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蘭每逢得了清閒的時候時常獨自到後花園賞花,這日偶然轉到了葉千行住的小樓門口,她好奇的探頭往裡觀看,這一看只見裡面亂的不成樣子,夏蘭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道:
“原來這就是大俠過的日子啊!”說完進去七手八腳的收拾起來。
葉千行每日巳時都要到江邊練氣,這日回來的略晚了一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自己的房裡有動靜,他偷眼觀瞧只見一個丫鬟打扮的背影在裡面翻來翻去,葉千行冷不防的晃動身形衝進房中從後面掐住夏蘭的脖子喊道:
“是誰派你來的?”
夏蘭驚慌失措的說:
“沒人派我來啊!我只是路過見這裡太亂了就進來收拾收拾。”
葉千行聽出夏蘭的聲音趕緊鬆開手說:
“原來是你啊!”
夏蘭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轉過頭揉着脖子沒好氣的問道:
“你使那麼大的勁幹什麼?都要把我掐死了,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葉千行四下看看夏蘭已經把這間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不好意思的說:
“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難道把我掐死你再說句對不起我就能活嗎?”夏蘭說着拿起幾件舊衣服走出門去。
葉千行盯着夏蘭的背影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夏蘭走到門外突然轉過頭笑着說:
“我逗你呢!葉大哥,這幾件衣服等我補好了再給你送回來。”
葉千行聞言冷冷的面容上也不由得露出燦爛的笑容,點點頭說:
“謝謝你。”
次日夏蘭果然拿着補好的衣服給葉千行送了回來,又幫葉千行把髒衣服都洗乾淨了才告辭回去,自此以後她時常來給葉千行收拾屋子,葉千行雖然表面冷淡但是打心眼裡感激夏蘭。
白傲月和沈雲晴本來盤算找回小萇楓就把他送去占星宮,可是找回來以後又捨不得了,就這樣硬是把小萇楓留在身邊讀了三年書,直到萇楓九歲二人才總算下定決心把他送到西海習武。
在啓程之前沈雲晴先把萇楓帶到了後花園的涼亭之中,看看四下無人才把最後一部分玄空大法的口訣教授給了他,讓萇楓背的滾瓜爛熟沈雲晴才安心的帶着他回去。
一切準備就緒當晚沈雲晴又到江邊木屋見裴苗苗,裴苗苗先在沈雲晴面前練了一套連山劍法,沈雲晴看罷點點頭又叮囑道:
“師父近日要出趟遠門,你在家認真習武、不許偷懶。”
裴苗苗問:
“師父何時纔回來啊?”
Wшw▪ tt kan▪ ℃O 沈雲晴答道:
“這個定不下來,興許一兩個月,這段時間你主要練輕功,我回來的時候你必須要練會踏水。”
裴苗苗瞪大了眼睛問:
“您說什麼?”
沈雲晴不屑的說:
“這有什麼難的?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早就學會踏水了。”
裴苗苗撇着嘴無奈的點了點頭……
次日白傲月和沈雲晴帶上萇楓和雁天朗的骨灰一起啓程趕往占星宮,家中之事暫時交由方浩甫協理。
考慮到路途太遠怕白傲月和小萇楓受不了顛簸之苦沈雲晴安排幾人乘轎而行,給兩頂大轎預備了六七十人的轎伕,一路輪番擡着轎子往西海方向行去;後面跟着馬隊車隊,腳伕們擡完一氣轎子就到後面車上替換休息,一行人就這樣晝行夜宿每日至多也就走二百餘里,計算下來沒有一個月跟本到不了占星宮!
當年圍困白府的薛貴辰死裡逃生躲過一劫,可是事後他的家族盡被葉千行所滅,他這輩子唯一的願望就是殺了白傲月和雁天朗爲家人報仇雪恨,此次探知白傲月和雁天朗一同趕往西海占星宮,他早已派門人沿途監視,得知白家的高手只有雁天朗與白傲月同行他是喜出望外,帶着十年來網絡的近千門人設好圈套在漢陰一代等候。
白傲月等人走了八九天來到漢陰縣境內,當他們經過一片荒涼的樹林之時,突然殺出一彪人馬搶了一輛馬車向西南方向衝了過去,沈雲晴飛出轎門殺了五六十歹人到底放跑了馬車,她毫不遲疑飛身朝馬車疾馳的方向追去,白傲月掀開轎門喊道:
“小心埋伏。”
沈雲晴自然知道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可是如果讓人知道雁天朗的馬車被人搶走豈不是要被人嘲笑?想到這也只有速戰速決,吩咐一聲:
“保護夫人。”然後全速追趕馬車。
趕車的當然是個精挑細選的好手,他把馬車趕得奇快,就連那些騎馬的隨從都被遠遠的甩在後面,可是這馬哪有沈雲晴的速度快?只跑出三四里路就被沈雲晴趕在了前面,她拔出赤魈劍一劍將轅馬砍倒在地,又揮劍殺入人羣,只聽見鬼哭狼嚎的一番慘叫之後,兩三百人盡數倒在地上,沈雲晴一刻也沒敢耽誤,轉身又朝車隊的方向飛奔回去。
白傲月這邊沈雲晴剛走就有幾百人從樹林裡包抄上來,白家的人趕緊拔出兵器應敵,只見領頭的那個人揮舞着寶劍直接朝白傲月的轎子殺了過去,海棠也算是**湖了,早早的把白傲月和萇楓拉下轎子擠進人羣躲避,那個領頭的薛貴辰帶着十幾親信依然跟着白傲月母子包抄過來,海棠拔劍擋在前面與十幾個人交手,白傲月帶着萇楓繼續往後退,薛貴辰看着萇楓喊道:
“這孩子是雁天朗的兒子,誰先殺了車上的財物統統歸他所有。”
此言一出大批殺手都向母子二人包殺過來,一個殺手率先跑到跟前,一劍向萇楓刺了過去,白傲月往回使勁的一拉萇楓把萇楓緊緊的拉回到自己懷裡,她的胳膊頓時被寶劍刺穿,此時海棠又轉過身擋在母女二人的前面,薛貴辰哈哈大笑的說:
“白傲月,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白傲月忍着疼痛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
薛貴辰冷冷的說:
“在下薛貴辰,白盟主不會不記得了吧?”
