎堃就算把香囊撈起來,也弄髒了不能再用了。
這個時候炎堃哪裡還管它髒不髒,先把它撈起來再說。炎堃把香囊撈起來,才發現並不是許素送自己的那一個。不禁有些怒了,就算他脾氣再好,也不該這麼玩弄他啊!
藍憐兒把剛纔掉包的香囊重新拿了出來,和炎堃道了歉:“王爺,真是對不起。”
炎堃看到自己的香囊沒掉進水裡,又氣又喜,想接卻又想到手還髒兮兮的,只好懸着手讓藍憐兒又把香囊收回去:“你先拿着。藍姑娘,你怎麼和我當初認識你的時候,不太一樣啊。”
聽這語氣,他的氣也消了。
藍憐兒才放心的說:“那原來的我,是什麼樣子?”
“原來的你啊,太冷漠,和七弟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不過,”炎堃忽然話鋒一轉,“好像七弟也變了些,今日竟然開起玩笑來了。”
“是嗎?”藍憐兒在心裡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是炎堃說的那樣子。
這一路也沒有乾淨的水可以給炎堃洗手,藍憐兒心裡過意不去,拿出帕子遞了過去,“王爺,你先用這個擦擦手吧。”
炎堃手上的水已經幹了一些,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藍憐兒的帕子。可是還沒擦完,臉色卻蒼白起來,不覺拽進了帕子,一隻手在胸口前頓了幾下。
“王爺,您怎麼了?”藍憐兒急忙扶住炎堃,就在此時,一直跟在身後的炎烈也衝了上來。
炎烈看到炎堃手裡抓着藍憐兒的帕子,不禁皺起了眉頭:“你對五哥做了什麼?”
“我懷裡有藥。”炎堃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炎烈立刻會意的從裡面拿出一小瓶藥來,便要喂炎堃喝。
炎堃卻搖了搖頭,手顫着接過藥,放在鼻子下聞了幾下,覺得胸口沒那麼悶了才緩緩的說道:“七弟,不怪她,只是剛纔有個味道忽然就……”炎堃停住不說了,拋了個眼神給藍憐兒示意她說下去。
“上次貢王也是聞到了一個奇怪的香味,氣喘不止。貢王,你這次,也是聞到了這個味道?”藍憐兒小心的替炎堃拍着後背。
炎堃點了點頭,他天生對味道敏感,有些比較淡的香味並不會起什麼反應,濃郁時就像聞到那個香囊一樣,會打幾個噴嚏。但是嚴重時,就會像剛纔一樣,胸悶氣短,身上像是覆了塊大石頭一樣,呼吸不過來。
兩人把炎堃扶到一旁休息,藍憐兒趁機對周圍觀察了一番。今日,她正是帶着炎堃往昨夜的路上走的,爲的就是借炎堃的鼻子聞出昨晚香味的位置。這一路上炎堃都好好的,到了這裡去忽然發作。
這一段路離何去何從不遠,拐個彎就能是何去何從的後門,雖然與何去何從只是一路之隔,但是
卻清幽不少。
藍憐兒用力的嗅着,也並未聞到半點香味。
炎烈似乎是看出了藍憐兒的意圖,瞪了她一眼表示不滿,就算炎堃再怎麼平易近人,也不該把他拉進他們的事情裡。不出什麼事還好,若是出了什麼事,皇后怪罪下來,藍憐兒也難逃一死。
“有趣有趣。”炎堃卻忽然說了一句,臉色蒼白的他配上這樣的話,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傷到了腦子。
“五哥現在感覺可好些?”
“好了些,七弟,若不是你早就在父皇面前表明你對皇位沒興趣,我真的懷疑你讓藍姑娘帶我到這裡是爲了把我害死。藍姑娘,這裡咱們不是第一次來吧?這個味道,和上次一模一樣。”炎堃喘着粗氣說道,從他聞到香味的那一刻起就覺得不對勁,四下看了看,才發現原來就是上次和藍憐兒到過的地方。
要論起來,炎堃的話也是有憑有據,藍憐兒曾經和他走過這一段路,也親眼目睹了他病發的樣子,更重要的是,就連這一次來這裡走,也是藍憐兒提出來的。炎烈急得冷汗都冒出來了,他與炎堃的交往並算多,這段時間走得這麼近和藍憐兒也還是因爲藍憐兒。如果炎堃真的追究起來,藍憐兒活不了,他也脫不了干係。
藍憐兒只能點頭,從炎烈的眼神裡她也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可是現在,離目的地已經越來越近了,她又怎麼能甘心放棄!
“七弟,你們帶我來這裡,也是有目的的,對吧?”炎堃早就看穿了藍憐兒的那點小心思,卻不點破。
“貢王,對不起,要怪就怪我,我家王爺並不知道此事。”藍憐兒瞟了炎烈一眼,立刻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來了。
“藍憐兒是我的人,你覺得她要做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嗎?”炎烈有些不滿意藍憐兒的搶白,也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扣。
兩個人爭先恐後的把事情攬上身,炎堃便哭笑不得了,“我也沒有說要怪誰,只是你們到底是在做什麼事情,既然我已經參與進來了,總不能讓我白白受了這冤枉傷吧?”
炎堃身上的幽默分子一刻也不停歇,藍憐兒漠然的臉也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忍俊不禁起來。
這個事情,還是得由炎烈來說。炎烈並沒有對炎堃完全的坦白,只是說了這段日子裡皇城裡神秘的失蹤案,他與藍憐兒在暗中調查這個事情而已。至於沈相帶着夫人過來託他找覃淵鵬的事情隻字未提。
炎烈說着忽然一愣,昨夜就是在這個地方,他看到了藍憐兒下了馬,也就是在這裡他遇到了伏擊。
“王爺,你想到了什麼?”就在此時,藍憐兒也想到了這個事情。
“在想你正在想的事情。”炎烈笑着答道,這一趟果真沒白來。炎堃卻被兩人含糊不清的對話弄得一頭霧水了,捂着胸口,問:“慢着慢着,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兩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答道:“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