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間找上門,是不是算準了炎烈不在,沒人和她裡應外合?藍憐兒故意把動作放慢下來,一邊想着如何給炎烈通個信。紫衣的手下已經退出了門外,這個時候正是好時機,留字條是行不通的,藍憐兒拿起白天穿的衣服,一個小紙包卻掉了出來……
“憐兒你可來了,這麼晚還把你叫過來,你不會怪我吧?”紫衣一看到藍憐兒,立刻親暱的替她除開蒙在眼前的黑布,熱情如初。
“不會,不知這麼晚了紫衣還派人過去找我,到底所爲何事?”藍憐兒不想與紫衣多廢話,開門見山的說道。
藍憐兒的臉上一點兒奇怪也沒有,反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讓紫衣有些不習慣。
“今天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對狗男女我也抓過來了。憐兒,你是用你的行動答應我,要加入我們是嗎?”紫衣自信的撫摸了一下藍憐兒的頭髮,她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好姐妹。紫衣的行動倒是神速,不過半天的功夫就把人給弄來了。
藍憐兒點點頭:“是,不過我有一個請求,我只能幫你找人,別的事情我都不做。”
“沒問題,”紫衣滿口答應下來,卻又忽然露出憂鬱的神色來,“憐兒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幫我的,如果師傅也可以一起來,我們三個就可以團聚了。”紫衣竟然提到了潼虛道人!
“前兩日是師傅的八十大壽,我悄悄的去看望了一下師傅他老人家,只是師傅還對我心存怨恨,憐兒,師傅最疼你,你替我說說好話,勸勸師傅好不好?”紫衣襬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真的被潼虛道人拋棄了一般。
若不是那日從潼虛道人的口中聽到他對紫衣的態度,憑紫衣現在的表演還真能把她給騙了,以爲兩人之間存在很深的誤會。
藍憐兒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師傅的脾氣你我都懂,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就算怎麼勸也無濟於事。不過我倒是可以替你試探一下師傅的態度,或許他是裝出來的,他還是很疼你的呢?”只是敷衍的一句,紫衣的眸子卻重燃了希望,立刻開心得像個小孩:“若是這樣,可真的太好了。憐兒,走,我帶你去看今天那對狗男女。”
紫衣再一次主動提出了要帶藍憐兒去牢籠裡看看,藍憐兒自然求之不得。
這一次去的卻和之前不一樣,裡面關了蘇公子和歐夫人以外,還有幾對認不出樣子的男女,無一例外,都是剛抓進來的。紫衣閉嘴不語,藍憐兒也乖乖的閉着嘴緊跟其後,直到出門走遠了才問,“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些呢?”
“死了。”紫衣狠狠的拋出兩個字來。
“死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藍憐兒的震驚,紫衣笑笑,說:“看把你嚇成這個樣子,我怎麼忍心殺了他們呢?他們雖然可惡,但是罪不至死,留着他們還有用,我只是把他們轉移到了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而已。”
又轉移了地方?紫衣辦事果然謹慎!藍憐
兒甚至懷疑她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給自己的信息只是爲了引自己上鉤而已,她如深淵一樣的心思,根本猜不透!事到如今,也只能配合的說了一句:“轉移了好,免得人多嘴雜。”一句話把紫衣逗樂了,挽上藍憐兒的手臂有些不屑道:“憐兒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單純,你看那些人,還有幾個能說話?說不了話,連手腳也動不了,看他們以後怎麼背信棄義!我就是讓他們生不如死!”
紫衣的話讓人背後一涼,兩人緩緩走到了後花園。
與別處不同,這個花園陸地很少,卻有一個很大的水池,裡面還栽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植物。
“憐兒,這裡好看嗎?”紫衣也難免要和藍憐兒炫耀一下,她指着水池裡的一棵開得並不好的白花,說,“這是西域的一種草,叫水梨花。”
這麼看下去,白白小小又簇擁在一起,倒真的和梨花有幾分相似。但是這些水梨花長相畸形,水裡的藤蔓看起來張牙舞爪的,現在也是半夜,看着一點兒也不柔和。
“還有這個,什麼名字我也忘了,也是西域的草。”紫衣饒有興趣的向藍憐兒一一介紹着,藍憐兒也裝作很感興趣的聽。
這一處的水草長得有點高,觸手可及的距離讓藍憐兒忍不住伸手要摘,卻被紫衣給制止住了。
“別碰!”紫衣一把打掉藍憐兒的手,臉色大變。
“怎麼了?”藍憐兒裝作惶恐的樣子,事實上她也被紫衣嚇到了,她的指尖剛碰到那一點葉子,就被紫衣打了回來。
“這些草毒性極強,現在師傅不在,若是你碰了,我也救不了你。”紫衣拿起藍憐兒的手看了一下,還好只是碰了一下,現在看起來並無大礙。
藍憐兒卻從紫衣的話裡捕捉到了一個“師傅”,這個師傅,說的應該不是潼虛道人吧?