白傲月說:
“當年就是你帶人圍困的我們白家?沒想到你還活在世上。”
“沒錯。”薛貴辰說:“你害死我薛氏全族的性命,今日該讓你血債血償了。”說完揮劍向白傲月母女直刺過去。
就在此時只聽噗嗤一聲從薛貴辰的胸前打出一個血洞,一個血色的飛鳥從她懷裡飛了出來,與此同時沈雲晴拎着一柄長劍殺了過來,圍在此處的殺手頃刻之間都倒在了血泊之中。白家的人見“雁天朗”殺回來頓時精神大震,揮動兵器向殺手們反攻過去。
沈雲晴見白傲月受傷趕緊取出紗布和藥酒給白傲月包紮傷口,萇楓在一旁問道:
“娘,你疼不疼啊?”
白傲月勉強笑着說:
“娘不疼,只要楓兒沒事娘就沒事。”
萇楓說道:
“楓兒一定好好習武,長大了就能像爹爹一樣保護孃親了。”
白傲月摸摸萇楓的頭說:
“好,娘等着。”
沈雲晴見白傲月傷的不輕,再看看自己帶出來的人已死了十之六七,她只好安排隨從暫時在漢陰縣住下,又寫了一封信讓海棠去找上官茹補充馬匹和腳伕……
這日廖家的下人回報上官茹說海棠求見,上官茹立刻親自來到大門之外相迎,海棠見到上官茹笑着說:
“奴婢給小姐請安。”
上官茹拉住她的手說:
“姨娘又來耍笑我了!”
海棠說:
“我是來向小姐借債的,自然要低人一等。”
上官茹慷慨的說:
“姨娘看中了什麼儘管拿,就是把廖廣承帶走我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我要廖廣承有什麼用?”海棠說:
“又不當吃又不當喝的,你娘在漢陰遇刺受傷,命我來和你借些馬屁和腳伕。”
上官茹一聽不由得嚇了一跳,立刻命下人準備車馬趕往漢陰看望,又按海棠所說帶了大批隨從馬匹。
上官茹到了漢陰縣本想把白傲月夫婦接到咸陽小住,沈雲晴推脫白傲月不宜來回折騰仍留在漢陰縣休養,上官茹只好留在漢陰縣照顧白傲月,每日爲白傲月上藥換藥、清理傷口倒是照顧得無微不至。
沈雲晴只好又開始躲躲藏藏,假裝着日日出去喝酒玩樂,晚間回來說不上三兩句話就上牀休息。休養了半個多月沈雲晴看看白傲月傷勢已無大礙又繼續啓程趕往西海,上官茹留下了隨從獨自乘車回了咸陽。
當沈雲晴再次來到西海沿岸的時候,老黃已經不在人世,只剩下個魏子帶人在此守候,魏子向二人見了禮安排船隻打發她們下海趕往占星宮,沈雲晴吩咐完魏子放了四聲炮,自己抱着雁天朗的骨灰登船而去,同行的也只有白傲月、海棠、萇楓三人,當小船離開海岸的時候,沈雲晴喃喃的說:
“朗哥,咱們回家了。”
白傲月和海棠也都跟着垂下淚來。
幾個人只顧着傷心誰也沒有留意岸邊的景象,好像只用了不一會功夫小船就靠到了海心島的碼頭,畫眉等人聽到喪炮早已在大門之外等候,見“雁天朗夫婦”的小船靠岸紛紛上前見禮,畫眉看到了“沈雲晴”的骨灰也不禁傷心落淚。
沈雲晴把絕鈞劍遞到海棠手中,她抱着裝雁天朗骨灰的罈子主僕四人一步步等上上山的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