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易,你把你電話給我一個,沒事的時候,我好找你!”老黎說。
我給老黎留下了電話,老黎讓墨鏡小夥子記了下來,但是老黎沒給我留電話,他不留,我也不要。
臨走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扭頭看墨鏡小夥站在不遠處,估計他聽不到我和老黎的對話,我鄭重地對老黎說:“老黎,我想拜託你一件事,這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然,我就不交你這個朋友了!”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你說,不管什麼事,我一定答應你!”老黎認真地說。
“就是……我救你的事情,你今天遇到我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說的是任何人!”我說。
“爲什麼?”老黎說。
“既然我們是朋友,你就應該明白!”我說。
“呵呵,好,我懂的……這是你的做人做事原則。”老黎笑了下,接着鄭重其事地對我說:“行,我尊重你的意願,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我遇到救命恩人的事情,這是我們倆之間的秘密!”
我笑着點點頭。
“不過,小易,臨走前我想送你一句話!”老黎說。
“你說”我看着老黎。
老黎微笑着緩緩說:“好人會有好報的!”
我哈哈一笑:“老黎,這話說的好,我今天交了你這麼一個好朋友,這不就是我做好事收到的好報嗎?”
“呵呵……”老黎笑了,用慈祥友愛喜愛的目光看着我。
雖然是朋友,老黎卻帶着幾分長輩特有的父愛的目光,這目光讓我的心裡一陣溫暖,我不由想起了千里之外的爸爸。
然後,我和老黎揮手告別,墨鏡小夥子推着老黎慢慢遠去。
目送老黎走遠,我獨自在海邊又坐了一會兒。
經過和老黎的一番聊天,我的心情逐漸好了起來,又覺得今天其實遇見老黎倒也不錯,起碼他不用繼續花錢在報紙上登廣告重金尋找我了,而且 ,我挺喜歡和他談話,覺得交了這麼一個忘年交朋友很不錯,這老黎講話很幽默風趣,似乎還挺有思想。還有,謝絕了老黎的百萬酬謝,也算是了了我和老黎之間的一個心事。
然後,我開車去了海珠公司,海珠見我神色正常了,也就高興起來,卻又忍不住安慰了我幾句。
然後海珠告訴我,她剛纔去找秋桐家玩了,把那件風衣送給秋桐了。
“哦……”我看着海珠:“那件風衣……她喜歡嗎?”
“喜歡啊,穿着很合身,穿上很漂亮。”海珠說:“秋姐還一個勁向我表示感謝呢。”
“那你怎麼說的?”我說。
“我當然說不用謝了,我說這是回報她的。”海珠說:“只是,我沒說是回報她什麼。秋姐聽了,好像還有幾分不安哦……然後就不說話了。”
我沉默了,一時無語。
海珠看着我,努了努嘴角,沒有說話。
這時,外面來個客戶找海珠,海珠忙出去照應客戶去了。
我坐在海珠辦公室裡繼續沉默着,心情不知怎麼有些沉鬱。
一會兒,我的手機接到一個短信,我打開一看,是李順發來的,內容很簡短,只有一句話:去打開新浪新聞頻道,看看新聞!
我不明白李順又在搞什麼鬼把戲,就打開海珠的電腦,打開新浪網頁,進入新聞頻道,瀏覽新聞。
剛看了不到兩行,我突然看到了一則消息的題目,還沒打開看內容,這消息的題目就讓我頓時震驚了
這則新聞的題目是:寧州公安局長在辦公室飲彈自盡。
無疑,這是一個震驚全國的新聞,這些年雖然經常會有公安局長出事,雖然也會有公安局長自殺,但是,作爲寧州這樣一個經濟發達的沿海開放城市,這則消息還是會讓大家格外關注。大家關注的不僅僅是局長自殺本身,而是這自殺的背後還有什麼隱情。
短短一行題目,我足足看了一分鐘,然後才點開題目看內容。
內容很簡單:
今天上午,寧州市公安局局長李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突然死亡,經專家鑑定,死者系自殺,腦部太陽穴部位中彈。
死者自殺原因不詳,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死者遺言。
另據寧州公安內部不願暴露姓名的有關人士透露,該死者生前與寧州某黑老大關係密切,此黑老大的兩名手下之前不久製造了震驚全國的香格里拉酒店打砸事件,當時該酒店正在接待一個高級別的國際會議。事後該黑老大的手下被寧州警方控制,但不久二人自殺身亡,原因同樣不明。
該黑老大在香格里拉酒店打砸事件後即神秘消失,去向不明。
記者今天就此事件電話採訪寧州市委市政府有關部門,不是電話無人接聽就是對方一聽到是記者就推說事件正在調查,詳情無可奉告,隨即掛死電話。
記者將會繼續關注追蹤此事,陸續發出相關報道。
