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她連忙躲在屏風後,運用內功,屏住呼吸,來人落步極輕,一聽就是武林高手,但願他不要在屋內呆的太久,因爲自己的龜息法只能堅持半個時辰,時間一長,呼吸加重,必然露出端倪。
只見外面的人幽幽一聲長嘆,如泣如訴,口中輕呼:“舞兒。”
她藉着屏風的少許縫隙,向外張望,是王恆哥哥,不,是王爺,他正輕柔地用修長的手指撫摸着竹屋裡的竹几,竹椅,他的眼神溫柔地像要滴出水來,又浸透着濃濃的憂傷。
此時的王爺已經完全墜入了沉重的悲傷,曾幾何時,自己和舞兒在這裡品茗談心,共進晚餐,那時候,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相依爲命,彼此依靠,爲什麼無憂無慮的日子,總是一去不復返。
想到輕舞以一顆摯愛皇上的心,慘死在愛人的手中,從此和自己陰陽兩隔,不同於以往的分離,是徹徹底底的失去,自己再也看不見她溫柔的笑臉,撒嬌的舉止,是永遠永遠。
他跌坐在竹椅上,狂亂的心情無法排解,突然他憤然地在竹几上一拍,他敢殺了我最愛的女人,我要他付出最慘痛的代價,話音未落,竹几已經在他狂怒的掌力下化成粉末,輕舞暗想,想不到王爺的武功已經如此高了。
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話,知道他因爲自己之“死”對皇上恨之入骨,以他的文治武功,如果真正和皇上爲敵,勢必對天朝照成極大的威脅,她剛想出來說明一切,也許可以化解掉他心中的仇恨。
今生他和皇上畢竟是兄弟,她不想他們因爲自己而手足相殘,對於自己來說,他們二人,一個是魂牽夢繫的愛人,一個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就像是心臟和手足,有任何損傷,她都會感覺一樣的痛。
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輕舞止住腳步,向外張望,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一個人,婉兒靜靜地看着王爺,原來姐姐就是住在這裡嗎?
王爺點點頭,這裡的的每一件東西,都是她親手做出來的。
婉兒輕嘆道:“想必姐姐被用盡手段,逼出京師隨你而去時,已經是萬念俱灰,我到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非常心痛,我是終有一日要下黃泉跪着向姐姐請罪的。”
王爺輕輕地拍拍她的肩頭道:“婉兒,不要怪自己,如果不是我逼你,你怎麼會那樣傷害輕舞,你最愛的姐姐呢,說到底都是我爲了自私的愛情,逼你放開了親情和友情,以後的日子裡,我會好好的對你。”
輕舞如夢初醒,她的眼淚終於無法控制地流了下來,原來婉兒入宮,給皇上下蠱毒,都是王爺授意的,原來自己本來風平浪靜的人生,就是毀在他的手上,這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呀,以愛情爲名,把自己傷害得徹徹底底。
金戈鐵馬,馳騁疆場的生活,本來已經把她的心鍛鍊到金剛不壞的地步,但是被自己生命裡最親近的哥哥如此傷害,讓她真的無法接受,不免露出小女子的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