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的?衆人一聽便傻眼了,就算如今藍憐兒被毀了容貌,炎烈也不至於這麼義憤填膺的說她是假冒的吧?這是不是有些始亂終棄了?
夏玉曉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指着炎烈的頭罵道:“好啊,別的不說,倒是這點你和你皇帝老爹也是越來越像了!憐兒有什麼不好,你非要這麼惡語相向?”
夏玉曉的話一說完,連一向冷靜淡定的潼虛道人也坐不住了:“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他這麼說倒不是因爲藍憐兒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徒弟,而是炎烈的說法太空穴來風,這樣無憑無據的,讓他們怎麼相信?
幾個人更是擺出了一副不給理由就不讓走的陣勢,竭盡全力保護着忘昔。
見此,炎烈禁不住冷笑一番。他該爲他們極力維護藍憐兒而高興,還是該爲他們的愚鈍而感到可笑?可是也怪不得他們,她剛出現的時候,他不也被耍得團團轉嗎?他到時要看看了,能把他騙住的人,是不是也能把他們都騙住!
忘昔咬着脣,正欲說話,潼虛道人已經搶在她之前開了口:“你說憐兒是假冒的,我不相信,她一看到我,立刻就叫了我傻老頭,就憑這一句,我就相信她不會是假冒的。”
“就憑一個稱呼,老爺子,你也未免太武斷了。”炎烈諷刺了一句,看來潼虛道人是被迷惑得不輕,也只能怪這個女人裝得太像,連一向精明的老爺子都被糊弄了。
潼虛道人顯得很生氣,炎烈幾番羞辱藍憐兒也罷了,如今連他的話也不相信!
“那你倒說說,你說她是假冒的,是不是也很武斷?你要說她的不是,總要找個讓我們信服的理由。”潼虛道人是鐵了心要護住忘昔了,“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問她一些話,憐兒和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我還會認不出她來?”
聽罷潼虛道人的話,忘昔忽然愣了一下,是啊,本來就是別人冒充的她,到頭來爲什麼她卻要成爲被欺負的那個人呢?忘昔擡起頭,迎着潼虛道人的目光,堅定道:“傻老頭,你問吧。”
“這纔是我的憐兒,好,爲師就問你,你是什麼時候到潼虛谷的?你還記不記得我七十六歲那年你送了什麼東西?還有你出谷的時候,爲師和你說了一句什麼話?”潼虛道人信手就拈來幾個問題,這些事情都是小事,但是也算是他與藍憐兒之間的秘密,如果是假冒的,斷不會知道這些。
忘昔沒想到潼虛道人竟會問這麼簡單的問題,所有的問題都一一答了上來,只是最後一個,她忽然停住了看了一眼潼虛道人,得到了潼虛道人的允許之後,還是猶豫了一下,才說了出來。
“傻老頭你告訴我,到了王爺身邊,要一心一樣的效忠王爺,不可對王爺有非分之想。”這是給她打臉了吧,不能對炎烈有非分只想,可是如今……
只怪世事無常!
聽了忘昔的話,夏玉曉和白霜都暗暗
的鬆了一口氣,夏玉曉更是理直氣壯了起來:“老七,你看看,憐兒都說上來了,你還有什麼好誣陷她的。”
炎烈本來也沒預料到忘昔竟然會知道這些,難以置信的皺了皺眉,可是他的感覺是不會錯的,如果那個自稱叫“墨丹”的女子不是真正的藍憐兒,她何必要幫自己弄那麼多事情呢?
“好,你說的這些是你在潼虛谷裡發生的事,那你是否還記得你出谷之後的事情?你和白霜去了哪裡?夏妃又吩咐你做了什麼事情?”他一口咬定她絕對不是藍憐兒,也纔會在潼虛道人已經證實了她的身份之後纔會如此暴怒。
忘昔頓時就傻眼了,這些事情,她真的一件都不知道!她無助的看着潼虛道人,眼淚已經搶先落了下來。
“好了,憐兒都被你嚇壞了,我相信她就是憐兒!你看看這張臉,哪裡還有人能長得像她這麼標誌!老七,我不管你聽信了誰的話,但是現在,在這裡,我夏玉曉承認,她就是藍憐兒!”夏玉曉被炎烈惹得生氣起來,急忙走過去抱住藍憐兒,輕輕的安慰着她讓她不要激動。
可是被自己心愛的人污衊,又怎麼能不激動!
三個證人,如今已經有兩個倒向了忘昔的陣營,炎烈只能把希望投向白霜。
“白霜,你說,她是不是藍憐兒?”
