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清醉一直隱藏的很好,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別說是夜郎王,也許就連絕色都想不到他就藏在長樂宮裡,因爲他們都不知道他早已經到了華陽城。
不過絕色目前倒是確定了一件事,龍清醉的確是路遇攔截,對方還是西夏國百花宮的人,爲首正是百花宮主的大弟子風折柳。
他此次帶了十二花仙的其中六人前來,本想途中奪得鉅子令,結果卻被龍清醉逃脫了,他們根本沒得到鉅子令,那東西還在龍清醉手裡。
其實也是龍清醉運氣好,那晚跳下山崖的時候他無意中抓住了一條藤蔓,所以並沒真正跌落山谷,等風折柳他們走了之後就爬山來,繼續趕往華陽城。
倒是風折柳一行七人當真在谷底找了一天一夜,而龍清醉就在期間散播出了他路遭攔截的事,等他們從谷底出來也來不及阻止這些流言。
聽到這些消息之後,絕色立刻找了神無月去問話,確定龍清醉是真的很在意墨亦兮,既然他逃脫了,就一定會回來救人的,這纔想到他可能已經到了華陽城。
“你馬上進宮一趟,看看墨亦兮與堇年淚的情況,如果他來了華陽城必定會去找他們。”絕色沉聲吩咐神無月。
“是,師父,徒兒這就去。”神無月領命躬身退下,很快便進宮去了,先找了墨亦兮。
他的本意是想問墨亦兮龍清醉是不是來過,結果她反而驚喜的問他道:“我師父來了麼?他沒事?夜郎王又騙我,還說師父生死不明。”
她這反問的意思可不是就是說她沒見過龍清醉麼?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經逃脫了,而且她的表情還那般真實,神無月不禁又信了她謊言。
“即便他這次僥倖逃脫了,也不可能逃得過我師父的手心。”神無月扔下這句話便走了,然後又夜郎公主那裡去找堇年淚。
墨亦兮看着神無月離去的背影,長長的呼了口氣,好險,要不是她反應得快,就憑他那雙犀利的眼睛怕是要看出什麼來了吧?
國師府的人還真是厲害,師父來了纔不過幾天,他們竟然就查到宮裡來了,不過如此說來師父現在肯定安然無恙,可他爲何不來看她?難道離開長樂宮去辦別的事了麼?
她在這裡胡思亂想,龍清醉卻躲在皇宮的酒窖裡喝的爛醉如泥,渾然不知絕色已經猜到了他在華陽城,他只是還在爲那晚的事耿耿於懷。
神無月突然來找堇年淚,夜琳攔着不讓他進去,經過這些天軟磨硬泡的打聽,她早已知道他是堇年淚的仇人,怕他會傷害了她在意的人。
可就憑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又如何攔得住神無月,他只是輕輕一推就把她給推開了,其他膽敢靠近他的宮人,也被他一揮手打發了。
堇年淚一開始還想避開神無月,但見夜琳這般護着他,又不想她爲難,而且似乎也攔不住,便乾脆主動出來了,該來的早晚會來,他躲得了一時難道還能躲一輩子麼?
“找我何事?有話直接說便是,又何必爲難他們?”堇年淚緩步走出來,話語森然的問神無月,兩人四目相對間他眼中也沒任何的懼色。
即便是他的功夫目前還很弱,但當初青衣坊裡那個風輕雲淡的男子卻早已被青衣坊的鉅變磨練成了一個無所畏懼,有膽有識的男子了。
“龍清醉來找過你是不是?”神無月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便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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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自己沒本事找到他,就找到我頭上來了?”堇年淚冷笑一聲,“我與他不過萍水相逢,彼此並無交情,你們還真是黔驢技窮!”
堇年淚如今已成熟穩重多了,他的反應也不比墨亦兮慢,神無月只是這麼一問,他就猜到了來意,這要是換做以前的他,又如何能做到?
神無月沒說話,只是仔細的觀察着堇年淚的表情變化,見他除了不屑之外並沒說謊留下的慌亂,也就信了,他其實很很單純,容易上當。
“他即便來也不可能救得了你們。除非他不現身,否則必然要落入我師父手中,你好自爲之。”神無月冷冷留下這句警告,轉身離去了。
夜琳兩眼放光的看着堇年淚,一顆本來提到了嗓子眼的心,隨着神無月的離去而終於放下來,然後在宮女的攙扶下回到自己的座位做好。
最初看到堇年淚的時候,她是把他當成一個沒用的男人,但隨着這些天近距離的接觸,她卻發現自己看錯了,他其實是一個有擔當的人。
他成熟穩重,話不多卻句句在理,這樣的男人無疑是吸引她的,有時候她會想一輩子跟着他,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別說夜郎王不會答應,就算答應了,他也不可能娶她。
她的父親滅了他滿門,他們早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也許有朝一日他會殺了她的父親,甚至是連她一起殺了,爲他的家人報仇,她怎麼會願意跟她在一起?
