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什麼大礙了吧?”炎烈瞥了一眼女子,語氣有些不耐煩。
“嗯?”女子有些愣住了,終於清楚了炎烈是在問她而不是問她的耳環之後,纔回答,“沒什麼了。”她能跑能跳,只是那耳環被沖走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裡雖然靠近軍營,但是最近動盪的局勢並不代表靠近軍營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炎烈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心的提醒道:“既然人沒事就好,此地並不安全,姑娘還是趕緊回去吧。”
“沒事兒,我一會兒就回去。”女子淡淡的笑笑迴應道,話音剛落便把鞋子脫掉提起裙子走進了水裡,低下頭往水裡找着東西。不用說,定是她那寶貝耳環。
這倔強的樣子倒是和藍憐兒有幾分相似,炎烈搖了搖頭。看看周圍也並沒有看到馬,一個姑娘怎麼會一個人走到這裡來。
“將軍!將軍!”炎烈正欲開口,卻聽到嗒嗒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李樂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與藍憐兒快到軍營,卻遲遲不見炎烈過來,只好讓藍憐兒原地等着,他也返回來找人。
不找不要緊,卻沒想居然碰到炎烈與和個姑娘在說話,心裡也不知是何感觸,昨夜才替他主持了婚事,怎麼又……
炎烈像是看到救星一般,遠遠的衝着李樂揮了揮手,則對專心的找着耳環的女子說:“你也不要找太久,這馬我就留給你了,趕緊回家。”反正也是靠着不光明的手段騎來的馬,倒不如借花獻佛了。
女子卻專心的找着東西,全然沒有把炎烈的話聽在耳朵裡,只是擡起頭來衝他揮了揮手,與他告別了一下。
李樂有些爲難的看着炎烈跳上馬,自己則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又是兩人一馬,他怎麼老是這命啊!
“愣什麼,還不上來?”炎烈往前坐了一點,給李樂騰出了一點兒位置。
“將軍,您真的要把馬留給那位姑娘嗎?”李樂感覺與炎烈同騎一匹馬比與藍憐兒在一起騎還要扭捏,和藍憐兒一起大不了就解釋一下,可是和炎烈在一起,恐怕越解釋別人越覺得是掩飾吧?
可是這路程雖然騎起馬來不算遠,要是靠腳走起來也有得折騰。李樂撇撇嘴,無奈的上了馬。
藍憐兒怎麼也想不到兩人竟是一起騎着馬回來的,奇怪的問了一句:“炎烈,你的馬呢?”
“說來話長,我們先回去。”既然已經回了軍營,首要的任務便是趕緊出現安撫軍心。更何況這些事情說起來也麻煩得很,炎烈瞥了一眼藍憐兒,趁着李樂回去找他的功夫,她已經換上了男裝,雖不是戎裝,但是解釋起來也並不麻煩。
一個個帳篷拔地而起,像是無數的白饅頭般矗立在大地上。這裡就是軍營,隨處可見的是身披鎧甲的將士,炎烈走在前面,藍憐兒與李樂快步的跟在身後。
早有眼尖的人發現了炎烈,來不及打招呼,匆匆忙忙的跑去通報,還沒走回到
注意的營帳,便已經有人出來迎接:“將軍,您可回來了!”
“僥倖活了下來。”炎烈冷冷的接了一句,徑直的走進了面前的帳篷裡。
也的確是僥倖活了下來,炎烈嘴角泛着冷笑,坐到了中間的位置。
“李樂,你們先去梳洗一下。”一路風塵僕僕,每個人都不同程度的惹了一身的塵土。
但是比起剛落進水裡的炎烈,藍憐兒和李樂比他好多了。
“走吧。”藍憐兒立刻明白炎烈是想把他們支開,有些事情的確他們在場也不好處理,便會意的把李樂拉開了。
果然,兩人一走炎烈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下來。
“將軍,您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您離開的這幾天裡末將擔心極了。”說話的是副將高武,炎烈不在,便由他統領全軍。
高武有些才能,但是年紀稍長,行事較爲保守,屬於軍營裡的保守一派。這一次炎烈帶着精兵出去他也頗有微詞,但是並沒有阻止得了。
炎烈並不想把氣撒到他身上,只是營帳裡也沒有別人在,他只能冷冷一笑,迴應道:“是嗎?恐怕我不在有人倒是高興得很。”擔心他回不來還是擔心他突然回來?哼!
“將軍,屬下對您從無二心!”像高武這樣的老臣總是習慣動不動就要表明忠心,炎烈是再熟悉不過了。這只是他們慣於擺在嘴上的話而已,他這樣的人忠心耿耿,就是怕負責任,所以凡事小心翼翼。
“好了,沒說你會背叛我,我相信你也沒這樣的膽子。”炎烈陰鬱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沒見別的人?”
