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剛放亮牧益就來到了白府門外等待召見,牛旺看他來了便到客房去稟報海棠,海棠聞言對夏蘭說:
“他來得正是時候,趁着沈夫人沒有起牀我這就安排人把你們放出去。”
夏蘭一聽也頓時精神了幾分,咬着牙從牀上坐起來穿衣服,海棠七手八腳的幫她打扮一番,又命人牽來一輛馬車親手把她抱到了車上依依不捨的說:
“你我姐妹一場今日一別恐怕再難相見,妹妹自己保重吧!這個匕首你留着防身。”海棠說着拿出一把匕首和十幾張銀票塞到了夏蘭手裡,其實這一切都是沈雲晴安排的,海棠也不知道是什麼用意。
夏蘭接過來不由得淚如雨下,擦擦眼淚勉強的笑着說:
“姐姐的恩情夏蘭會銘記在心的。”
海棠用被子圍在了夏蘭的身上命人把馬車趕到門外等候,她又獨自趕往後花園找葉千行,葉千行遠遠的聽到她的腳步聲在小樓上朗聲問:
“是海棠姑娘吧?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急事嗎?”
海棠答道:
“葉大哥,沈夫人讓你去解了牧貫旻的穴道。”
葉千行說:
“你在下面稍等,我這就下來。”
海棠聞言就站在小樓的門口等候,葉千行仔細的整理一下衣衫走下樓跟隨海棠趕往地牢。
牢中那些吃飽喝足的漢子此時睡的正香,聽到動靜也都坐了起來,見到海棠進來有人湊過來笑着問:
“姑娘,你是不是來放我們出去的?”
海棠看着他那噁心的嘴臉不屑的說:
“我還沒接到夫人的命令,請諸位稍安勿躁!”
那人本來還想跟海棠搭訕幾句,恰好看到葉千行冷冷的面容趕緊轉過身老老實實的坐到角落之中。葉千行打開關押牧貫旻的牢籠,走進去用真氣給他解開穴道,牧貫旻的穴道已經被封了四五天,雖然解開可是一時半會也不能動彈,他只好靜靜的坐在地上運氣調息,葉千行見完成任務轉身就走了,海棠吩咐道:
“牛旺,你去把那個牧家的人帶進來讓他認認這個是不是他們家公子。”
牛旺答應一聲出去傳喚牧益,牧益是個**湖了,見牛旺出來傳喚他眉開眼笑的千恩萬謝了一番,順手把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塞到了牛旺的袖口之中。牛旺微微一笑說:
“牧管家果然是見過世面的人,貴府的公子這次惹得麻煩可是不小!夫人能放他回去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待會趁着我們沈夫人尚未起牀你們速速離開,若是等沈夫人醒了恐怕又要多生枝節。”
牧益連連抱拳說:
“多謝老哥指點。”
牧益來到地牢之中又趕緊向海棠問好,海棠伸手指着坐在角落的牧貫旻問:
“這個人可是你家公子?”
牧益看看臉色蒼白的牧貫旻連聲答應:
“沒錯,正是。”
“那你就在這稍等他片刻吧!他再調息一會就能走動了。”海棠說完也邁步走出地牢。
其他的守衛也都跟着到外面恭候。牧貫旻調息一會出了口長氣睜開眼睛,牧益幾步走到近前把他攙扶起來,關切的問:
“少爺,您沒事吧?”
牧貫旻看着坐在牢籠外面的那些武林敗類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活動開筋骨趁勢從牧益手中接過寶劍衝上前去砍瓜切菜一般就把這些人盡數斬殺,待牧益反應過來上前勸阻已然晚了。嚇得牢籠裡面的那些人趕緊退到各個角落躲避。
外面的看守聽到動靜衝進來拔出寶劍架在主僕二人的脖子上,牧益不敢亂動連聲苦求:
“諸位小哥不要衝動,這都是誤會。”說着又拿出幾千兩的銀票塞到了領頭的手中。
那牢頭擺擺手這些人才各自放下劍退至一旁,牢頭又出去請示海棠,海棠走進牢中瞥了一眼這些屍體說:
“都拖出去埋了吧!給他們的掌門送信就說這些人死在牧大公子手裡,讓他們自己去找牧家交涉!”
這個牢頭答應一聲帶人把屍體都清理出去,海棠看着牧貫旻冷笑着問:
“牧大公子的氣出了吧?還望你日後好自爲之,請吧!”
