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許素沒有留下這包藥,可是藍憐兒卻覺得裡屋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這包藥,如果刺客真的要殺炎烈,大可不必兜那麼大的圈子殺了柳媽媽再殺仵作,最後纔對炎烈下手。這種掩人耳目太牽強,倒是可以這麼解釋,刺客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她。
殺柳媽媽,然後嫁禍於她,仵作查出了真相,爲了阻止他說出真相再一次下了毒手。刺客還想殺死她,但是因爲錯傷了炎烈,所以收手。而這一包藥,極有可能就是解藥,刺客不想看着炎烈死,才又一次出手……
這樣的解釋倒是合理,可是刺客爲什麼要殺她?
與藍憐兒真正交惡的人只有一個沈薔薇,她恨藍憐兒恨得要死,可是沈薔薇昨日剛鬧了大動靜碰了釘子,按理說來應該會消停纔對。還會有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藍憐兒怎麼也想不出來了,天上掉下來的藥不能不要,也不敢白要。藍憐兒沉思了一會兒,弄來一碗水,往裡面倒了一點粉末,白色的粉末倒進水裡很快便和水融爲一體,澄清得像什麼也沒有摻雜進去。
藍憐兒看了一會兒,問婉兒要了個銀耳環往裡面丟了進去,這一次,耳環卻發生了變化,本色亮潔的表面附上了一層紫黑色。
粉末裡有毒!雖然驗證了藥的毒性,藍憐兒卻總覺得不太對勁。上次在何去何從的時候喝茶的時候紫華木也變了色……
藍憐兒沉思了一會兒,在婉兒耳邊如此這般了一番,婉兒卻直搖頭道:“藍姑娘,你這麼做太危險了,萬一……”
哪有這麼多萬一,藍憐兒知道自己的命是炎烈救回來的,如果她猜錯了,這包不是解藥的話,那就和炎烈同甘苦共患難吧,就那麼點劑量的藥,還死不了。
“藍姑娘,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就按計劃行事,你在這裡看着王爺,我去去就來。”藍憐兒不容婉兒再反駁,自顧自的出了門。
碰上這樣的主子,不知是福是禍,可婉兒心裡還是有些感動的,藍憐兒爲了炎烈,也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師傅,你剛纔怎麼不要那包藥?就算是毒藥,您拿回來驗一驗也好。”又開始了無止境的沒頭緒,寒星已經忍不住開始抱怨。
“不需要。”不是炎烈不需要這包藥,而是不需要她,有藍憐兒一個在就夠了,就算這包藥不出現,同樣會有別的東西出現的。
“寒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我也要休息了。”許素竟然半途而廢了!
師傅今天怪怪的,寒星莫名其妙的看着許素離開的背影,不僅半途而廢了,連桌上的東西也沒有收拾,寒星看着桌上七零八落的東西,想把許素叫回來,可是許素已經越走越遠。
沒有經過師傅允許,她是不敢動這些東西的。寒星瞟了一眼桌上的殘局,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也跟着離開了。
許素今天真的怪怪的,不僅是寒星有這樣的感覺,藍憐兒也有這樣
的感覺。但是無論如何,許素不在,事情就好辦許多,藍憐兒看着兩人都已走遠,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以前在軍隊的時候,藍憐兒就不止一次當過小白鼠。遇到什麼疑難雜症,動物是取代不了人的,藍憐兒就親自上陣。有一次因爲藥的劑量太多,差點就死掉了,幸虧後來救得回來,她那具身體可謂已經百毒不侵了。
這一次也不過是走一遍以前的老路而已,藍憐兒拿着從許素那裡偷回來的針,往自己的手上紮了一下。
婉兒嚇得把眼睛都捂住了,卻聽藍憐兒好像沒了動靜,又小心翼翼的放開手,一看,藍憐兒正全神貫注的看着那枚針,似乎在想什麼東西。
“藍姑娘,藍姑娘?”婉兒輕輕的喚了一聲,好似怕驚動了藍憐兒。
針剛扎進去的時候只感覺手有點兒疼,現在的感覺是麻麻的,估計是上面殘留的毒已經所剩無幾了。
藍憐兒還在全神貫注的等待着手的變化,卻覺得陣陣的睏意襲來,針上的毒起作用了!藍憐兒強撐起精神,吩咐道:“婉兒,把藥給我。”
“是。”婉兒本還猶豫着,看到藍憐兒快昏睡過去了急忙把藥給她遞了過去。
“藍姑娘,你沒事吧?”婉兒看着她把調好的藥喝了進去,又靠在牆邊眯了一會兒還沒醒過來,不禁着了急。這可是毒藥啊,要是藍憐兒喝了藥死了可就……
“我沒事,你把剩下的藥都拿過來吧。”藍憐兒掙扎着開了眼,雖然還感覺到有眩暈之感,但是之前的麻意已經消失了。
針雖小,可是扎進去說讓人彷彿經歷了生死也不爲過,藍憐兒以前當小白鼠那麼多回也沒覺得那股鑽心的疼,也虧了炎烈爲她擋了那一針還忍了那麼久才倒下。
雖然已經醒了,卻還是沒敢直接就把藥給炎烈喝。藍憐兒又休息了好一會兒,直到身上所有的痛處都消失了才放心的給炎烈調了一碗藥。
“藍姑娘,我去替爺打點水來洗臉。”炎烈現在的情況還是喝不進藥,婉兒已經想到藍憐兒又會用之前的辦法來喂炎烈喝藥,她還是迴避一下好。再說炎烈醒過來也需要洗漱一下,婉兒找了個合適的理由便出去了。
藍憐兒給炎烈喂完藥,見四下無人,輕聲說了一句:“你幫了我,這一次就算是我把你欠你的一次還清了。”
他們之間,終於無拖無欠了。
藍憐兒如釋重負的看着炎烈笑笑,冷不防的卻被炎烈握住了手,“你欠本王那麼多,就靠這點藥就想還清了?”
