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了打還被脫了衣褲的張德勇找到了烏三,氣得渾身發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此仇不報,我不姓張。”等到身體舒緩了下來後,張德勇開始發誓詛咒。
烏三唉聲嘆氣,不停地撕扯頭髮。二千萬是從他的手裡貸出去的,當時以爲萬無一失,結果陰溝翻了船,蘇希望這個大老闆居然玩了一出人間蒸發。如今老大發了話,讓他把本金收回來。這句話看似簡單,卻是命令,真要收不回二千萬,烏三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要撕頭髮了,你放個屁啊。”張德勇同樣煩躁。
“老大和三爺弄煤礦去了。”
“什麼煤礦?”
“還是蘇希望留下的爛賬。老大想要將那個煤礦搞到手,一直在鄰省沒有回來。這邊的事情讓我們自己弄。”
“老大讓我們自己弄,那我要下狠手了。你別攔着我,老子被人剝得只剩下內褲,這口氣必須要出來。否則我怎麼能夠行走江湖。”張德勇曾經被人重擊過頭部,自此以後腦袋變得總是慢半拍。慢半拍以後,盯人時總是盯着不放,反而成爲最爲犀利最能威脅人的眼神。
烏三想要攔住狂怒的張德勇。張德勇轉身猛推,將烏三推倒在地。
“狗日的張德勇,別亂來。”
“我以前以德服人,結果被剝了內褲,老子現在要無法無天。”
望着一條脫離了約束的猛人,烏三罵了幾句,便順其自然。
蘇希望逃掉後,要從無辜人手裡弄出二千萬,這確實是千難萬難的事。更難的是江南地產深有邪氣,不僅有政府背景,更是將三千工人當成了自己的馬仔。
三千萬仔啊,誰能對付啊!烏三想起這個數字對追回兩千萬感到絕望。
讓張德勇這傢伙不管不顧弄一陣子,說不定還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張德勇在黑夜裡如一隻被逼得走投無路的猛獸,找到一個當年一起打爛仗的兄弟,各帶了一枝黑槍,準備來個直接了當,痛雪前恥。
早八點,侯滄海正在吃早飯,接到了陳華的電話。
陳華快樂地道:“前一次過來遇到非典,不知道這一次我過來是否還會遇到非典?”
侯滄海趕緊放下手筷子,道:“你要過來?”
陳華道:“楊亮準備在你們辦公區域重新安裝監控器材,最先進那種。張小蘭昨天給楊亮打了電話。等會,我跟着他們一起過來。”
“張小蘭打的電話?”
“是啊,剛剛楊亮給我打了電話,邀請我一起過來。”
侯滄海聽出了陳華語言的歡樂,知道歡樂背後意味着什麼。他略有沉默,在這一刻作出一個重大決定,道:“張小蘭現在暫時離開工地,在離開工地的時候,我和她確立了戀愛關係。”
在隔離期間,陳華將張小蘭對侯滄海的情感看得很清楚,心裡明白這一天遲早要到來,可是這一天當真來臨時,她的心裡還是頗不好受。
“你的意思,我不過來了。”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我們兩人沒有任何承諾。這或許纔是我們能在一起的原因吧。”
“還是要說對不起。”
“沒事。希望你們能夠幸福。張小蘭是個好女孩,心思單純,對你是真愛。”
“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我不抱這方面的希望。能找到真心滿意的另一半是運氣,而運氣似乎一直不太眷顧我。”
在電話裡說這件事,雖然是臨時決定,其實也是侯滄海深思熟慮的。他和張小蘭確定了戀愛關係,儘管只是數次親吻,可是已經很明確地定下了戀愛關係。在這個時候,如果再和陳華有接觸,那是典型的腳踏兩條船。侯滄海不是老古董,也和多個女子有過親密關係。但是他有自己的價值觀,對愛人還是很忠誠。在有固定戀人期間,他從未出有過第三者。
陳華放下電話後,濃得化不開的憂鬱襲心頭。以前與冷小兵分手,她欣賞若狂。與陳軍分手,她痛哭一場,醉過一次。這一次與侯滄海不算分手的分手,她陷入了憂鬱之,這種憂鬱發自內心,讓她對人生產生了厭倦感。
正在陷入憂鬱之時,陳華所在宣傳部門接到電話:市委幹部考察組將到市委宣傳部考察幹部,具體考察對象是陳華。
得知消息後,陳華強行讓自己振作起來。雖然她早知道自己即將出任團市委副書記,這是一個副處級崗位,實權雖不大,發展前途遠大。提拔當真來臨時,她還是挺高興。
讓她覺得悲哀的是得到消息以後,居然沒有可以分享這高興事的人。
她默默地坐在電腦邊整理了一會兒資料,等着市委幹部考察組。不斷有同事過來祝賀,甚至平時不常走進自己辦公室的市委常委、宣傳部長也到辦公室站了幾分鐘,說了些鼓勵的話。
考察有嚴格程序,被考察人將會變成局外人,接受考察。
陳華坐在辦公室裡聽着走道有人招呼:“xxx,你到辦公室來,該你談了。”然後有腳步聲,來到考察組所在的辦公室。
