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兮屏氣凝神的聽了聽,腦中突然閃過一道身影,連忙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師父,是你來了嗎?”
“你醒了?”外面來的可不正是龍清醉麼?
因爲之前墨亦兮聽到聲響後便有意屏氣凝神不動聲色,他便以爲她是已經睡着了,後來又一心開鎖,更是沒有注意到她悄然到了門後。
“師父,你怎麼來了?聽說你半路上遇到了攔截,沒事吧?有沒受傷?”只是聽到了龍清醉的聲音,都還未見到人,墨亦兮便激動不已。
她整天提心吊膽望穿秋水,可是算是把他給盼來了,這真是意外驚喜,在別人以爲他消失之時,他卻悄然來到了她身邊,讓她不禁懷疑之前的消息是不是他故意放出來的。
“師父沒事,一直都很好,你放心吧。”龍清醉一邊搗鼓門鎖一邊說道,“真是很抱歉,又讓你擔心了,以後要相信師父,莫要害怕。”
“嗯,我就知道師父吉人自有天相,因爲師父是好人,上天一定會保佑你一生平安的。”聽龍清醉中氣十足,墨亦兮才真正安心下來。
龍清醉功夫還行,但開鎖的本事實在不怎麼樣,在外面搗鼓了好一會兒都沒能把鎖打開,這會兒他倒是希望自己是個賊,那樣肯定能開。
“師父,你今晚是來帶我離開這裡的麼?”墨亦兮突然問道。
“嗯,這會子夜深人靜,守衛們也都很疲憊了,正是離開的最好時機。”龍清醉自然是希望帶她離開,只是如今卻被這把鎖給難住了。
“可堇年淚還在這宮裡,我們不能扔下他不管的,要走也得一起走才行。”墨亦兮急了,堇年淚是爲了她纔跟出來,她又豈能置他不顧?
“他?”龍清醉倒是忘了還有一個堇年淚,計劃中他只想今晚能把墨亦兮帶走,可堇年淚還在的話,即便走了她也會投鼠忌器的,失算。
墨亦兮隔着門點頭:“嗯,如果師父暫時無法把我們都帶走的話,那最好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等有了適當的機會我們再一起離開吧。”
龍清醉不同意:“那你豈不是很危險?師父既然來了,怎能讓你繼續留在這危險之中?我先帶你出去,然後再想辦法救堇年淚出來。”
對他而言,其實堇年淚是否真能救出去並不重要,他只想把她留在身邊好好護着,不再讓她一個人面對這些危險,他一路上都在後悔上次把她單獨留在了未央宮。
“師父放心,夜郎王目前還不會下手殺我,我倒是比較擔心堇年淚的情況,還請師父代我多關照他。”墨亦兮已經很久沒聽到堇年淚的消息了,心裡一直很擔心。
見她這麼擔心堇年淚的安危,龍清醉突然感覺心裡有點泛酸,開始想一個問題,她在意堇年淚是不是多於在意他這個師父?
堇年淚在青衣坊陪了她七年,與她一起度過最艱難的日子,現在又跟她共患難,可他這個師父除了在蜀山與她相伴,其餘時間都是聚少離多,她自然要更在意堇年淚的吧?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師父就想辦法帶你們一起走。”龍清醉放棄了開鎖。
“師父進宮多久了?我想絕色他們肯定一直在找師父吧,師父你可一定要小心。”即便聽不到外面的消息,但墨亦兮至少還能猜到一些。
“他們沒這麼容易找到我,小兮不必擔心。”再怎麼擔心他,她最在意的不還是堇年淚麼?龍清醉在心裡微微嘆氣,酸澀的感覺更重了。
“對了,在半路攔截師父的人到底是誰啊?怎麼大家會說師父生死不明消失了呢?”墨亦兮懷疑龍清醉也許並沒遭到攔截,卻沒直接問。
“他們的身份我暫時也不知,不過來頭應該不小。至於關於我消失的消息,是我故意散播出去的,我想利用神無七子查出那些人真正的身份。”墨亦兮終究還是猜對了一些,不愧是龍清醉的徒弟。
師徒兩隔着門聊了一陣,龍清醉便悄悄離去了,畢竟宮裡徹夜有侍衛巡邏,若被發現必定又要橫生枝節,他們樹敵太多,還是小心爲上。
墨亦兮一直被關着,堇年淚的情況卻要好的多,他兜兜轉轉,最近又成了夜郎公主夜琳宮裡的人,原因無他,只是他長得太好看。
夜琳喜歡看他,便軟磨硬泡求夜郎王把人給了她,然後就天天這麼看着,要他給她講外面的事,儼然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玩物。
生長在這深宮之中,即便是公主,也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到男人,身邊成天除了宮女就是宦官,但後者又如何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男人。