藍憐兒一愣,就算藥效有多猛,炎烈也不可能剛服藥就醒得那麼快吧?她竟有些無措起來,“王爺,你……”
話未說完,脣上一陣冰涼,藍憐兒瞪直了雙眼,如果剛纔炎烈的話讓她已經無措,那現在該是什麼樣的感覺?
夜涼如水,更涼的是覆在藍憐兒脣上的兩片薄脣,藍憐兒猛的一哆嗦,急忙推開炎烈,臉上又恢復了從前的冷
漠。
“藍憐兒,別以爲本王不知道,你在本王睡着的時候不止一次輕薄了本王,這一次,權當回禮。”炎烈也正色道。
兩個冷漠的人在一起就連說話也是表情嚴肅,義正言辭得像正在討論什麼重要的事情。
藍憐兒一愣,她沒聽錯吧?炎烈說的是“他睡着的時候”,他沒有暈過去?他一直都在玩弄她?想着不免就有些生氣了,藍憐兒別過臉,嘟嚷了一句:“早醒了就早起來,白折騰了這麼久。”
“不折騰,正好休息一下。”炎烈伸了個懶腰,看樣子真像是剛睡醒,可誰又知道他也跟藍憐兒一樣,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哪怕是現在,全身還麻麻的,連伸個懶腰都覺得心在隱隱作痛。
他是早就醒了,卻並不是因爲藍憐兒的那包藥,而是許素之前配的那碗藥水。
可是這一切,他卻不想告訴藍憐兒。
婉兒端着水在外面站了許久,把兩人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忍着憋笑了一會兒,見兩人的聲音小了下來,才放心的走了進來。
“婉兒,告訴許素,王爺醒了。”氣氛尷尬,藍憐兒卻還鬼使神差的把婉兒往外趕。
婉兒一走,炎烈卻心曠神怡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藍憐兒有些不滿了,“提醒”了一句:“王爺,洗漱的水已經拿過來了。”
“嗯。”炎烈卻仍是一動不動。
“王爺?”
“你把人都趕走了,總不會讓本王親自動手吧?”炎烈擺出一副讓人伺候的模樣,並不只是想抓弄一下藍憐兒,更多的是他現在這個樣子,想動一下也極不方便。
自作孽不可活,藍憐兒也不知她怎麼就把婉兒趕走了,王爺都已經開口了,她還能不動手嗎?
不過是幫人擦個臉,這些小事她還做得來。藍憐兒撇撇嘴,這一次她忍了。
可是她卻想錯了,這些小事,她還真的做不來。
從小到大,藍憐兒沒有幫過任何人洗臉,根本不懂怎麼伺候人,看着下人們輕而易舉就辦到的事情,她卻弄得一團糟!
“你輕點,把本王的臉當桌子了?”“慢點,不是這樣!”“水這麼多,擰乾一點。”不知是炎烈的要求多還是藍憐兒笨,她擦一下,炎烈每一次都會有不同的意見。
“王爺自己來好了!”何必把她當丫鬟一樣使喚,明知道她不會弄,藍憐兒生氣的起身不幹了。
“藍憐兒,這就是你對待本王的態度嗎?”炎烈說這句的時候語氣卻不似往常那麼生硬,軟軟的帶着些撒嬌,和他平時的風格甚是不同。他的聲音本來就低沉得好聽,這麼一說更讓人不可抗拒。
藍憐兒又重新回到他身邊,這回動作也輕柔了許多,卻一聲不吭。
炎烈沒話找話來了一句:“這麼看你還是挺漂亮的,溫柔點多好,平時……”
“哎喲,你輕點。”炎烈瞪着眼怒視着藍憐兒,她真的一句都誇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