既然已經喜歡上了這個男人,那她能爲他做點什麼嗎?即便是他不可能喜歡自己,但能在他心裡留個位置也是好的吧?她的要求並不高。
找了兩個人而無果,神無月便出宮回了國師府回稟絕色,他自是相信墨亦兮他們沒見過龍清醉,但絕色卻是不信,讓他派人繼續盯着。
對於絕色的命令,神無月從來不會問爲什麼,只會照做,當即領出去了,很快便安排了甘露子和決明子入宮,讓他們分別在暗中盯着墨亦兮和堇年淚兩人。
與此同時,神無心也在爲夜郎王交代的事而忙碌着,他費盡心機纔打探出一點消息,今日悄悄進宮去,卻正巧被欲出宮的神無月撞見了。
他怎麼進宮來了?神無月甚是疑惑,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樣,便決定跟蹤,最後見他進了夜郎王的大殿,自然知他去見得是何人,趕緊回去向絕色稟告這一發現。
絕色想了想,突然冷笑一聲,她說怎麼神無心最近這麼殷勤,原是暗中跟夜郎王狼狽爲奸,已經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其實夜郎王對她態度的改變她早已發覺,只是沒想到他已經把手伸到了國師府裡,竟然先把神無心給收買了,不過他的眼光倒是不錯。
“盯着點他,若是他膽敢背叛爲師,你便代爲師清理門戶!”絕色無所謂的下令,神無七子本就是她手裡的工具,她又何曾在乎過他們?
“是,師父。”神無月也無所謂,他只聽命於絕色,對於其他人沒有任何感情,或者說,他對絕色也是沒有感情的,只是習慣聽命罷了。
神無心在宮裡並沒發現神無月,還不知自己背叛師門的事已經露出端倪,此時正在宮裡享受着夜郎王新賜給他的女官,獎勵他打聽到了重要的消息,原來鉅子令真不能號令天下。
上次絕色說這話的時候,裡面是隻有三人在,但外面卻還是有幾名侍婢,神無心正是通過其中一名侍婢打聽到了這消息,這纔來稟告。
墨亦兮至今不知,她的離間之計不止離間了夜郎王和絕色,同時也讓國師府內部出現了叛變的問題,否則她一定會睡着了都會笑醒過來。
因爲除了神無心這事兒,絕色便對另外幾位盯得更緊了,雖然她不在意神無七子的死活,但卻不想自己最終卻栽在他們幾個小崽子手裡。
她養了他們這些年,誰是真正忠心與她的,她心裡也很有數,比如對於神無月,她就放心的很,因此才格外青睞與他,甚至親手救他。
而對於某些人,比如好色的神無心和風流的神無名等人,她一直都防着,一旦發現他們有什麼苗頭,便會毫不猶豫的讓人去清理門戶了。
之所以現在還不下令讓神無月馬上殺了神無心,只不過是留着還有點用處罷了,她可不相信只會有這一人背叛她,而他是最好的誘餌。
龍清醉後來再去找過墨亦兮一次,他本沒打算進去見她,只想在外面再次向她道歉,聽聽她的聲音,然後再讓時間慢慢淡化那晚的事。
“小兮,那晚是師父不對,你原諒師父好麼?”道歉的話在腦中想了很久,早在心裡倒背如流,可等到真正要說的時候卻變成了這樣。
那番冗長的話,他真不知該怎麼說出口,更不能告訴她,其實他感覺自己好像對她動了心,甚至在偷偷吃堇年淚的醋麼?
她和堇年淚兩情相悅又郎才女貌,他怎能給她帶來煩惱呢?哪怕他和水柔心早已註定沒結果,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因爲他們是師徒。
本是師徒緣,何成仙侶眷?
墨亦兮不知道他的心思,背靠着門幽幽道:“師父,那晚的事我並沒放在心上,師父也不必耿耿於懷,事情過去了便是,師父若是一直這樣躲着不見我,反倒教我無法安心了。”
本還以爲事情攤開來說自己會輕鬆點,結果她這樣一說,龍清醉反而覺得更對不起她,感覺自己委屈了她,可他又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