“沒事,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回去再讓師傅看一下好了。”藍憐兒笑着把手收了回來,卻見紫衣神秘的一笑。
“憐兒,你真的還是那麼單純,你不會覺得‘咱們’的師傅會解這個毒吧?”
“你又找了個師傅?”藍憐兒漫不經心的問道,一邊觀察着紫衣的神態變化。
紫衣卻始終保持着神秘的笑容,笑而不語,帶着藍憐兒回了房間,從枕頭底下拿了一瓶藥遞給她:“這瓶藥是我師傅臨走之前給我留下的,就怕出個什麼意外,我替你塗一下。”
“不用了,並無大礙。”藍憐兒可不敢隨便碰紫衣的東西,她說是解藥,沒準還是毒藥,被炎烈知道她又弄了一身的毒回去給他解,不被罵死纔怪。
紫衣有些不大樂意了,把藥又收了起來,“看來憐兒對我還是有防備,這個並不是什麼毒藥,你要是不放心,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再來找我要。”
這瓶藥她寶貝得要死,不到萬不得已可是從不會拿出來的。
藍憐兒本還想趁紫衣不注意把藥偷回去,但是紫衣剛把它放
在了枕頭下,又覺得不放心,起身又鎖回了櫃子裡,一邊不忘和藍憐兒解釋:“我師傅回來要是發現這瓶藥被我用完了,會責怪我的。憐兒你也要注意點,這裡的東西,千萬不能亂碰。”
折騰了許久,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窗外一片黑暗,隱隱的傳來附人家雞叫的聲音。
只見紫衣一喜,也不知是和藍憐兒說還是自言自語的來了一句:“吃飯的時候到了。”
“吃飯?早飯?”藍憐兒一愣,這會兒還是半夜,紫衣的作息還真是奇怪。
但是很快藍憐兒就反應過來她說的吃飯並不是她們吃,而是那些關在籠子裡的人吃。
紫衣對藍憐兒還是很防備,獨自一人出了門,還派了個人來“保護”藍憐兒,名爲保護,實則監視。這樣的手段,藍憐兒見怪不怪了。
但是慶幸的是,紫衣的人一直都站在門外,在沒有得到紫衣的允許,沒有踏進來一步。這倒是給藍憐兒偷藥提供了便利。
巧的是藍憐兒的懷裡也有一瓶樣子和紫衣那瓶差不多的藥,正是上次和迷藥一起在那個西域老頭那裡買來的。紫衣放藥的那個鎖對於藍憐兒來說也並不是什麼難題,天賜良機她可不能錯過。藍憐兒折騰了一下,便把紫衣的鎖給弄開了,迅速的換好了藥,把鎖重新關起來,藍憐兒便跑到桌子邊趴着裝睡。
沒過多久,隱約聽到紫衣在門外問手下里面的情況,才慢慢的走了進來。
“憐兒,怎麼趴在桌子上?累了就到牀上休息吧。”紫衣一進來,便看到趴在桌子上的藍憐兒,恰到好處的皺了皺眉。
“沒事,只是覺得有點兒累了。”藍憐兒睡眼惺忪的望了一眼紫衣,一副還沒睡夠的樣子。
“都怪我這麼晚了還把你找過來,”紫衣自責道,“我讓人送你回去。下次你想找我的時候,就在附近的地方繫上這個,我看到了自然就會派人過來接你。”
“好。”藍憐兒嘴上答應了一句,心裡卻滿不在乎,還會有下次嗎?上一次不慎失手,她可不會讓同樣的錯誤在自己身上發生兩次。
回到王府時天已經亮了,藍憐兒迫不及待的要去找炎烈告訴他晚上的事情,卻不想正遇到許素從新王府趕過來給炎烈上藥。
“王爺怎麼了?”只見炎烈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幸好他還比較幸運,臉上沒什麼傷,只是背上新舊交錯傷痕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一點兒皮外傷而已。”炎烈趕在許素之前就回答了藍憐兒,生怕許素說了什麼話讓藍憐兒擔心。
許素無奈的撇撇嘴,昨夜炎烈被打成這個樣子還說是“皮外傷”,還有什麼傷他是不能扛下來的?昨夜受的傷,也是今日才讓她過來看,他就是怕麻煩到別人,卻從不來會擔心自己。
“爺我先走了。”許素快速的替炎烈上好藥便要走,聽說市集上來了個西域的奇人,她正準備帶着寒星去看一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