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我經歷過的秋桐冬兒夏雨雲朵,一股說不出的悲愁涌上心頭。
都說,選定了,就勇敢上,抓緊了,就別放手,抱緊了,就別釋懷。可是人們又說,距離是種美,距離產生美,抱太緊了,就會喘不過氣,對彼此都會是種傷害;太自私了,彼此都會沒有空間,慢慢的怎麼都會出現裂隙。
有多少不眠的夜,百無聊賴的在黑夜裡品味孤獨。有多少愁無味的日子,思想貼在回憶的圍牆上,聆聽悲哀,傾訴哭泣,祈求降臨。時間就這樣走過,一個人和時間相伴,多的是無事可做的孤獨。時鐘滴答,慢條斯理的走着,安靜和寂寞相隨,看着時間,愁緒無盡。
假如不曾相遇多好,就不會不相識,倘若不曾相識多好,就不會那麼悲傷。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前世離去,今世註定沒有結局。上帝開了一個玩笑,給了我快樂幸福,也讓我經歷真情苦難。考驗過後,一個人轉身,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過了很久才知道,我們或許都只是一個匆匆走過的看風景的人,看了彼此的風景,丟了彼此的天空。
命運,總是遊離不定的,跟着理性走,可能真的就駕馭着感情,但這真叫感情了嗎?跟着心走,難免就會走到命運的夾縫中,感情自然而然就開始會變得那麼曲折離奇那麼不可理解。
有多少夢難成,有多少心期難圓,回望時光,那曾經火紅的青春,競黯淡了我渴望的雙眼,我知道原來那是人生的清晨,現在的回望只是夕陽掉落的蹣跚,漸漸的漸漸的黯淡了,競在耳邊響起了嘆息……
無言的黑夜裡,我默默嘆息着,掙扎着,苦思着,自虐着……
無法入眠,悄悄起牀,走出屋子,站在院子裡看着皎潔的夜空,深深吐了口氣,點燃一支菸,默默地吸着。
正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在這寂靜的深夜裡,聲音分外刺耳。
我嚇了一跳,忙摸出手機接聽,低聲說:“喂,哪位?”
“二爺”電話裡傳來一個熟悉而又遙遠的聲音。
我渾身一顫,夏雨!夏雨打來的電話!
“夏雨,是你?”我有些意外,還有些慌亂。
“是啊,是我啊,嘻嘻,二爺,小克克,克二爺,克相公,二奶好想你了呢,二爺想不想二奶啊?”夏雨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
我低聲說:“你在哪裡?”
“米國啊。”夏雨說。
“哦……你……最近還好嗎?”
“我……”夏雨突然停住了,聲音似乎有些哽咽。
“咋了?你怎麼了夏雨?”我忙說。
“人家……人家是激動加高興,一時想哭呢……”夏雨的聲音裡果真帶着哭腔:“二爺,死鬼,沒良心的死鬼,人家好想你,你也不想人家……”
我無言以對。
“二爺,你現在好嗎?”夏雨說。
“嗯,好。”
“你那邊現在是半夜吧,這會兒打電話吵醒你了,影響你休息了吧?”
“沒事。”
“嘻嘻,我就知道沒事,接到我電話是不是很驚喜激動啊?”夏雨又開心起來。
我心裡叫苦不迭,海珠就睡在屋子裡,我很擔心她聽到,只能繼續壓低嗓門:“呵呵,接到你電話,還是很高興的。你現在好嗎?”
“好啊,很好,在萬惡的美帝國度,我活的還算開心啊,除了想你,其他都很好。”夏雨頓了頓,“怎麼搞的,怎麼聽你聲音似乎很壓抑,你旁邊還有人?”
“額……我在老家的院子裡,我和海珠在我爸媽這邊住的。”我說。
“吖,大奶也在啊,我還以爲你自己在星海那個小窩裡呢,原來你和大奶一起回老家了。”夏雨笑起來,“喂,二爺,大奶有沒有懷孕,有沒有給你生下孩子?”
我一愣:“你問這個幹嗎?”
“你別管,我知道你這會兒說話很緊張呶,巴不得我趕緊掛了,這樣,只要你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就不騷擾你了,省得被大奶抓住,你有口難辯。”夏雨說。
我忙說:“沒有。”
“啊哈,真的?”夏雨歡快的聲音。
“嗯,是的。”
“是沒有懷孕還是沒有生下來?”夏雨又追問。
“都沒有。”
“哦賣糕的,阿門,哈魯利亞,感謝神。”夏雨說。
“你什麼意思?”我說。
“木有什麼意思啦,嘻嘻,嘻嘻……我雖然是二奶,但是,嘿嘿……好了,二爺,不打擾你嘍,回屋睡去吧,二奶我要和我的小可愛去玩嘍……”
“什麼小可愛?”
