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擦乾眼淚,到身旁伸手拿起兩物,王恆定睛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那分明是兩顆血淋淋的人頭,血肉模糊。青弟這是何人的人頭?王恆驚異地問:見輕舞的長劍上還在滴血,他不明白素來善的輕舞爲何一反常態,大開殺戒。
輕舞把事情的原委盡數道來,自己護送王嫂深夜回孃家,路遇賊匪,自己好心放他們一馬,沒想到他們惱羞成怒,竟然殺死王嫂。自己氣憤之下,運起輕功追了上去,將他二人斬首,她說這就是那兩個小賊的人頭。
我現在終於明白,上次恆兄說的話乃是金玉良言,如果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她看着王恆,堅定地說:“上次兄長和我擊掌爲盟,說好如果我不再暈血,就準我從軍。
現在一週的期限未滿,我已經治好惡疾,希望兄長能履行諾言,答應我投軍,一雪公主被殺的國恥,報效朝廷。王恆看着輕舞,在他的眼裡,在他的心中,輕舞一直是柔弱順從的女子。
縱然是忍無可忍,還可以再忍。但此刻月光下,輕舞燃燒着熊熊怒火的明眸,剛毅無比。彷彿鳳凰歷經百劫,浴火重生,閃耀着炫目的美麗和殺氣。他輕嘆一聲:“既然青弟去已意已決,爲兄也不便強留。”
我們把王嫂送回去安葬吧,可憐他與王兄成親不過一年有餘,兒子也還在襁褓之中。月光下,山路上出現了這樣一副畫面。前面是一個挺拔英俊的男子,抱着一個冷冰冰的女子。
後面是一個身材小巧的男子,提着兩顆血淋淋的人頭。
王兄聞訊趕來,抱着新婚不久的妻子,哭得肝腸寸斷。口中叫着,你怎麼能撇下我和孩兒呢。劉嬸提起一把菜刀,用盡全身的力氣,砍着那兩顆人頭。一邊咬牙切齒地說:“你們這些殺千刀的禽獸,讓我的兒子沒有了妻子,我的孫兒沒有了孃親。
我要把你們碎屍萬段,讓你們永世不得超生。”輕舞目不轉睛地看着那把菜刀鮮血四濺,絲毫沒有那種熟悉的暈眩。她和劉嬸,本來都是與世無爭的女子,只是血債就要血償,國仇家恨,讓她們變得勇敢。
也許終有一天,自己可以親手把匈奴王子的人頭掛在城樓上,以慰馨公主在天亡靈。王恆看見她的臉上緩緩地露出一絲笑容,帶着嗜血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