“多謝姑娘。”牧益一邊說着一邊拉牧貫旻往外走。
海棠回身吩咐牛旺:
“咱們要清理牢房了,你帶裡面的人出去讓他們吃飽喝足拿上盤纏滾蛋。”
這些人聽海棠如此說趕緊站起身連連作揖道謝。
從此以後這些所謂的正派中人在江湖上盛傳:說牧貫旻因爲一個婢女和各派門人爭風吃醋把他們盡數殘殺;那些門人被殺的十幾個門派自然也和牧家結下了仇。
牧貫旻走出白府登上馬車,看着坐在車裡的夏蘭不由得心中一驚,他本以爲夏蘭已經死了,不成想她卻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眼前,此時心中說不出是喜還是憂!
夏蘭喊了聲牧郎抱着牧貫旻痛哭起來,牧貫旻嘆了一口長氣坐進馬車摟住夏蘭,牧益趕緊坐在車伕的位子上拿起馬鞭打馬遠去……
牧益一路之上不敢耽擱連換了十幾匹馬日夜兼程趕回徐州,牧召顯早就把此事的經過探聽的一清二楚,聽說牧貫旻平安回來他親自接到門外。當他看到夏蘭坐在車上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夏蘭一欠身問候道:
“牧老爺一向可好?”
牧召顯調整了一下情緒說:
“多謝夏蘭姑娘惦記。”說完又轉頭吩咐牧益:
“你先安排夏蘭姑娘到城郊的別院中住下,她的事待老夫日後再做安排。”
牧益答應一聲把牧貫旻扶下車,然後打馬拉着夏蘭往城郊而去。
牧貫旻跟着他父親走到大廳之中,牧召顯揚起手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牧貫旻跪在地上說:
“爹,孩兒知錯了。”
牧召顯罵道:
“我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不孝的東西?爲了個女人你把自己搞的身敗名裂,甚至險些搭上了性命,你還算個男子漢嗎?”
牧貫旻跪在地上不敢吭聲,牧召顯接着說:
“你收拾一下,明天我親自帶着你到白家去請罪。”
牧貫旻吃驚的問:
“還要去白家?我可不去。”
牧召顯嚷道:
“你以爲此事就算完了嗎?現在咱們就是案板上的肉,只有任白傲月宰割的份,難道你想讓咱們整個牧家爲了你滿門被滅不成。”
牧貫旻低着頭又沉默下來。牧召顯說:
“你別怕!白傲月既然放你平安回來就不打算要你的性命,咱們去認個錯也是爲了免除後顧之憂!”
牧貫旻無奈的點點頭說:
“好吧!”
牧召顯嘆了口氣說:
“你一路鞍馬勞頓先下去休息吧!”
牧貫旻站起身朝門外走去。牧召顯朗聲問:
“你要去哪?”
牧貫旻答道:
“我去看看夏蘭。”
牧召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想說些什麼又覺得不好說出口只得向他擺了擺手。牧貫旻也沒有騎馬,只是徒步趕往城郊,一路上心裡不斷回想着那日親眼看到夏蘭受人**的場面,恨得是咬牙切齒。
牧貫旻來到別院只見夏蘭獨自一人在收拾東西,他淡淡的說:
“你身體還很虛弱,應該躺在牀上靜養纔是。”
夏蘭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笑着說:
“我沒事,熬了這麼長時間總算能夠守在你的身邊了。”
牧貫旻毫無表情的坐在桌前,夏蘭給他倒了一杯茶問道:
“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牧貫旻淡淡的說:
“奔波了一路吃什麼都沒胃口,隨便吧!”
夏蘭到廚房不一會功夫就炒了幾個牧貫旻平日裡愛吃的菜,牧貫旻喝了兩杯酒抱怨道:
“我爹讓我明日跟他到白家賠罪,我就想不明白了,咱們讓人家折騰個半死最後還得去給人家賠罪?”
夏蘭低聲說:
“去吧!這個武林就是弱肉強食的世道,大丈夫能去能伸,爲了牧家的基業咱們不得不去向夫人卑躬屈膝。”
牧貫旻點了點頭說:
“既然連你都這麼說,我明日就去一趟。”
夏蘭見牧貫旻採納了她的意見心中甚是高興,便在牧貫旻身邊撒起了嬌,牧貫旻皺皺眉頭站起身說:
“我該回去休息了,明日還急着啓程。”
夏蘭問:
“你不留下來過夜嗎?”
牧貫旻說:
“不了,你身體還沒有恢復,我也還沒有去見娘和奶奶。”
夏蘭欣然說道:
“我也挺惦記奶奶的,不如咱們一起去吧?”
牧貫旻說:
“改天吧!今日已經這麼晚了。”
夏蘭不介意的點點頭笑着把牧貫旻送出門去,回來繼續收拾這所別院,幻想着日後郎情妾意的日子!
牧貫旻回到牧府他自己的房中一頭躺到牀上,整整一夜也沒有閤眼,次日跟着他爹牧召顯趕往襄陽給月賠罪。一路上有牧召顯跟在身邊他也少了幾分怯意,遠離了夏蘭他的心情也格外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