“你不懂啦,二奶我最心愛的寵物哦。嘻嘻,不說了,掛了!麼麼……”夏雨掛了電話。
不知道夏雨養了什麼小寵物,這麼喜歡。
我收起手機回到房間,悄悄上牀。
剛躺下,海珠突然坐起來,打開牀頭的檯燈。
“你剛纔在院子裡和誰打電話的?”海珠看着我。
“我……”我一時語塞,心裡有些發慌。
海珠一把摸過我的手機就看。
“美國的電話……”海珠看着我,“是不是夏雨打來的?”
我點了點頭:“是,她只是打電話問候一下,沒什麼別的意思。”
“我說有別的意思了嗎?我看你是心虛,是不是?”海珠瞪眼看着我。
“阿珠,我……”
“夏雨怎麼這麼不要意思,到美國了還糾纏着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個巴掌拍不響,是不是你們經常有聯繫,是不是你也賊心不死?”海珠的聲音裡帶着火氣。
“我們很少聯繫的,今天是巧了,”我無力地辯解着,“她都到美國去了,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對她從來就沒有想法。”
正在這時,手機突然來了短信,海珠一看,臉都氣白了。
“怎麼了?誰的短信?”我問海珠。
“你自己看。”海珠把手機扔給我。
我接過來一看,夏雨發來的手機短信:“二爺,剛纔二奶忘記了一件事,代我向大奶問好哈,有些日子沒有大奶的消息了,我還挺想她的呢。哎,二爺,什麼時候大奶有了小克克,記得告訴我啊……”
我一陣發懵,夏雨太能搞了,搞地太不是時候了。
“還大奶二奶,烏七八糟,無恥!”海珠憤怒了,關了檯燈,倒頭就躺下,背對我。
我坐在牀頭直髮愣,一時不知該如何和海珠解釋。
註定這是一個煎熬的夜晚,我一夜無眠。
海珠似乎也沒有再睡,雖然沒有說話,但我直覺她沒有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牀吃早飯的時候,媽媽看看我疲憊的神色,不住抿嘴笑,又特意給我煎了兩個雞蛋:“小克,吃了,補補身子。”
海珠似乎覺察到了媽媽的意思,臉色微微有些發紅,狠狠瞪了我一眼。
媽媽看到海珠的表情,忙說:“阿珠,小克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累點沒關係的,只要營養跟上就可以了。”
海珠臉更紅了,低頭吃飯,不說話。
媽媽擡手輕輕打了我一下:“小克,要知道疼阿珠,要學會憐香惜玉,知道不?”
我忙點頭,然後吃飯。
早飯後,我和海珠開車離開了家,直奔寧州。
“你媽看你疲倦的樣子,還以爲你在我身上昨晚出大力幹大活了呢,鬼知道你一夜不睡搗鼓什麼心思了?”路上,海珠冷冷地說。
“昨晚我確實在你身上幹大活了啊。這不假吧?”我努力搞活氣氛,嬉皮笑臉地說。
“少來,本來人家好好的心情,被你搞壞了,你發什麼神經,深更半夜接夏雨的電話,夏雨發什麼神經,給你發這樣一個短信,我有沒有懷孕,和她什麼關係?她倒是關心的很,討厭!”
“唉……”我嘆了口氣,“阿珠,不提這個好不好?我今天就要走了,我們和諧點好不好啊?”
“你自找的,怪我嗎?”
“不怪你,怪我,都怪我,好不好?”我忙討好地說。
“哼……”海珠又瞪了我一眼,臉色好轉了些。
我鬆了口氣,擦擦額頭的汗。
一到公司,海珠就忙起來。
我抽了個空把林亞茹拉到一邊。
“亞茹,怎麼搞的嘛,怎麼你手下都是成雙配對的組合?”我說。
“呵呵,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林亞茹笑着回答我。
我也笑起來:“你就不怕出事?”
“嗨,易哥,他們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特戰隊員,都有數的,能出什麼事呢?”
“不出事則罷,如果真的出了那種事,我給你說,不許上報大本營,不許處罰,不許爲難他們。”我說。
“哦……”林亞茹看着我。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是兩個天天在一起的青年男女,人都是有七情六慾的,只要不影響任務的完成,如果他們真的日久生情了,那就成全他們好了,不要幹棒打鴛鴦的絕情事。”我說。
林亞茹笑起來:“易哥,你倒是很體貼下屬啊,行,我知道了,萬一有了這樣的事,我只給你彙報,彙報到你爲止。”
我點點頭:“我知道大本營對作風問題抓地很緊,但這裡不是金三角,他們是在特殊環境執行特殊任務,要區別對待嘛,要人性化管理纔是。”
“易哥你是我的上級領導,你既然說了,亞茹只有無條件服從纔是,你放心吧,我聽你的。”林亞茹說。
聽林亞茹這麼說,我放心了。
正在這時,我看到一男一女進了門廳,直接走到櫃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