“啊?”白霜正在想着些事情,忽然被炎烈這麼一問,立刻驚慌起來:“爺,這個似乎不是我能做主的吧?”
“我讓你說你就說!”炎烈就不相信這三人全都相信那妖女所說的話,最後那一句,已經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去嘶吼。
可是即便他已經表明了態度,卻也無力迴天。白霜走到忘昔身邊,仔細的看了一番,垂下眸子,雙手抱拳,對炎烈抱歉的說道:“爺,她的的確確就是藍憐兒。”
“你……好,你們都覺得她是藍憐兒,那好。”炎烈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沉,就在衆人以爲他要承認這就是藍憐兒之時,他卻來了一句,“你說你是藍憐兒,好,出谷的時候老爺子對你說的話,請你記住!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炎烈的妻子!”
彷彿晴空霹靂一般,忘昔只覺大腦一片空白,炎烈是什麼意思?他不承認這門親事了?他要休妻?忘昔感覺整個人已經靈魂出竅了一般,掙脫出夏玉曉的懷抱,紅着眼看着炎烈,幾欲開口卻還是沒有說出來。無奈的撇撇嘴,無奈苦澀心酸齊聚心頭,最終化成了嘴角一抹尷尬的笑容。
“老七,休得胡鬧!我們千里迢迢過來不是爲了看你給我們說笑話的!”夏玉曉終於忍不住,呵斥了炎烈一句,“你也算是我看着我長大的,於情於理你叫我一聲‘母妃’也並不過分。今日就算我求你了,不要弄出這麼多事端,別傷了這些愛你的人的心好嗎?”
“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她並非藍憐兒而已。既然你們都護着她,就別怪我六親不認了。”炎烈
冷聲說道,他的滿心歡喜,被失落一點點的佔據,他所有的希望也一點點的化爲灰燼。
炎烈離開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幾人。夏玉曉早已在心裡認定了藍憐兒這個兒媳婦,又正在氣頭上,已經無暇再顧忌炎烈了。
“鬼丫頭,別哭,就算他不相信你不要你了,那就跟傻老頭回潼虛谷,天塌下來也不怕,傻老頭在一天,還可以替你頂着。”潼虛道人心疼的望着忘昔,這個由他被當做寶貝一樣呵護的鬼丫頭,如今卻爲了個男人彷徨無助,一心酸便忍不住老淚縱橫起來。
“傻老頭,我只剩你了。”忘昔哽咽着抱住潼虛道人,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也罷,這本來不就該是她的宿命嗎?如今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也還好,她的身邊還有傻老頭和爲自己仗義出頭的夏玉曉和白霜。
可是哭了一會兒,忘昔卻又忽然擔心起炎烈來:“傻老頭,你說,你說……”
夏玉曉嘆了一口氣,她是過來人,雖然忘昔沒有把他的名字說出來,可是她卻知道這個傻丫頭還在擔心炎烈的去向。
“傻丫頭,這個時候你就不需要再管他了,你放心。他也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纔會如此,等他冷靜冷靜就好了。我倒是想知道,他說你是假冒的,那他覺得是真的那個又在哪裡?有本事帶出來給我們瞧瞧啊。”夏玉曉還是有些好奇的,炎烈的不對勁實在來得有些蹊蹺,莫不是被人下了蠱?
如果真是被下了蠱,可就難辦了。
……
“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馬車裡,藍憐兒連連打了幾個噴嚏,慕容凡忍不住關心道,卻說一套做一套,一手已經掀起了馬車的簾子。
已經進了甯越國有些路程了,看着風景也有些不一樣了。
“慕容王爺,我沒事,就算現在再淋場雨也沒什麼問題。”藍憐兒一眼便看出慕容凡的目的,直接就把他最後的一點的念想給打滅了。
慕容凡無奈的撇嘴道:“我是關心你,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慕容凡,你承認你是狗了。”水如煙在一旁聽着,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樣的玩笑,曾經她與炎烈也一起開過,藍憐兒聽着,心裡不覺便有些酸澀起來,卻無奈的搖了搖頭,逼迫着自己不要再想。
慕容凡也覺得自己興許是傻了纔會和這兩個女人一起擠在馬車裡,該有的王爺的威嚴都被這兩個小丫頭給滅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與這兩個女人計較!慕容凡瞪了兩人一眼,走出了馬車,坐到了馬車前。
“看他多小氣,寶寶,咱們不要學他,不要看他。”水如煙衝着慕容凡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又拿手護着藍憐兒的肚子,和肚子裡還沒成型的孩子打鬧了起來。
“嘔。”藍憐兒本想和水如煙一起和孩子說幾句話,可是一開口便感覺一陣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