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似乎領悟到了什麼,臉唰就紅了起來,一直紅到脖子。
她品過味道了,明白我剛纔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了。
我嘿嘿笑起來,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我的心裡繼續很激動,很刺激。
“你……你……”秋桐的聲音充滿了羞澀,還有幾分驚慌,還有幾分上當的感覺,低頭吃吃地說:“你這個壞傢伙……你太壞了。”
“我只想對你這樣壞!”我說,聲音有些嘶啞。
秋桐低頭用手緊緊捂住臉,脖子還很紅。
半天,秋桐的神態才恢復了正常,擡起頭,深呼吸一口氣,看着我:“以後不許這樣耍我……”
“昂……”我老老實實答應着。
“壞傢伙……人家和你說正經話呢,哪裡想到你把我帶到陷阱裡去了,你太壞了。”秋桐的臉又紅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嬉皮笑臉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說:“你說,此刻你像什麼?”
“像什麼?”我說。
“說了你不許生氣!”秋桐說。
“廢話,當然不生氣。”我說。
“那我真說了?”秋桐似乎想笑。
“說吧。”我樣子傻傻地看着秋桐。
“你這會兒的樣子像個……流氓。”秋桐說。
我一呆:“真的?”
“昂。”秋桐模仿我剛纔的口氣,笑着看我。
“那……你整天和流氓在一起,你不害怕?”我說。
“不害怕!”秋桐說。
“爲什麼?”我說。
“因爲……”秋桐想了想,說:“因爲……你是個講道義講道德講信用講責任的流氓,你不會欺負我的。”
“你就說的這麼肯定?”我說。
“是的!”秋桐點點頭。
“那……萬一我要是真的欺負了你呢?”我說。
“你不會的。”秋桐帶着自信的表情說。
“你對我就這麼信任啊!”我說。
不知爲何,我的心裡在感到自豪的同時,又隱隱有一絲失望。
“這個世界上,我不信任你信任誰去?”秋桐脫口而出。
聞聽秋桐此話,我的心不由一震,是的,這個世界上,秋桐沒有真正的親人,在她心裡在她眼裡,我是唯一最值得她信賴的親人了。
這是她發自內心的話。
不由,我感到了巨大的責任,還有男人的豪氣和浩氣。
看着秋桐美麗的面孔和明亮的目光,我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我要用一輩子的生命去保護她去呵護她……
但同時,我的心裡又涌起無邊的愁緒和慘雲,我連和她的未來都不能保證,我拿什麼去保護她呵護她呢,我有機會有資格去保護她呵護她嗎?
這樣想着,我的心裡不由感到了陣陣憂傷……
我不由重重地嘆息一聲……
“你又嘆氣了。”秋桐說。
我擡頭看着秋桐。
“常嘆氣會變老的。”秋桐說。
“我的人依舊年輕,我的心卻老了。”我說。
秋桐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只要常帶着一顆客觀的心,一顆寬容的心,一顆淡定從容的心,人就永遠不會老。”
我笑着搖搖頭。
“你不服?”秋桐說。
“不是不服,而是我明知你說的是對的,但我卻經常做不到。”我說。
“那就努力讓自己去做到……不斷修心。”秋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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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黎也和我說過要經常修心,但我卻委實很難做到。
我覺得自己有時候很頑固。
我們又沉默起來,默默地看着桌面,想着各自的心事。
看着面前的秋桐,我想起了空氣裡的浮生若夢……
我想起浮生若夢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同樣的時間,不同的命運。同在一片天空下,人生的命運卻如此不同。爲人之初,上帝固然分配給每個人的果實不同,但是人活着的意義,不是接受,而是爭取。別人給你的,永遠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只有自己爭取來的,才能坦然而自豪地宣告:這是我的!人,很多時候不是命運的不幸,而是自己還不夠努力。
空氣裡的浮生若夢如此進取,現實裡的秋桐卻在不斷退縮。
現實和虛擬的差別是如此之大,爲什麼?
是我們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我和你?我們的世界會不會有交叉點?我們的世界何時會有交叉點……
我在苦痛的迷惘和失落裡思索着……
“咦這麼巧,你們倆也在這裡啊!”突然有個女人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我和秋桐都聞聲擡起頭。
謝非!
