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州宣和錢莊的賬房匆匆忙忙趕回襄陽把錢莊失火一事稟報了白傲月,白傲月追問道:
“胡富呢?他爲什麼沒回來?”
賬房答道:
“小人臨來的時候胡掌櫃正帶人重建房屋。”
白傲月點點頭說:
“胡富乾的不錯,你回去告訴胡富:即日起升任他做管家,瀘州所有事務都由他全權處理。”
賬房深施一禮說道:
“小的替胡掌櫃多謝夫人。”
白傲月又吩咐道:
“你去領一千兩銀子的賞錢然後留在府中休息幾日等候吩咐。”
那賬房千恩萬謝的退了出去。
打發走這個賬房白傲月返回後宅找沈雲晴商議,沈雲晴聽聞此事猶豫了半晌說道:
“按說失火也是常事,可是偏偏在瀘州失火恐怕就有些不正常了吧?”
白傲月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你說如果此事是韓玉瑄所爲她的目的何在?”
沈雲晴用手指敲擊着桌子問:
“打草驚蛇?”
白傲月來回轉了兩圈說道:
“我們試想一下,如果此事是韓玉瑄所爲她的後招會是什麼?”
沈雲晴冷冷的一笑說道:
“我不知道她的後招是什麼,不過既然她想趁火打劫我們倒是可以給他設計後招。”
白傲月會意的笑着說:
“此事得找個可靠的人去做。”
“人選不是問題。”沈雲晴說:
“我那有合適的人,只要咱們合計好了我立即派她動身趕往瀘州。”
白傲月說:
“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敢放火,咱們就要殺人。”
二人翻來覆去的商議了一晚總算是拿定了主意,次日沈雲晴來到江邊找裴苗苗,裴苗苗見師父大白天來找自己心中甚是奇怪,笑着問:
“師父,您今日好清閒啊?”
沈雲晴反問道:
“你最近功夫練得怎麼樣了?”
裴苗苗自信的說:
“苗苗一直都很用功啊!”
沈雲晴說:
“師父有件事要找人去做,思來想去你跟我練了這麼多年武功,也該讓你出去磨練一下了。”
裴苗苗有些興奮得說:
“好啊!苗苗正好憋的難受呢!”
沈雲晴說:
“你去瀘州給我我辦一趟差事,辦成了師父重重有賞。”
裴苗苗笑着問:
“那要是辦砸了呢?”
沈雲晴說:
“辦砸了你就不用回來見我了,什麼事都幹不了我也不留着你丟人顯眼!”
裴苗苗正色說道:
“弟子一定不辱使命。”
沈雲晴交代了一番此次出行的任務,最後對裴苗苗說:
“你要記住,無論如何都要讓她的人死在她的眼前。”
裴苗苗答道:
“弟子記下了。”
沈雲晴又吩咐道:
“你在這等着,我明日會派人來接你,只要來的人說奉了雁老爺之命你就跟他上船,什麼事也不許亂問,什麼話也不許亂說。”
“是,師父。”裴苗苗乾脆的答應着。
次日果然有一條大船來到木屋前,白家的褚瑛走出船艙對着岸上一抱拳問道:
“敢問姑娘可是姓裴,在下是白家的管家褚瑛,奉我們家雁老爺之命前來接裴姑娘。”
裴苗苗縱身上船說道:
“我就是裴苗苗,咱們走吧!”
褚瑛打量着眼前這個水靈的姑娘,心想她定然是雁天朗的相好,所以也不敢隨便搭話。二人就這樣乘船出了襄陽地界,褚瑛交到裴苗苗手上一封書信和一個十六兩的銀錠說道:
“在下奉命送姑娘到這裡,還請姑娘保重。”
裴苗苗一抱拳說:
“告辭,褚先生。”
裴苗苗押送着一船的大箱子和十幾個船伕順水而下來到漢口,又由漢口頂水往長江上游進發,經過二十多天的漂泊,這條船終於在瀘州的碼頭靠了岸,裴苗苗又一路打聽找到宣和錢莊,只見裡面人來人往一副忙亂的樣子,裴苗苗拉住一個搬磚的漢子問道:
“大哥,請問胡掌櫃在什麼地方?”
那漢子看看這個十六七歲的姑娘說:
“你找胡掌櫃有什麼事嗎?”
裴苗苗答道:
“我奉命從襄陽趕來見胡掌櫃有要是相告。”
那漢子聽說裴苗苗是從襄陽來的趕緊放下手中的磚跑進院中對一個扛着木頭的男人說:
“掌櫃的,襄陽來人說要見您。”
這位胡掌櫃把木頭扛到房子跟前扔在地上轉身走到門口看看四下無人對裴苗苗低聲問:
“姑娘可有信物?”
裴苗苗從懷裡掏出那個十六兩的銀錠遞給胡掌櫃,胡掌櫃掃了一眼說:
“姑娘裡邊說話。”
裴苗苗跟着胡掌櫃走進院中的一個草棚,胡掌櫃親自給裴苗苗倒了杯茶問道:
“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裴苗苗把懷裡的那封信掏出來遞給胡富說道:
“胡掌櫃還是自己看罷!”
