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七被帝景放入小盆中。 “小貂兒,你叫什麼名字呢?”他低着頭問,一邊幫她洗澡。
“嗚嗚~”我叫葉七。
“叫七溪啊~”他的手指在她後頸畫着圈圈。
隨便怎麼叫啦,反正她在神界,也不會呆幾天啊,取名字也沒什麼意思。
她纔不會一輩子做貂呢。
帝景把她沖洗乾淨,從水裡抱起來,隨手扯過一旁的布料把她裹起來,將水擦拭乾淨。
葉七裹在一團白色的布料中,只露出一張圓圓的臉,煞是可愛。
帝景摸摸她的臉,才把她放在地上。
葉七掙脫了不了,蹲在地上,努力仰起頭看着他。
“你還不出去嗎?”帝累只是看着她,露出笑容,然後緩緩把外袍給解開,脫下來。衣襟敞開,雪白的肌膚露出了(一點點)。
他微微垂着眸,凝視着她,活脫脫一副妖孽的模樣。
“我要沐浴,你想看?”
葉七就想被蠱惑點點頭“想。”
她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剋制住鼻血沸騰的衝動,慢慢地轉身。
終歸還是回了一下頭,用兩隻爪子捂上臉,從縫隙中看。
跪在兩旁的神女將簾子放下來,裡面帝景身上的長袍緩緩滑下來,烏黑的發也隨着一同如綢緞般散落下來。
他微微回頭,似乎是對着她輕輕一笑。
葉七暗罵“死妖孽!”
她邁着短腿在大殿外面行走,寬闊漫長的走廊,兩邊的牆壁上雕刻着各種各樣神獸的形態。
有幾個神女忍不住擡起頭來,悄悄打量她。
今天帝君不知道從哪裡抱回來的寵物,身上帶着人界的氣息。
居然不是神獸,可是帝君對她那麼好呢,甚至親自給她洗澡。
純粹的凡間的物種,沒有任何高貴的血統。
這樣的雪貂,在帝君身邊簡直是污穢。
到底哪裡好了?
她們纔是高貴的仙,流淌着高貴的血液,實力卓越,纔會被選入重華宮。
可是,她們伺候了帝君幾千年,卻連帝君一個淡淡的眼神都沒有得到過。
她們甚至,連擡起頭來看一眼帝君都沒有勇氣。
這隻人界的雪貂,憑什麼一來就得到她們幾千年都得不到的東西!?
葉七隻想和自己無關的人,她們什麼想法,和她有什麼關係?
若月你個笨蛋,到底去哪裡了?爲什麼現在還不來?
葉七垂頭喪氣看着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恢復人類的樣子呢?
正在她難過的時候,身後的議論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下來,如死一般的寂靜。
葉七並沒有察覺,等到有所感應的時候,身後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籠罩着。
一種無形的張力,神聖而尊貴,世間萬物都要俯首臣稱的高貴。
葉七擡起頭,從鏡子裡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帝景,溼噠噠的頭髮往下滴着水。
身上披了一件紫色的寬大袍子,衣襬一直拖曳在地板上。
他從鏡子裡看着失落的她,眸子裡有一絲心疼。
“七溪”他俯下身把她抱起來,放在懷裡輕輕撫摸着她身上軟軟的毛。
葉七靠着他的胸膛蹭了蹭,他垂眸看着她,眸光瀲灩,“可憐的小東西。”
她纔不可憐呢,只是有一點點難過而已。
沒有靈力,不能說話。
帝景抱着她,緩緩轉身,淡粉色的脣瓣輕啓,吐出一句略帶冰冷的話。
“把鏡子砸了。”
誰也不能讓他的七溪受委屈。
鏡子也不能。
因爲她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傷感,所以他要把鏡子砸了嗎?
這面鏡子放在這裡,正好是溫泉的外面。
可以想象他每次沐浴之後,從這裡走過,鏡子裡都會映出他的絕世風華的身影。
數千年來,每一天都如此。
可因爲她委屈……
寢殿裡,帝景將她放在寬大的牀|上,自己也半側着身躺下,單手撐着身體,身後靠着軟墊。
姿態說不出的慵懶妖孽,衣裳半敞着,讓人不敢去看哪種性感。
葉七趴在被單上,偷偷看他一眼,低下頭,又忍不住偷看他,幾次三番偷看,都覺得看不夠。
帝景能察覺她的動靜,只是沒有說破,嘴角含笑,看着她自以爲藏得很好的動作。
心情出奇地好。
靜靜等葉七睡了。
“七溪,就這樣永遠留在我七景宮好不好?”他低聲說。
葉七無奈地笑起來,他在想什麼呢?怎麼會對着一隻人界的小雪貂提這種要求。
她怎麼可能聽得懂?
她是一隻雪貂,不可能會體會他在萬神殿中千萬年的孤寂。
七溪,你這麼簡單,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