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譚菲兒和雁萇楓打發走之後雁卿淞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此後數月都不再去劍冢鑄劍,整日在山頂房中閉門不出。這日偶然興起喝了幾碗酒,不由得想起陸崇淵在世之時和他推杯換盞互訴衷腸的情景,藉着酒興走出房門徑自下山去福生坊看望陸崇淵的陵寢。
當他經過山腰大殿的時候恰好聽見柳姐和鶯妹在此閒聊,雁卿淞立刻駐足聆聽,只聽得鶯妹低聲問:
“柳姐姐,此次代宮主閉關出來的神色怎麼不同往常啊?”
柳姐冷哼了一聲說道:
“虧得她還有臉回來?帶着萇楓出去閉關結果倆人成了相好的,也不知老爺子是怎麼想的還留着她在世上丟人顯眼。”
鶯妹神色慌張的說:
“柳姐姐,這種事可不能亂說啊!要是傳到代宮主的耳朵裡咱們還活不活了?”
柳姐不屑的說道:
“是我親耳聽到她跟老爺子說的,如今哪還有什麼代宮主,老爺子已經撤了她的宮主之位,她這輩子只怕再也回不了占星宮了。”
就在此時忽然聽雁卿淞在殿外厲聲喊道:
“你知道什麼就在這胡說八道。”
鶯妹聞言大吃一驚,趕緊跪倒在地說:
“奴婢該死,請宮主恕罪。”
柳姐毫不在乎的說:
“她做出這等醜事我們說說還不行嗎?”說完大搖大擺的走出大殿返回山頂。
雁卿淞問鶯妹:
“最近沒人讓你伺候閒的難受是吧?整天到處嚼舌頭根子?”
鶯妹哭着說:
“奴婢只是跟柳姐姐閒聊幾句無意間扯上了是非,還請宮主看在鶯妹伺候過這麼多主人的份上饒過鶯妹。”
雁卿淞點點頭說:
“從今以後我屋中的活也都歸你管,你去自己割了舌頭省的日後再招惹是非。”
“多謝宮主。”鶯妹說完來到廚房狠狠心割下了自己的舌頭!
雁卿淞見到這般情景也不去福生坊了,偷偷在在山下來回巡視,轉了幾圈發現再沒有什麼閒言碎語這才安心的回到山頂。
柳姐聞聽鶯妹割了舌頭就知道雁卿淞此次怒氣不小,不過她以爲自己跟了雁卿淞這麼多年,料想雁卿淞絕不會爲難自己,所以顯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晚間親手做了一桌美味佳餚等候雁卿淞。
雁卿淞回到房中一看只見今日的酒菜格外豐盛,隨口問:
“今天怎麼做了這麼多菜?”
柳姐嬌氣的說道:
“見您心情不好,特意犒勞您的。”
雁卿淞淡淡的說:
“正好藉着這桌酒菜送你。”
柳姐笑着問:
“瞧您說的,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能去哪?”
雁卿淞說:
“我在劍冢已經掘好了墓穴,你這一輩子也沒落得個名分,死後就葬在我的墓穴裡吧!”
柳姐驚訝的問:
“老爺,莫非你要殺了我不成?”
雁卿淞冷冷的說:
“宮中但凡有給萇楓造謠之人格殺勿論,誰都不能例外。”
柳姐冷冷的說:
“柳兒知道了,柳兒現在人老珠黃再也不比從前了,老爺是在外面看上年輕的姑娘了吧?”
雁卿淞嚷道:
“少在我跟前搬弄是非,外面的人傳言萇楓與菲兒之事還不足爲懼,若是此事由宮中傳出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萇楓是我占星宮唯一的傳人,爲了他我不惜殺掉任何人。”
柳姐此時纔有了些怯意,跪在地上說:
“老爺,看在你我這麼多年的情份上,您就饒我一回吧?柳兒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
雁卿淞說:
“當年你害死武泰來的時候老夫念及你我的情誼就沒有追究你,這次再也饒你不得,我絕不能爲萇楓留下禍根。”
柳姐辯解道:
“武泰來乃是自殺與我何干?”
雁卿淞質問道:
“若不是你吩咐畫眉折磨的他生不如死,他又怎麼會自殺?”
柳姐一看狡辯不過只得可憐巴巴的說:
“老爺,柳兒知錯了,你若是還覺得不解氣把柳兒的舌頭也割了吧?”