胡富取出信件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鎮定的說:
“在下先爲姑娘安排住處,等銀子裝上船我再去通知姑娘。”
裴苗苗點了點頭跟着胡富走出宣和錢莊來到宣和客棧落腳,宣和客棧的掌櫃自然是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裴苗苗。
胡富回去派人到江邊接手裴苗苗帶來的船隻,按照白傲月的吩咐妥善形式。自此以後每日三更便有白家的下人把銀子悄悄的運到江邊秘密裝上大船,這件事當然瞞不過韓玉瑄的耳目,韓平得到消息趕緊來稟報韓玉瑄,韓玉瑄聽到這個消息興奮得說:
“平叔,還得幸苦你一躺?”
韓平答道:
“我這就帶人去把銀子劫回來。”
韓玉瑄搖搖頭說:
“你先別急,平叔,白家的銀子已經在瀘州丟過一回,若是再丟白傲月自然會知道是咱們所爲,你帶人跟蹤這條船,等他們到了重慶府再下手也不遲,到那時候這批銀子就跟咱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屬下明白了。”韓平說着出去安排人手監視白家的船隻。
裴苗苗在瀘州住了五天,等到第六天的晚上胡富來到客棧找她,裴苗苗見胡富過來一抱拳客氣的問:
“胡掌櫃都準備好了嗎?”
胡富還禮說道:
“姑娘今晚可以啓程了。”
裴苗苗點點頭跟着胡富來到江邊,登上大船一看,只見滿船的箱子比自己來的時候還要多上許多,裴苗苗轉身對胡富說:
“胡掌櫃,咱們後悔有期。”
“後會有期。”胡富說完猶豫了一下又叮囑裴苗苗:
“這船上都是僱來的船伕一個咱們的人都沒有,裴姑娘路上可要當心啊!”
裴苗苗笑着說:
“多謝胡掌櫃惦記,我會小心行事的。”說完吩咐一聲:
“準備開船。”
十幾個船伕答應一聲各自坐到各自的位置之上,待胡富登岸之後,大船穩穩當當的向江心駛去。
韓平帶人早已等在岸邊,看到白家的船隻起航,韓平命人駕着一條小船緊隨其後打探消息,其餘的船在遠處尾隨。
裴苗苗一個人坐在船艙之中四下張望,直到看見有一艘小船跟了上來纔多少有些安心。就這樣一直走到次日傍晚,裴苗苗見這條小船隻是遠遠的尾隨,絲毫沒有別的動靜不免有些着急,心想:這些人是在等什麼呢?若是這樣走下去,再趕回來可就太費勁了!
這日一直等到午夜也絲毫沒有動靜,裴苗苗只好吩咐將大船靠在岸邊休息!次日又走了半天這條船就來到了重慶府的地盤,裴苗苗讓船伕把船靠在岸邊購買了一些飲食繼續順水而行!又走了一兩個時辰,裴苗苗突然看到大江之上有幾艘快船向自己的大船追了過來,她眼前一亮趕緊吩咐船伕全速前進,自己則悄悄的跳下船去。
韓平帶着三艘快船自從出了重慶府就開始一路緊追,眼看着要追上白家的大船,韓平先命兩艘快船分別從兩翼包抄,自己的船則從後面接近,眼看着三艘快船圍住了白家的船隻,韓平拔出寶刀帶人縱身飛上大船,大船上的船伕一看全傻了眼,一個個跪到在地上求饒,韓平四處找尋了一番問道:
“白家的人呢?”
一個船伕擡起頭說:
“跳江了。”
韓平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笑完說道:
“我還以爲這次要血戰一場,不成想白家的人如此窩囊?早知如此何必費這麼大勁?掉頭,返回瀘州。”
這些船伕哪敢不聽?紛紛划槳掉頭又逆水而上往瀘州方向駛去。
當晚又是從重慶府過的夜,韓平不敢怠慢派人嚴加看守這條船隻,自己也留在船上住宿。
裴苗苗跳水以後遠遠的監視這條船,看着這條船掉頭駛回瀘州方向,她也在水中尾隨,韓平在重慶府留宿,她也在重慶住了下來。當晚四更,裴苗苗悄悄的潛入水中靠近大船,看看四下無人她登上船尾把一個船伕打暈扔到水中拖了出去。
來到遠處的沙灘上裴苗苗扒下船伕的外衣換在自己身上,又打扮成船伕的模樣再次返回大船,當她走到大船跟前的時候韓平突然從船上跳起來問道:
“什麼人。”
裴苗苗學着一個男人的聲音故作驚慌的說:
“小人上茅房剛剛回來。”
韓平拿過火把往前一照看看打扮是自己船上的船伕,緩和了口氣說道:
“上來吧!你怎麼渾身都溼了?”
“小人一不小心掉進水裡了。”裴苗苗說着爬上船回到船尾的位置,又聽到韓平在船頭自言自語:
“難道是我睡的太死了,怎麼沒聽到他是什麼時候下去的呢?”
裴苗苗也不理會假倚着船幫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