當然,男人也分很多種,像堇年淚這種長得好看又聽話的男人,自然是入得了夜琳的眼,可若是其他的,比如長得不好看脾氣又壞,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她就討厭的緊。
身爲公主,夜琳花落誰家很早就成了很多人關心的事,攀龍附鳳的人從來就不會少,而能攀上夜郎王室,那更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
在妄想迎娶夜琳的人之中,有一個是她尤其延厭惡的,那便是手握重兵的護國大將軍徐景祥的小兒子徐龍輝,此人正是當初如意夫人力薦給夜郎王當蒼邪城的人,也即是她弟弟。
如意夫人長得那般絕美,可這弟弟卻極其普通,而且還好女色,家裡姬妾已經有了一大堆,還時常在外面花天酒地,是煙花柳巷的常客。
試問這樣的人,身爲公主的夜琳又如何能看得上?可偏偏他仗着如意夫人得寵,又與太子夜俊臭味相投引爲知己,時常進宮來打擾她,更是讓他打心眼裡討厭。
有時夜琳真想找個人把自己給嫁了,從此再也不與他碰面,結果纔剛遮遮掩掩的與夜郎王提及下嫁之事,夜郎王便說他能做她的歸宿,嚇得她連忙打住話題說自己還小,不想這麼快離開父王。
這天,夜琳正在與堇年淚說着話,聽他講長樂宮外的事,尤其是中原的風土人情,徐龍輝就附庸風雅的搖着摺扇來了,也不看看此時正是深秋,摺扇早該收起來。
“屬下見過公主。”徐龍輝人模狗樣的給夜琳行了一禮,然後便顧自往她旁邊一坐,嬉皮笑臉的道,“公主年紀也不小了,可想過招駙馬之事?姐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已成了王上的寵姬呢。”
拖了這麼多年,夜琳確實老大不小了,夜郎王也提過幾次要她招駙馬的事,但若是要她嫁給眼前這人,她還是寧願老死在這深宮之中。
“徐公子,既然你知本宮年紀不小,就該避着點,又怎可隨意進出這宮裡?”夜琳看到徐龍輝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偏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徐龍輝猥瑣的嘿嘿一笑,伸手就往夜琳的小手抓去:“這又有什麼要緊的?你早晚不都是我的人麼?而且這樣還能增進我們間的感情,多好的事兒啊。”
夜琳的手一縮,厲聲喝道:“大膽徐龍輝,誰準你碰本宮的,你真的越來越大膽!馬上給本宮滾出去,本宮不想再看到你。”
奈何徐龍輝是沒臉沒皮的人,馬上又恬不知恥的湊上去:“公主何必動怒,我們的事王上可是早已應允的,這裡又沒外人,你害羞啥?”
“你!”夜琳被他氣的不行,面紅耳赤的看着他,顫抖着手往外一指,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滾出去,你馬上給本宮滾出去!”
關於自己要被許配給徐龍輝的事,她其實也有過耳聞,這不都是如意夫人在夜郎王耳邊吹着枕邊風麼?這讓她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
“公主,你不要裝腔作勢,等我們成婚之後,你怕是要天天盼着我來伺候,沒我你還睡不着呢。”徐龍輝越說越過分,“你現在還沒嘗過魚水之歡,自然不知道其中的樂趣……”
夜琳聽不下去了,抓過手邊的茶杯就往徐龍輝砸了過去,卻被他輕易的躲開,然後伸手反將她整個人拉入了懷裡,“夜琳,我警告你,你不要太過分了,否則等你嫁入徐家,我會讓你百倍償還的。”
“你癡人說夢,我是不可能會嫁給你的。”夜琳在徐龍輝懷裡使勁的掙扎,卻反被他摟的更緊,甚至還低下頭想朝她的臉吻下去。
他的脣與夜琳隔着咫尺之距,冷冷的笑了起來:“既然早晚都是我的人,那我不如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看你還怎麼嫁別的男人。”
“放肆,你放開我,混蛋。”夜琳被他此舉和這番言論嚇到了,若她真的被他玷污,那即便是身份尊貴的公主也只能委屈下嫁給他,這不是她想要的。
“現在放開你?你做夢!”徐龍輝直勾勾的盯着夜琳,一手緊緊地攬着她,另一手已然伸進了她的衣服裡,全然不顧旁邊還有人在看着。
旁邊站着的也只是幾名宮女和宦官罷了,他爹是護國大將軍,姐姐是寵妃如意夫人,那還有誰敢得罪他?他自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