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夫,快點看看她,快點。”他抱着渾身是血的她,那種錐心的疼痛,已經快要他窒息了,映兒你不會有事的。
“年輕人不要慌,我來看看。”這大夫說別人是年輕人,自己卻也老不到哪裡去。
有些凝固的血液粘着衣服,看不清到底傷在哪裡。
“小陽,把剪刀拿來。”
“你要幹什麼!”尉洪籌聲音一窒。
“不把衣服剪開,我怎麼看清她的傷口。”顧淵一臉你真無知的樣子,“好好一個姑娘,哎呦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尉洪籌猛地一驚,“她已經懷有身孕!大夫,你一定要救她!”
“什麼!哎呀!小陽趕緊的,金瘡藥,止血藥,酒精,鑷子,快點拿來!”這下不用尉洪籌說,顧淵都已經慌得不行了,這下可好自找麻煩,救不好可就一屍兩命了。
“顧先生,要怎麼做?”
“鑷子消毒,給我。”
“給。”
顧淵不再嬉笑,仔細檢查傷口,誰對這女娃有仇啊,下手這麼狠,“箭入骨兩分,我要用全力,拔箭要穩,止血要快,我來了,你準備好。”
“三二一,快,敷藥!”
少量的血噴了出來,蘸在顧淵的臉上,顯得有些許的恐怖。
尉洪籌的心也跟着缺了個口子,這份疼,寧可替她受,“大夫,她怎麼樣?”
“傷口太深了,而且她還懷着孕,很多藥與之相沖,我需斟酌着開方子。你夫人現在受不了奔波,先擡到後院的房間裡。”
“多謝。”他低頭答謝。
他不善表達,但是身體裡的傲骨卻是不可忽視的,能讓他低頭的,至今只有嫿映一人,而大夫,卻又是救了他最在乎的人。
顧淵暗自腹語一翻,這是個冷漠的男人,他這做大夫都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就是一句多謝,真搞不懂之前幹嘛要救你媳婦兒來着,陪個笑臉都沒有。
“你要將酒精擦遍她全身,防止高燒,否則傷口發炎,傷風的草藥藥性及其厲害,可能孩子也保不住。”顧淵扔給他一瓶酒精,接下來他知道該怎麼做。
尉洪籌一刻都不敢懈怠,素白的衣裳落盡,鮮血凝固在她潔白的身上,像是開出一朵朵紅梅,一下一下,很輕很輕,可他還是怕弄疼了這小女人。
這一晚很意外平靜地度過。
“她沒有發燒,爲什麼還不醒?”
“夫人是失血過多,呼吸微弱,箭插進胸口,不過離心臟幾寸,恐怕活不過”顧淵探了探脈搏,這女子毅力太強了,一晚了,腹中的孩子居然沒事。
“收回你剛纔的話,我要你救活她,否則她活不了,你也要死。”他的嫿映很堅強,會醒過來,還會一直陪着他。
“大俠好說好說,別拿着劍,怪嚇人的,我再換個藥方,你別急別急。”顧淵咬咬牙,狠狠心,在藥方中添加了一味雪蓮,這麼好的東西他捨不得拿出來,他是被逼的,被逼的。
尉洪籌不停地喂藥,可是喝下去的藥大部分都嘔出來,他就是不放棄,一碗藥艱辛地餵了大半個時辰總算有些喝進去,可爲什麼還不醒,還不醒?
嫿映嘔出來的藥,直看得顧淵心頭滴血,浪費,浪費啊!
“爲什麼喝了藥還不管用!你是不是沒盡全力,你再開藥啊。”
這男人是屬獅子的嗎!來到他的醫館就不停地吼,毛躁,他的小心肝兒那個顫抖啊,若不是自己不會功夫,何必懼怕他,好歹是一代名醫,真是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