我一遍遍看着這些新聞,心裡翻騰着,寧州警方老大自殺了,李順發短信告訴我,無疑,這一定是在日本的李順採取的某些手段導致的結果。
一定是有關紀檢檢察機關開始對寧州警方老大開始進行調查了,他聽到了某些消息,這消息或者是上面有人故意通知他的,他自知自己做的那些事國法難容,難逃法網,但是害怕的不僅僅是他,更會有上面和他關係密切的更高級別的人物。
一定是有什麼人給他施加了某種形式的壓力,他頂不住壓力,又考慮到家人的後半生,遂採取了這個行動,主動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以自己一條命來換取家人的安全和財產的保全。按照我國的法律,犯罪嫌疑人一旦死亡,則不再追究刑事和民事責任,人死賬銷,一了百了。
如此看來,二子和小五的仇報了,李順心裡平衡了,他在萬里之外隔海遙控發力,直接摧毀了自己曾經的盟友,現在的死對頭。而且,對手死得那樣乾淨利索,似乎找不到任何一點牽扯到李順的痕跡。
李順終於報仇了,爲二子和小五報仇了,他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我也有些替二子和小五感到欣慰但同時心裡卻又感到了巨大的迷惘。
正迷惘間,李順的電話打過來了,我接聽。
“看完了吧?”李順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
這是李順走之後第一次和我通話 ,之前都是短信聯繫。
“嗯……”我回應了一聲。
“你怎麼想的?”李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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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採取行動了,是不是?”我說。
“當然,我不採取行動到日本來幹嘛?我來觀賞風景的?”李順說:“老子一個國際郵件,就把這狗日的放躺了,可惜,他自殺了,要是抓起來審訊多好,那樣,會更加精彩,讓寧州全市人民都看看他們心中昔日高大威猛正氣盎然的公安局長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我冷冷地說:“如果是那樣,你永遠都回不來了,他自殺,你應該感到慶幸!”
“什麼意思?”李順說。
“即使你檢舉揭發的郵件裡儘量避免提到你的那些事,但是,他要是被雙規了,一定會交代出和你之間的那些事,一旦你在寧州做的那些事被他交代出來,你還能安生?你一定會遭到全國通緝,甚至會發出國際通緝令。”我說。
“哦……嗯……你說的也是,這麼說,幸虧這小子自殺了,這麼說,我很快就可以回國了……啊哈……”李順怪笑了一聲。
“我建議不要很快回來,還是等幾天,靜觀此事的後續發展情況。”我說。
“等個屁,他人都死了,他的事沒人追究,我的事自然也沒人過問了,老子還想趕緊回到寧州去重操舊業重開旗鼓呢,等什麼等,再等,黃花菜都涼了,這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效益,時不我待,你懂不懂?”
“我懂,我剛纔說的話只是給你的建議,你聽不聽,是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辦!”我說。
李順沉默了半天,接着說:“你猜我這會兒在幹嘛?”
“不用猜,你在給我打電話!”我說。
“操廢話……我這會兒正在給二子和小五燒紙祭拜……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李順說:“不僅僅是我,寧州的那幫兄弟們,都正在老秦的帶領下燒紙祭拜二子和小五。”
我無語。
“剛纔你的話或許有一定的道理,什麼時候回國這事,我再考慮考慮吧。”李順說。
“嗯,我覺得你不用急,除非你擔心自己不再,我奪了你的權!”我說。
“呵呵,你這傢伙,我怎麼會擔心這個,我對你那麼信任,怎麼會想到這一點。”李順打個哈哈:“當然,就是你有這心思,你有這本事嗎?即使你有這本事,我的那幫兄弟們會跟你走會聽你的嗎?”
“這不就是了,那你就不用那麼着急回來,你沒看到新聞上都提到了死者和寧州某黑老大有勾結的事情,這黑老大雖然沒點名,但是很明顯指的是你,”我說:“雖然他死了,但是會有新的局長上任,新的局長未必就會放過你,說不定新局長新官上任三把火,上來就打黑,先那你開刀,你回來,正好自投羅網……當然,你要是想自首,我覺得倒也不錯,畢竟,是你罪惡累累之人,自首可以寬大,會得到國家和人民的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