陳華爲人處事不錯,與同事們關係都不錯,考察這個環節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她坐了一會兒,拿起電話,又給侯滄海打通電話,“我有一個好消息,實在沒有人分享,想與你分享。”
“對啊,我們還是朋友啊。你能打電話給我,我很高興。論心胸,你甩好多男人幾條街。什麼好事?”侯滄海接到電話是發自內心高興。
“我馬要出任團市委副書記,考察組正在辦公室找人談話,很快能公示。”
“副處級幹部了!祝賀,祝賀。”在同學有兩個副處級幹部,一個是陳軍,另一個是陳華,侯滄海差點說出“我們同學有兩個副處級幹部了”,話到嘴邊,又強行壓了回去。
“做了副處級又有什麼意思。”陳華腦有另一個陰影,讓她很快從高興脫腦出來,變得憂傷。
“你別這樣想,人若消積,進取心會受影響。沒有進取心,真有可能無法進步了。你現在機會很好,應該趁勢而。”
“我會的,走到這一步了,誰都不能停下腳步。”
聊完以後,侯滄海略有失意,更多是替陳華高興。
在江南地產辦公室門外,張德勇和打爛仗的兄弟一起坐在車,兩人手裡都拿着槍,槍膛。
他們從早等在辦公室門口,看到侯滄海獨自來到辦公室。當時他們便準備前幹仗,結果有一輛警車開過,錯過了良機。
等到了十點鐘,有一輛小車停在辦公室門口,一男一女兩人進了辦公室。
十一點鐘,侯滄海和這一男一女出現在視線之。
王桂梅在非典隔離期間表現出了怯懦。但是在正常商業環境,她是一個極爲活躍主動的人,整個辦公區域的監控系統安裝都由其來談判。侯滄海作爲江南地產總經理,參加了無數次談判,早不是當年的菜鳥。兩人談了一個多小時,對細節進行反覆討論,最後達成了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協議。
談完協議,侯滄海便由商人恢復了朋友身份,準備請兩位老朋友到南州食府。
“侯總別開車了,等會我開車,你和楊亮得喝兩杯。”
“那是當然。這是八二年的五糧液,特意請楊兄喝。”侯滄海揚了揚手裡的光瓶酒。十一點,太陽正烈,他揚酒瓶的時候,目光被強烈太陽射得眯了眯。
“今天陳華原本要過來,臨時有事耽誤了。”王桂梅早瞧出了陳華的心思,有意在侯滄海面前提及陳華。如果侯滄海和陳華能成爲一對,以後跟着侯滄海能賺大錢。只可惜,陳華有另一個敵人——強大的富二代張小蘭。
“我和她通了電話。她升官了,要當團市委副書記,副處級幹部了,組織部正在考察。”
王桂梅聊天時,楊亮打開車門,準備坐在副駕駛位置。這時,有兩人一左一右走了過來,速度越來越快。
侯滄海一眼瞧見了疤臉人,聞到了散發在空氣的危險性,猛地拉了一把王桂梅,將其朝屋裡推,道:“進去,把保安叫出來。”
穿着高跟鞋的王桂梅被推進屋裡,摔到了地。她還沒有爬起來示警,坐在門口的保安提着警棍衝出門。
張德勇和爛兄弟拿着仿五四手槍衝了過來。
侯滄海手裡提着一瓶五糧液,原本是想午喝的。這瓶五糧液是出產於八十年代的產品,沒有外包裝,只有一個光瓶子。這種酒在市場很罕見,是楊莉莉從山島酒吧邱總那裡弄來的。若不是遇到了共同被隔離的老朋友,且是陳華的好朋友,侯滄海還捨不得喝這瓶酒。
在危急時刻,侯滄海顧不得這瓶酒了,將酒瓶朝着左側來人砸去。雖然他沒有任何依據可以證明來人更危險,憑着直覺,他將酒瓶砸向另一個人。
砸完以後,侯滄海低頭朝着車尾巴撲去。
爛兄弟槍聲響起。他爲了躲避迎面而來的酒瓶,頭稍稍偏了偏,身體細微轉變傳導到手臂,這一槍與目標稍有差異,子彈擦着侯滄海身體射了過去。
剛剛衝出來的保安哎呀一聲,坐倒在地,大腿處一股鮮血冒了出來。從侯滄海身邊射出去的子彈,正保安大腿。
侯滄海躲在車後,將皮帶抽了出來。他藉着太陽光形成的陰影,看到了逼過來的人影,以及伸過來的手臂陰影。
從陰影的距離估計來者到了車尾,侯滄海猛然從地彈起來,皮帶的不鏽鋼扣頭帶着一條美麗弧線,朝着來者打去。“卜”地一聲響,不鏽鋼扣頭重重地抽在來者臉。
爛兄弟被這突然襲擊打暈了,一隻眼睛劇烈疼痛。這個爛兄弟是悍匪,遭受重重一擊後,沒有失掉戰鬥力。他猛地竄到牆邊,背靠牆,閉着眼,對準身前又開了一槍。
這一槍打在了車窗。
侯滄海知道對方有槍,還有一個疤臉人在外,不敢逼近,用皮帶襲擊成功後,準備衝進房屋。
“砰”地一聲槍響,張德勇開了槍。子彈從侯滄海後背飛過,將玻璃門打得粉碎。
這時,另外一槍響了起來,擊張德勇後背。
開槍的人是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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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