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崇德所言雖有些嚴重,卻也正是事實。
鳳楓華扭頭看一眼薄言,終究是停下了腳步,嘟着嘴,不滿地道:“可是,尤公公,她們覬覦我相公!在家裡的時候,都沒有人敢覬覦我相公的!”
這意思就是,她進了皇宮之後,受了委屈了。
尤崇德忍不住擡手拭了拭額頭上的冷汗。
這兩位才第一日入宮,連他也拿捏不準陛下的心思,只能好生哄着了。
況且,這兩人都是聰明人,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在宮裡怕是白混了。
否則,在這樣兩個小輩面前,又怎麼會顯得這麼無能爲力呢?
“這……”尤崇德糾結了半晌,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或者說是藉口能矇混過關的。
等了半天,也沒見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鳳楓華不滿地嘟了嘟嘴,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們讓我相公進宮,就是爲了讓他能欺負我!”
說着,她突然一把甩開薄言的手,轉身進了大殿,默默地坐在椅子裡難過去了。
薄言輕輕皺了皺眉,深深地看一眼尤崇德,緩步跟了上去。
尤崇德也連忙跟了上去,緩和了聲音,安撫道:“鳳二小姐,您可千萬別多想。在這宮裡,沒人敢欺負您的!”
“什麼沒人敢欺負我!我這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還叫沒人敢欺負我!那要什麼樣纔算是欺負!”
鳳楓華嘟着嘴,滿臉的怒氣衝衝。
薄言想要伸手將她攬在懷中。
可手剛剛伸出,卻被鳳楓華猛地一巴掌拍掉了:“哼!你別在這裡裝好人!我知道,入贅給我,委屈你了!你早就想重新找個比我好看的小姑娘了!你去啊!去啊!反正現在有人倒貼上來呢!”
雖然知道她這番話有演戲的成分在裡面。
但是,聽着她這難過的語調,薄言卻仍舊覺得很是心疼。他怎麼能忍受讓她難過呢?
“華華,你知道的,我沒有那個意思,從來沒有。”他有些蒼白地辯解着。
看着她難過的樣子,只覺得心都要疼死了。
看着薄言這焦急的樣子,尤崇德只覺得額頭上的冷汗涔涔地往外冒。
認識薄言少說也快有十年光陰了。
這人一向肆意慣了,臉上總掛着邪魅的笑。
他這還是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這樣焦急無奈的表情呢!
看着倒是新鮮!
鳳楓華扭頭看他一眼,視線狀似不經意地從尤崇德的臉上掃過,眉眼微微一轉,她輕輕嘟了嘟嘴:“真的?”
“真的!”薄言連忙保證。
“喏,尤公公可在一旁聽着呢!你要是撒謊的話,我就咬死你!”她一邊說着,還一邊做出張嘴咬他的樣子。
薄言輕笑一聲:“好。”
尤崇德默默地站着,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着,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汗如雨下”了。
見這兩人不再爭執,他連忙笑着道:“二位主子舟車勞頓,要不,先好好休息休息吧?老奴就不打擾了。”
說着,就要退下去。
在這兩位面前,他可真是不敢再繼續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的話,他怕自己的小心臟受不了啊!
鳳楓華輕輕勾了勾脣,斂下眼底的笑意:“公公這就要走了麼?”
她一臉的難過,讓尤崇德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從口腔裡跳出來了。
“陛下馬上就要下朝了,老奴先去伺候着。兩位主子若是有什麼吩咐,只管讓下人來找老奴便是。”尤崇德一邊說着,一邊悄摸地往後退着,真是恨不得現在立刻就能從永新殿離開似的。
“好吧。”鳳楓華一臉失望。
尤崇德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往後又退了幾步之後,便急急轉身,幾乎小跑着出了永新殿。
望着尤崇德近乎逃也似的背影,鳳楓華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臉上哪裡還有半點兒難過的樣子?
那一臉明媚的笑容,還有那哈哈大笑的歡快笑聲,讓薄言頗有些無奈。
連忙走過去,站在她的面前,薄言兩隻手輕輕地抱着她,怕她動作太大,不小心傷到了自己。
弄影和鶯歌幾人也都抿着嘴,在旁邊站着,垂下頭去,偷偷地笑。
鳳楓華笑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停了下來:“哎呦!不行了!這尤公公實在是太可愛了!哎呦,我笑不動了!天哪!”
薄言一邊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幫她順氣,一邊頗有些無奈地說道:“尤公公若是聽到你這麼歡快的笑聲,怕是要氣暈的。”
方纔還一臉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
這會兒就笑得格外歡快的樣子,饒是尤崇德再老辣,只怕也有些受不了吧?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能笑了!”又大笑了兩聲,鳳楓華才漸漸平靜下了情緒,緩緩地坐直身體,微微擡頭看着薄言,“只是,祁嘉和祁陽兩姐妹,只怕是要鬧出事來的。那個祁嘉,心思可不簡單!”
輕輕勾了勾脣,薄言眼底劃過一抹殘忍:“她們若是想送死,我自然也不會攔着。”
“嘖!”鳳楓華微微擡頭看着薄言,“相公,你這樣子看起來好恐怖啊!要是被你那些小迷妹們瞧見,怕是都要被嚇着的呢!”
聽她這麼說,薄言只覺得頗有些無奈。
微微垂下頭來,看向懷中的女子,她的臉這些日子漸漸圓潤了些,也比以前更紅潤了些。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瓊鼻,將頭吹得更低,額頭輕輕地抵在她的額頭上:“那你呢?華華會被嚇到麼?”
他眼中閃爍着濃濃的笑意。
鳳楓華哈哈一笑,擡起手來,一把便捏住了他的臉:“會啊!人家可是很怕怕的呢!相公要好好安慰人家。”
見這兩人又開始調情了,弄影等人早已十分有眼力見的退了出去。
薄言擡手握住鳳楓華柔軟的柔荑,捏在掌心中把玩着:“那……華華要爲夫怎麼安慰你呢?嗯?”
他眼中笑意漸深,甚至還能看出那絲深藏的隱忍。
鳳楓華輕輕努了努嘴,另一條胳膊已經攬住了薄言的脖子,將自己的嘴巴湊了上去,在薄言的脣上蜻蜓點水似的一吻:“這樣。”
看着面前女人眼底閃爍的狡黠和壞笑,薄言輕輕勾了勾脣,另一手伸出,攬住她的頭,便將自己的脣瓣附了上去:“好,那爲夫就好好安慰安慰我的華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