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啊,大哥?”雲朵笑看我。
“你不能告訴任何人這兩個方案和我有任何關係。”我的口氣很嚴肅。
“爲什麼?”雲朵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第一,這方案確實是你的策劃,不是我的;第二,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和你有什麼更近的關係,人言可畏。所以,你必須答應我,否則。”
“否則”後面的話我沒有說出來,因爲我不想傷害雲朵。
雲朵看我的神情很認真,發了一會兒呆:“那,好吧。”
我緩了下口氣,說:“再有一個多小時就要上班了,抓緊睡會吧。你睡沙發,我到外面的分揀桌上躺一會。”
“不行,外面冷,這個沙發可以摺疊能放平,我們都在這裡睡,”雲朵說着從櫥子下面抱出一個小被子:“我倆一起蓋這個……”
“不要,這樣不行。”
“我說行就行,不然,你睡外面,被子給你,我什麼也不蓋。”雲朵賭氣似的說。
看雲朵不高興了,我答應了雲朵。
於是,黑暗中,我和雲朵和衣而臥在放平的沙發上,同蓋一牀小被子。
沙發很小,被子也很窄,雲朵緊靠着我,我想往後縮,後面是冰冷的牆,無路可退。
雲朵的身體貼近了我,雲朵的呼吸就在我的耳邊,我真切感受到了雲朵身體的青春活力和芬芳氣息。
雲朵的手不知何時鑽進了我的手心,很乖順地將小手放在了大手裡。
雲朵豐滿的身體觸碰着我的胳膊,我甚至能感覺到雲朵身體的起伏和彈性。
我不是柳下惠,身體內血液流速明顯變快,身體下部甚至有一股熱流涌動。
我身體一動也不敢動,極力壓抑控制住自己,乾脆打起了呼嚕。
雲朵見我睡着了,膽子似乎也變大了,呼吸有些急促,突然慢慢將嘴脣湊了過來,在我嘴脣上輕輕吻了一下。
我大腦一陣眩暈,我知道,此刻,如果我要,雲朵是不會拒絕的。
可是,我的意念終於強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慾念,一遍遍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對雲朵做越軌的事情。
雲朵這時把手從我手心拿出來,搭在我的胸口,順勢就摟住了我的身體,然後將腦袋放在我的脖頸處,安靜地不動了,嘴脣貼着我的脖子……
一會兒,傳來雲朵均勻的呼吸聲。
我卻無法入睡,忍受着身體內部那岩漿火熱的翻涌。
一直煎熬到5點半,上班的時間到了,纔算結束了這場罪與罰。
上班後,我去投遞報紙,雲朵在辦公室開始修改方案草稿。
雖然昨夜沒有睡着,但是我白天的精力依然很充沛,我終於卸下了心頭的一個大包袱。
此時,我沒有意識到,雲朵的事情雖然我考慮很周到,卻疏忽了一個重要的環節,而這個疏忽差點就是致命的。
送完報紙,我打算回宿舍去睡覺,這時,手機響了,傳來一個女人冷冰冰的聲音:“易克,我是秋桐,請你現在到我辦公室裡一趟!”
秋桐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她突然找我幹嘛,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我來不及多想就往公司趕,路上又接到了雲朵的電話,電話裡聽起來雲朵的聲音有些疲倦:“大哥,秋總剛纔來電話了,詢問你的電話號碼,不知她找你何事,下午我召開全站人員會議,你要是累了,就別參加了,會後我單獨和你談。”
掛了雲朵的電話,我直接去了發行公司的二樓,快到秋桐辦公室的時候,聽見屋裡傳來一陣對話,是趙大健和秋桐的。
我停住了腳步。
“秋總,剛纔我已經和你說過一遍了,當時的情景是我親自看到的,易克這個狗日的對雲朵正在圖謀不軌,雲朵在哭,幸虧我去的巧,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趙大健的聲音:“我還是堅持原來的意見,不必和這個廢渣廢話,更不用面談,直接開除就是,這事我就辦了,不必勞你費神。”
果然如我所料,昨天趙大健沒有問雲朵任何話並不代表他忘記了這事,也不代表他會放過整我的這個機會。他直接捅到秋桐這裡了。如此以來,秋桐對我這個流氓的印象豈不是會更壞了!