這女人竟然是謝非。
她竟然出現在這裡。
謝非此時帶着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和秋桐。
我和秋桐同樣帶着奇怪的目光看着謝非。
大家誰都沒有想到對方會出現在這裡,都有些小小的意外。
我和秋桐忙請謝非坐下,我問她:“謝老師,師姐,真巧啊,在這裡遇到你……”
“呵呵,我也沒想到這裡遇到你們啊……”謝非說。
謝非的口氣似乎刻意強調了“你們”,邊有意無意地看看我,又看了一眼秋桐。
“呵呵,我們是來北京送一個朋友的,有個朋友要出國,受朋友家人之託,我們一起來這裡送送她。”我說。
“哦……是這樣啊……來了有幾天了?”謝非說。
“昨天來的!”我說:“朋友上午坐飛機走了,我們打算下午回去呢。”
“呵呵……”謝非笑了笑。
“謝老師你是來北京出差的?”秋桐問謝非。
謝非說:“不是出差,我在北京學習的,單位公派,學習昨天剛結束,今天正打算坐飛機回星海呢。”
原來是如此,這麼說,謝非昨天給我手機短信,她人是在北京了,不是我當初以爲的在星海。而她問我在哪裡,我只說在外地,並沒有說再北京。
我說:“你哪個航班,幾點的?”
“3點40的,你們呢?”謝非說。
“呵呵……”秋桐笑起來:“我們是同一個航班。”
“那就更巧了,大家一起回星海。”謝非說:“你們換登機牌了嗎?”
“還沒。”秋桐說。
“我也還沒呢。”謝非說。
我看看時間說:“不着急……時間還很寬裕。”
“是的……我過來早了,所以想找個地方喝杯飲料等下,正好遇到了你們。”謝非說。
我接着給謝非要了一杯飲料。
大家繼續閒聊。
“你們最近很忙吧?”謝非看着我和秋桐。
“是的。”秋桐說:“要大徵訂了,很快就要很忙了,每年都是找個時候最忙……不過我還是不是很忙,最忙的是易克,他身兼發行公司總經理和經管辦主任兩個職務,夠他忙的。”
“哦……”謝非看着我:“哎師弟,身兼兩大要職,你們集團的領導對你可真的很重視啊……上次遇到了一點挫折,沒想到因禍得福,呵呵……祝賀你啊師弟。”
“呵呵……”我乾笑了下。
“師弟,你上次能死裡逃生,可是真的很不容易,你可要好好感謝。”謝非剛說到這裡,秋桐突然打斷了謝非的話:“哎謝老師說的對,易克能死裡逃生,其實最該感謝的是關部長啊,當然,作爲易克的師姐,作爲關部長的夫人,也該是要同樣感謝的。”
我明白秋桐爲什麼要打算謝非的話,她是擔心謝非說出她找謝非讓她幫忙把我從死亡陷阱裡救出來的事。雖然她說要感謝關部長,但還是委婉地提到了謝非。
謝非似乎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微微笑了下:“老關在省城學習,我呢,也不大瞭解你們集團的事情,不過,老關還是知道了這事,我師弟的事,他當然不能不管不問,但要說到感謝我,那就有些牽強了吧……我可是不參與老關的事情的。”
謝非似乎在和秋桐捉迷藏。
秋桐呵呵笑了下:“師姐雖然不參與關部長的事,但作爲易克的師姐,一定是十分關心易克的,我想一定是這樣的。”
謝非呵呵笑了:“秋總,你可真會說話……其實,我想,作爲師弟的直接領導,你肯定比我更關心他的……我可是常從易克那裡聽到她提起你,他對你很佩服呢。”
“謝老師過獎了……易克的本事其實比我大!”秋桐說。
“其實,易克能有幾天,我想實在是離不開你的關照關心和指導的。”謝非說。
謝非說的有些含蓄,但還是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秋桐說:“那只是易克自己努力的結果,我是沒有能力權力提拔他的,其實,要說到領導照顧,我和易克都該感謝關部長,沒有關部長的提攜和關照,我們哪裡會有今天呢。”
謝非呵呵笑了,似乎對秋桐的話很受用。
“老關幹這個職位也不容易,壓力也是很大的,當然責任更大,他對你們集團是尤其關心的,我在家常聽到他念叨你和易克的名字,他對你們倆委實是很欣賞重視的……當然,他作爲宣傳系統的最高領導,也不能越權的,很多事其實還得經過你們集團的孫東凱書記。”謝非說。
“呵呵……”我和秋桐都點點頭。
“雖然他現在省城學習,但是對部裡的事情還是很關注的,對你們集團的事也很注意,對你們倆呢,也還是一如既往地關心的。”謝非又說。
“很感謝關部長的關心。”秋桐說。
“秋總是市直系統的第一美女,還是美女領導,才女啊,我可真的很欽佩你的。”謝非說。
秋桐的神色有些不安,說:“謝老師太過獎了,我哪裡會是第一美女,也稱不上才女……要說美女才女,我比謝老師可是差遠了。”
“不要謙虛啊,秋桐,我說的是真心話,其實不光我這麼認爲,大家都這麼認爲的,你是德才貌兼備的出色年輕幹部,大家都知道的。”謝非笑着:“易克能跟着你做部屬,做你的辦公室主任,在你的分管下工作,也是他的福氣,我想一定有很多人都很羨慕易克師弟的哦……”
謝非這話似乎帶着一些說不出的味道,我一時難以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