“別的人?”高武愣了一下,有些猶豫道,“他們都出去找將軍您了。”
“找我?是他們讓你這麼和你說的?還是你怕我怪罪下去才這麼說的?”炎烈一開始並不點破,如果不是高武的責任他絕不讓他背上一分。但是如果他知情不報,他可不會那麼客氣了!
果然這一句出口,高武大驚失色,垂下眼眸,道:“回將軍,他們堅持要去將軍您,末將也擔心將軍的安危,才讓他們去了。”
炎烈一聽,剛褪去的陰鬱卻比之前更甚了:“高武,你可記得我來的第一日是怎麼說的?征戰途中,無數將士都會面對死亡或是失蹤,包括我在內,無論是誰失蹤都不允許大張旗鼓的找,超過一日不見便要放棄,凡事不可擾民。你可知你一連犯下多少條罪?”
高武聽得心裡直顫,哪怕是久經沙場,立下重重大功,也經不起炎烈立下的這幾條軍紀啊!這幾條軍紀看起來沒什麼,但是責罰嚴重,說不準炎烈會怎麼怪罪他呢!可是炎烈是炎慕天的兒子,是王爺,若真是戰死沙場也就罷了,這樣無故的失蹤,若真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炎慕天砍!
這麼算起來,也都是炎烈太吹毛求疵。
哪知炎烈說的還不止這些,見高武不做聲
,炎烈又繼續說道:“不僅是這些,他們所有人都出去找我,若是遭遇敵人伏擊又該怎麼辦?就算他們平安無事,我們這陣營被敵人趁虛而入又該怎麼辦?都是危及甯越國安危的事,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將軍,末將知罪!請將軍重罰!”高武再也忍不住,雙腿一軟在炎烈面前跪了下去。
本以爲炎烈會繼續責怪,哪知他卻從位置上走了出來,扶起高武:“我並不是責怪你這些,我所說的這些你豈會不知,你也只是被人誤導了而已。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誰那麼大膽子,竟不把軍紀放在眼裡!”
炎烈沒有怪罪自己,高武卻沒有放鬆下來,聽炎烈的語氣是要把責任都丟給那幾個出去找他的人。
“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誰是人誰是鬼我心裡有數。”
高武連着說了幾個名字,這幾人各帶了一個隊伍出去找炎烈。炎烈又問了他們去的方向,心裡已經有了定奪。
“對了,阮天燁這次可有隨軍出去?”炎烈忽然又問了一句。
阮天燁在軍營裡並沒有什麼名氣,頂多也就是精兵營裡的一個不出衆的小兵而已。炎烈來這裡並不久,按理說並不該認識他,卻直接點了他的名字,難免讓高武有些奇怪。
但是就是這個不出衆的小兵,他也有些印象,這麼一說起來似乎也不算奇怪了。有些人就是這樣,作爲並不大,但是無論你在哪裡都會從各個方面聽到關於他的一些事情,也不奇怪他在炎烈面前混了臉熟。
“將軍爲何問起他?”
“也不爲什麼,這一次帶出去的人裡,只有李樂一人和我僥倖逃生,只是覺得阮天燁運氣不錯,出發前發病,否則也命喪黃泉了。”炎烈說得不冷不淡,讓人分不清他的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高武一介武夫,說話也是直來直去,從不拐彎抹角,對別人的話也懶於揣摩,只當炎烈是在問起阮天燁的情況而已,便照實回答:“阮天燁隨陳副統一起。”
炎烈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方纔高武也一一和他交代了各人的去向,沒想到那麼“巧”,陳副統帶人去的地方正是西普國。一隊人堂而皇之的去西普國,不是去送死,活着回來也有蹊蹺!
陳副統名叫陳光斐,這人並無背景,但是參軍以來卻一路直升。炎烈來前對所有的統領都進行了一番調查,當時也曾引起過他的注意。陳光斐雖然朝中無人,可是卻有一個外甥女在皇城,名叫文淵,和太子的那個文淵名字一模一樣!
之前炎烈也懷疑過他,卻發現陳光斐與文淵並無來往,陳光斐甚至連文淵出了宮也不知道。但是炎烈也並沒有疏忽此事,他已經飛鴿傳書回去讓人調查此事。
“對了,”炎烈正在沉思之際,高武忽然又想起一個事情來,“將軍,因爲您失蹤幾日,您失蹤的消息已經派人快馬加鞭送去給皇上了!”因爲炎烈身份的特殊,高武等人自然不敢馬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