我不由心裡暗暗叫苦,繼續聽。
秋桐不溫不火的聲音:“趙總,開除一個人,對我們來說當然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越是這樣,就越不能隨便就開除一個人,發行員找一份工作也不容易,我們要尊重公司裡的每一個人,包括髮行員。
“此事我想還是要慎重,我會親自處理好的。還有,我們那天經理辦公會已經決議,今後辭退發行員,必須經我同意,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做主。”
秋桐的話軟中帶硬,似乎又在警告趙大健什麼。
趙大健的聲音高了一個嗓門:“行,算你狠,你是發行公司的老大,凡事你說了算,我就當個擺設好了。既然你想大權獨攬,那今後公司的工作都由你來幹好了,反正我說的話你聽不進去,看來你是寧可相信一個發行員也不相信我。你想搞一言堂,那就搞吧,我勸你一句,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到最後收不了場。”
“趙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你是誤解了,我尊重發行公司的每一個人,在事情沒有完全搞明白之前,不能妄下結論,你是分管發行的副總,是發行公司的元老,我當然會尊重你的意見。但是,我們同樣不能拿發行員的飯碗當兒戲,對一個發行員來說,這份工作就是他們生存的全部依靠。”
趙大健粗暴地打斷了秋桐的話:“少來這些沒用的廢話,沒有什麼但是,你要是尊重我,你要是還把我這個副總放在眼裡,那你現在就下令把這個易克開除出公司,我就在這裡看着你做決定!現在就做!”
趙大健的氣焰很囂張,大有幾百年前鰲拜逼宮少年康熙的架勢。
可惜,趙大健不是輔政大臣鰲拜,秋桐也不是少年康熙,我接着就聽到秋桐的聲音:“趙總,論年齡你比我大,那麼我尊重長兄;論資歷你比我老,那麼我尊重前輩。但是,我想提醒趙總一句,凡事都有個度,發行公司是一家單位,不是一個私人家庭。
“既然是單位,那麼做事情就要有程序,我既然是集團任命的公司負責人,我就要上對集團,下對公司的每一個人負責,我絕對不會拿發行員的飯碗當兒戲,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秋桐的話聽起來依然溫和,但用詞卻很犀利,在表示對趙大健尊重的同時,對他進行了某種形式的警告,同時也鮮明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
接着聽見室內“啪”地一聲,是玻璃器皿摔碎的聲音,趙大健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走了出來。
我擦,趙大健很牛逼,在秋桐面前摔杯子。
趙大健出來後,正和我迎個照面。
我站在那裡衝趙大健微笑了下,帶着一絲幸災樂禍和嘲諷。
趙大健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重重地哼了一聲,徑直擦肩過去。
我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估摸秋桐清掃完玻璃碎片了,纔到門口敲門。
秋桐正抱着雙臂坐在老闆桌後思考着什麼,臉色發白又很嚴峻。
我突然感覺此事的性質已經超出了自己的範疇,已經升格演變爲秋桐和趙大健之間有關權力的鬥爭。對他倆之間的鬥爭,我現在看不出誰是最後的贏家,當然我心裡希望秋桐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秋桐看見我,神色隨即換做平靜:“請進”
我自覺地坐在靠近門邊的那個冷板凳上,那是秋桐爲自己準備的專座。
秋桐冷眼看着我,半天不說話。
我心裡有些不自在,不敢和她對眼神,怕自己一看她就忍不住要發癡,再被她理解爲淫邪的目光。
終於,秋桐說話了:“易克,今天找你來,是想問你個事。”
“領導請問!”
秋桐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然後站住看着我:“你們站長雲朵對你怎麼樣?”
“雲站長對每一個發行員都很好!”
“那麼,你覺得雲朵站長做人和做事咋樣?”
“沒說的,做人做事第一流!”我欣賞着秋桐窈窕的身姿,覺得美極了。
“那就好”秋桐似乎覺得我的目光又有些不大正常,眼裡露出不快的目光,返身坐下,口氣變得嚴肅:“那麼,你最近有沒有什麼對你的直接領導有不敬和不端的言行呢?”
我神色莊重起來,站起來挺直腰板:“報告秋總,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證,不管秋總以前怎麼看我,不管我們之間以前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是,我對雲站長,是打心眼裡敬重和尊重的,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對雲站長無禮的行爲!”
秋桐盯了我足足有10秒鐘:“你坐下!”
我坐下,嘴角繃得緊緊的。
秋桐沉思片刻,按了辦公桌上的電話按鍵,用免提打的。
電話通了,秋桐開始說話:“雲朵,我是秋桐!”
“秋總好!領導有何指示?”雲朵的聲音。
“雲朵啊,我是想問你一下,你們站上的那個發行員易克在你們那裡平時表現怎麼樣呢?”秋桐邊說邊又瞟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