“你若是先前就這般跪地求饒我還能饒你一命,現在我若是留下你以你的心性必然會心生怨恨,日後還說不定做出什麼事來報復我?你自恃身份尊貴,待老夫死後恐怕沒人能管得了你,老夫絕不能留下你這個的禍患。”雁卿淞說完伸手點住了柳姐的穴道。
柳姐再想求饒已然說不上話來,雁卿淞又說:
“看在你伺候老夫多年的份上,老夫也不能薄待你。”
說着找出一套華麗的衣衫換在柳姐身上,然後拿起梳子親手爲柳姐梳妝打扮,柳姐對着鏡子只能不住的落淚,雁卿淞對此都視若無睹。收拾好了之後雁卿淞把柳姐平放在牀上,輕輕的撫摸着柳姐細嫩的臉蛋,最後捂上她的眼睛用比殺絕要了她的命。
次日雁卿淞下山當着門人公然宣佈柳姐暴死,念及她伺候自己多年之功將其葬入劍冢自己的墓穴之中。隨後給沈雲晴致書一封陳述此事……
當年李顯螽被雁天朗打殘之後跟隨固如法王到西域修練彌沃咒,十幾年之後他的雙臂不但恢復如初,而且功夫也大有長進。李顯螽在西域有一位師兄叫巴登倫珠,這個巴登倫珠自幼跟隨固如法王修練彌沃咒,如今他的功夫已然頗有一番成就,一條金剛橛稱得上神出鬼沒。而且巴登倫珠爲人很是傲慢,總以爲除了師父之外自己就是天下無敵!這天巴登丹珠偶然和李顯螽聊起了中原武林上的事,他問李顯螽:
“你們中原武林哪個是第一高手?”
李顯螽知道他的性格,詭異的笑一笑答道:
“我們中原武林以雁天朗的功夫最高,此人手中一把絕鈞劍可以說是所向無敵。”
巴登丹珠又問:
“你覺得我們倆的武功誰更厲害一點?”
李顯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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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差不了多少!我覺得雁天朗或許能更勝一籌。”
巴登丹珠拉下臉子說:
“連師父都說我的功夫已經能和他老人家平分秋色,你又怎敢如此藐視我?哦,對了,我知道你曾經敗在雁天朗的手上,恐怕是想要激我去替你報仇?”
李顯螽笑着說:
“師兄何須如此多心,我這輩子也不打算再回中原了,說句實話就是你我聯手恐怕也不是雁天朗的對手。”
巴登丹珠聞言大怒,氣憤的嚷道:
“你帶我去趟中原,我倒是要去會會這個雁天朗。”
李顯螽搖搖頭說: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是不敢再回去了。”
巴登丹珠喝道: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李顯螽裝模作樣的說:
“我還沒見過師兄這麼不講理的,我這就去找師父評理。”
巴登丹珠不由分說回手擒住李顯螽用繩子把他捆綁起來,李顯螽大喊大叫說什麼也不跟他走,最後巴登丹珠把李顯螽綁在馬背之上一路東行!
李顯螽平日與巴登丹珠比武總是假裝敗給他,其實他的功夫絲毫不亞於巴登丹珠,甚至還能略勝一籌,今日裝出這副慘象完全是爲了利用巴登丹珠。
巴登丹珠怕李顯螽逃走,他一路緊緊相隨牽馬而行,二人的滋味倒是都挺不舒服!
轉眼來到黃河上游,李顯螽央求道:
“師兄,再這麼走下去我是受不了了,恐怕到不了中原我就得死在路上,咱們還是乘船走吧?”
巴登丹珠點點頭說:
“好,只要你給我帶路,你說怎麼走咱們就怎麼走。”說完就到岸邊趕走漁夫搶過一條漁船。
上船之後巴登丹珠不會划船只好請教李顯螽,李顯螽笑着問:
“不如師兄把我放開,我來划船你看怎麼樣?”
巴登丹珠猶豫了一下說:
“我暫且先給你鬆綁,你若是膽敢逃走我就打斷你的腿。”
Wωω ¸тTk дn ¸¢ ○ 李顯螽嘆了口氣說道:
“如今咱們都已經到了此處,我丟下師兄獨自回去到師父跟前也無法交代!不過恕我直言:咱們還是回去吧!就算到了中原也是白跑一趟!”
巴登丹珠兩眼一瞪嚷道:
“你若再說回去的事,我還把你綁到馬背上去。”
李顯螽唯唯諾諾的說:
“我不說了,就依師兄還不行嗎?”
巴登丹珠這才鬆開他的綁繩,李顯螽活動了一下筋骨,划着小船一路順水而下!
數日之後二人進了中原大地,李顯螽知道白家高手如雲不敢冒然前往,他便帶着巴登丹珠來到了長安,巴登丹珠讓李顯螽即刻帶他去找雁天朗,李顯螽笑着說:
“師兄初到中原不知我們中原武林的規矩。”
巴登丹珠蔑視的說:
“我只求和雁天朗一決雌雄,管你們什麼狗屁規矩?”
李顯螽解釋道:
“師兄聽我細說:在我們中原武林上門尋仇是違法的,但凡有所死傷官府都要來追究責任;可是擺擂比武就不一樣了,兩家簽好生死狀,若有死傷只怪技不如人都按失手處理,所以咱們擺下擂臺守株待兔纔是上策。”
巴登丹珠問:
“雁天朗會來打擂嗎?”
李顯螽堅定的說:
“一定會來,雁天朗被中原武林奉爲戰神,只要咱們在中原大地上擺擂,挑釁的就是他雁天朗。”
巴登丹珠點點頭說:
“好,就依你所言,那你說咱們該到什麼地方去擺擂?”
李顯螽說:
“咱們就在此地擺擂,此處離襄陽甚近,三天五日雁天朗就可以來到長安。”
巴登丹珠從未來過中原只好聽憑李顯螽安排,李顯螽隨即遍發英雄帖在長安城內擺下了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