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桌前坐下,陳瀟有些憂心忡忡的分析眼前這些奇怪的情況,靈峰寨竟然遭遇了可怕的殺戮,造成沒有一個人倖存,那麼……地岡派主派呢,難道也遭遇不測嗎
想起肖龍的死活硬拖,不肯完成婚姻,難道是肖琦早就遭遇不測?
這不祥的猜測讓他猛地出了一身冷汗,瞬間他吐了口氣,終於知道自己仍放不下那個兇巴巴的丫頭——這門婚事一拖再拖,雖然自己顯露出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其實心裡面早就恨不得把肖龍揪出來暴打一頓,問他爲什麼遲遲不肯把妹妹嫁過來
但是自從少年成名後,他心氣越來越高,哪裡肯拉下來面子低頭?
老莊主也知道兒子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才利用這次機會逼他來這找肖龍問個清楚吧。但卻沒料到竟遇到如此詭異的情形
蠟燭快要燃盡了,蠟滴宛如紅色的淚流下,陳瀟剛剛除下長袍,卻看見手臂上的那道傷疤,微微一愣,思憶回到了幾年前——
靈劍山莊與地岡派爲世交,他自小與長輩前去拜訪,漸漸與肖氏兄妹相識,還與肖龍結爲義兄弟,肖夫人在生下了肖琦後就亡故了,而肖掌門事務繁多,肖琦生下來後就一直由哥哥照顧。
肖龍對這個妹妹很是溺愛,丫頭也是精力旺盛,附加霸道,經常借“學武功”之名義對自己和肖龍拳打腳踢,肖龍性格溫良穩重,從小兄代母職,對肖琦照顧的無微不至,以至於捱了打也要說“哈哈,肖琦進步真快”可惜陳瀟那時年輕氣盛,不肯讓步,兩人常常廝打作一團,不可開交
後來老莊主稱霸武林,成爲盟主,就與肖掌門定下親事
那一年,他十五,肖琦十三,而肖龍已經是十八歲了
婚事定下的那一天可不得了了,他還在後山鬱悶不已呢,就見到那丫頭衝了過來,一言不發就打人,本來心裡就窩火,他一點也不留手,輕而易舉的制住了肖琦,也是恨恨:“你叫什麼,應該叫的是我——我可從來沒說過我願意娶個老婆回來天天打架!!”
肖琦當時雖然還不知道娶妻的意義,但是還是扁扁嘴哭起來:“我纔不嫁給你,我要嫁給哥哥——你太壞了,還是哥哥好,”
“呃”本來就是十五歲的少年,聽到那話忍不住就噗嗤笑了出來,剛擡頭就看到了追出來,準備拉開妹妹的的肖龍,不由得臉莫名一熱
聽到那樣的話,肖龍也是愣在那裡苦笑,小丫鬟朱悅也跟着跑了出來,站在了肖龍的背後,忍不住掩着嘴笑起來,這個小丫鬟和肖琦一樣大,可是家境貧寒,不知比肖琦懂多少,但就是懂得再多,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女孩子,此刻聽到這樣的話,卻也是調皮起來,一邊走過來,一邊眨眨眼:“小姐,別鬧了,讓未來的姑爺看到多不好”
聽到這話,本來就暴跳的肖琦更是暴躁,又打又抓,陳瀟只好費勁的不讓她踢到自己。
“哎——琦兒脾氣不好,你還是多擔待一下吧”雖然是童年好友,但是此刻轉眼成了姻親,肖龍卻是第一次鄭重的說道,低頭看了一眼手底下的像泥鰍一樣蹦跳想要掙脫的肖琦,陳瀟無奈的笑了笑,卻發現肖琦的臉紅紅的,甚是好看
就這麼一分心,女孩就掙脫了她的手,又撲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
“哎呀!”手上的劇痛讓他大叫一聲,怒極,順手想揪住肖琦的頭髮,卻被肖龍出手架住,他苦笑着收回手,卻聽見肖龍說道:“肖琦本來就是好孩子,以後你不許欺負她!”
“什麼,你搞錯了嗎,現在誰在欺負誰???”聽到這話,陳瀟差點蹦起來,那一口咬的深——若真的傷到筋骨,那這隻手不就廢了??愈想愈氣“我纔不要她。”陳瀟出口罵道
“我纔不嫁給你呢,我要嫁給哥哥”一擊命中,肖琦如一條魚溜了出去。狠狠瞪了一眼自小欺負她的少年
“好啊”怒極反笑,陳瀟捂着傷口橫肘搗了一下肖龍:“喏。你看看,你這個妹妹兄弟我可消受不起,還是你自己留着吧”
“別亂說,琦兒你和陳瀟好好談談,不要再打架了,也不要說嫁給哥哥什麼的話了。你終歸要嫁人,哥也遲早要娶妻的”
“哥……要娶妻麼”肖琦聽了這話,竟然一下子安靜下來,反常的讓人吃驚“是啊,哥遲早要娶妻,也就是你的嫂子”肖龍輕笑道
“不許不許”肖琦忽然大哭起來“哥哥不許爲了嫂子就把琦兒嫁出去”“啊啊,別哭了琦兒,哥哥陪着你過一世,好了,別哭了”肖龍自小疼愛這個妹妹,連忙哄
“嗯,可不許賴”肖琦破涕爲笑,看着女孩的笑臉,陳瀟竟然有些癡了“哼,我纔不嫁給你”看着肖琦蠻橫的樣子,陳瀟忍不住回了句:“不嫁拉倒,誰稀罕你”轉身走開,卻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這一別後,恐怕就很難再看見肖琦了,或許,要幾年後吧
“那丫頭,現在長大了,也是個美人吧”
陳瀟忽然笑道“噠”一聲輕響,深夜比白天更爲清晰,這次陳曉想也沒想,抽劍而起“百步飛劍!”飄銘劍脫手而出,沒入了已經變成朽木的壁櫥
“噗”好像有個東西失去平衡倒下,陳瀟睜大眼一看:“又是一個慘白無比的殭屍!!”
這些殭屍出自何處呢?
雖然這裡奇怪之事很多,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一種讓人變成行屍走肉的法術啊,難道是一種瘟疫?
可是
突然,在殭屍血液散落的地方,開出了一朵花,和後院一模一樣的野花
門外忽然傳來了敲擊聲“嗒嗒嗒”陳瀟不敢再遲疑下去,抽劍在手,抓起了褡褳,破開屋頂而出
在出去後,陳瀟倒吸一口冷氣——全是殭屍!!!!
白天空無一人的寨子,晚上竟然都是面色慘白的活死人,不知從何處而來
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在尋找一種花,這種花陳瀟並不陌生,正是自己看過的那種野花,並且,都是脖子處有一種生物在蠕動,很噁心的感覺
陳瀟還未想出答案,卻被夜風中傳來的一陣笛聲打斷,很奇怪的笛聲,沒有曲調,卻蒼涼無比
隨着笛聲,所有殭屍都是陡然一頓,然後,向屋頂上的陳瀟伸去慘白的手,狠狠抓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