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絕望地點頭應允,原來愛得再深,笑得再真到最後,也逃不開命運的安排,自己和他真心相待,但是這麼多年來兜兜轉轉,終究是無緣。
皇上直到午時才幽幽醒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終於從心中散去,他見太后坐在自己身邊,而她的身後,竟然站着馨兒,他下意識地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如假包換的馨兒。
當初自己聽從雲貴妃的勸告,把妹妹遠嫁匈奴,沒想到天真可愛的妹妹,成爲匈奴殘酷帝位鬥爭中的犧牲品,如花似玉的臉,變成了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放在自己的龍案上,他只要想起此事,就會心痛不已,那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呀,他們的身體裡流着同樣的鮮血。
這時已經死去的馨兒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他不由奇怪地問:“我是在做夢嗎?”
在以往的無數次夢裡,他看見馨兒快樂依舊,醒來後就記起她的慘狀,她絕對是有史以來和親公主中結局最爲悲慘的一個,在極度的懊惱和悔恨縈繞心頭揮之不去的時候,他甚至打過自己的耳光。
自己君臨天下又如何,九五之尊又如何,連自己的妹妹都沒有好好保護,親手把她送進匈奴那種虎狼之地,讓她身首異處,傳說中頭和身子分離的靈魂,永世都不能超生,那麼自己的妹妹永遠在不知名的冰冷絕望的世界裡,飄飄蕩蕩,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看着皇上凝視馨兒百感交集的眼神,太后長嘆一聲,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對皇上敘述了一遍,皇上聽到馨兒死裡逃生,不由溫柔地對馨兒說:“幸好你沒事,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怪哥哥,千錯萬錯都是哥哥的錯,你原諒我好嗎?”
馨兒上前坐在榻邊,真誠地對皇上說:“起初我的確是很討厭皇兄的,那麼狠心把我嫁到千里之外的匈奴,尤其是坐在攆上離開京城的那一瞬間,我真的是很透了你,因爲你的一道聖旨,我就要被迫要離開我的母親還有最喜歡的輕舞嫂嫂,但是我現在不恨你了。”
皇上驚異地問:“那是爲何?”
馨兒的眼前浮現出匈奴小王子溫柔的眼神,靜靜地流淌出兩行清淚,她低聲道:“如果不是皇兄把我遠嫁,我怎麼會遇到他呢,怎麼會知道原來被一個男子用全部的真心來疼愛,是何等的幸福,雖然我和夫君相處時間很短暫,但是今生有幸做他的娘子,我死而無憾。”
皇上伸手,溫柔地撫摸着馨兒的秀髮:“我的妹妹,你真的長大了。”
想起自己的舞兒,他心裡百感交集,今生能和輕舞結爲夫婦,他也是死而無憾。他有些驚奇地問:“馨兒,你的輕舞嫂嫂呢。”
馨兒偷偷地看了太后一眼,無言以對,太后說:“據馨兒所說,王爺已有謀反之心,在雲南大理私藏二十萬精兵,舞兒幫你前去打探軍情了,畢竟她是你親口加封的鎮國將軍,文武雙全,想爲你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