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嗎?”我說。
“在這之前,從不認識!”她說。
“不認識就對了,因爲我以前也不認識你……”我說。
“不認識幹嘛過來找我?不要告訴我你是睡不着沉悶這個理由。”她的眼裡開始帶着警惕的目光。
“找你自然有找你的理由。”我說。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的神情愈發緊張。
我衝她擺擺手:“不要緊張,更不要害怕,不管我是什麼人,但似乎不會是你的敵人,不會對你有什麼傷害和危害。”
我的話說的很認真。
聽我如此說,她似乎放心了一點,但還是帶着困惑和幾分戒備的目光看着我。
我又遞給她一支菸,幫她點着,然後又坐下,看着她:“你覺得我像是壞人不?”
她吸了一口煙,看着我:“說實話,雖然你的來頭有些詭異,雖然你的行爲舉止有些猜不透,但我看你面相,似乎很面善,不像是個壞人……當然,這年頭,人不能以貌相。”
我呵呵笑起來:“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雖然不像是壞人,但也未必就是好人,對不對?”
“對!”她乾脆地說。
我又笑了下:“其實呢,我是好人或者壞人都不重要,但有一點你放心,對你來說,我不會是壞人……這一點,你絕對可以放心……不然,就憑你在房間裡溜冰這一條,我就可以不用過來找你,直接報警。”
聽我如此一說,她似乎覺得有些道理,不由點了點頭,然後看着我:“你到我這裡來到底是何事……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說:“我沒有什麼來頭,我過來,就是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她說。
“你不是本地人吧?”我說。
“對,不是本地人,我今天剛從外地坐了很久的火車到星海。”她說。
“到星海來幹嘛的?”我說。
“旅遊!”她說。
“旅遊?”我呵呵笑起來,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怎麼?星海是個旅遊城市,我就不能來旅遊了?這年頭,單身女人出來旅遊的多的是,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呢?”她用狡猾的目光看着我。
“旅遊是個高消費項目,既然能有經濟條件出來旅遊,又怎麼會住在這樣的店裡呢?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我說。
“節省費用,這有什麼奇怪的,還有帶着帳篷戶外住出來旅遊的呢。”她說。
“這個那是兩碼子事……不過,要說你沒有經濟條件,但你剛纔吸的那玩意兒卻比黃金還貴。”我說。
她不說話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看你也不是初次出來闖蕩的人,似乎你也是有故事有經歷有閱歷的人。”我說。
她哼笑了一聲,似乎默認了我的話。
“你來星海,不是旅遊的,是來找人的,是不是?”我突然單刀直入。
她渾身一顫,看着我:“我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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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的。”我說。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似乎又緊張起來。
“不是敵人。”我說。
“你……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找人的?”她似乎承認了我剛纔的問話。
“直覺。”
“直覺?”她看着我,眼珠子轉悠了一會兒,突然說:“你一直在跟蹤我?是不是?”
我笑了下。
“你爲何要跟蹤我?你從哪裡開始跟蹤我的?”她說。
“從你下火車打上出租車開始……不過,本無意跟蹤你,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你的票夾子讓我很感興趣。”
“票夾子?”她頓了頓,接着說:“哦,我明白了,你和那出租車司機是一夥的,是不是?我就覺得那開出租的司機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原來你們是打上我皮夾子的主意了……很遺憾,告訴你,我的皮夾子裡沒有幾張鈔票,雖然有銀行卡,但卡里也都是空的,你要是想要,都可以拿去。”
說着,她從包裡拿出皮夾子,放在桌子上。
“我說過我們不是敵人,既然不是敵人,怎麼會窺視你的錢財呢,不管多少,都不會打這個主意的。”我說。
“那你爲什麼對我的票夾子感興趣?”她略微放心了,又帶着困惑的神色。
我看着她,伸手拿過票夾子,打開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裡面李順的照片,生活照,一看就是多年前的李順,意氣風發甚至有些陽光的樣子,和現在的李順又很大的區別。
看了一會兒,我然後將票夾子又放回去,看着她,緩緩地說:“我是對你票夾子裡的這張照片很感興趣。”
她渾身一抖,眼睛不由睜大了,死死地看着我:“一定是我在出租車上看這照片的時候,那出租司機看到了,然後告訴你的,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說得對!”
“你……你們都認識這個人?”她說。
“在星海,認識他的人不少,知道他名字的人更多……幾乎可以說是家喻戶曉。”我說。
她全身突然劇烈抖動起來,顯得有些激動:“你……你和他熟悉?”
“是的。”我說:“這個人在星海是個特殊的敏感人物,你一個外來人,帶着他的照片,在星海到處走動,自然會引起人的注意……我很想知道你的來歷,知道你爲什麼要找這個人,這就是我今晚過來找你的原因。”
“你是混道上的吧。”她說。
我沒有回答。
“那開出租車的是你的小弟吧?”她又說。
“不管我是不是道上的,不管那開出租的是什麼身份和我是什麼關係,我只想告訴你,我我們對你起碼到目前是沒有惡意的。”我說。
“那你……你……你和他是敵人還是朋友?”她說。
我明白她說的他指的是誰。
“同樣,不是敵人!”我說。
“真的?”她說。
“真的”我又點頭。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她說。
“似乎,你沒有其他選擇!”我說。
她眼神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的表情判斷我此話的真假。
接着,她又沉思了起來……
我安靜地吸菸,看着她。
一會兒,她擡起頭,突然輕笑了起來:“按照他的性格,非敵即友……這麼說,你一定也是道上的,你一定是他的朋友了?”
我微笑了下,沒有回答。
她突然起身,緊緊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搖晃着,急促地說:“兄弟,你告訴我他在哪裡?快告訴我……”
她的情緒突然有些衝動,似乎她終於從我之前的舉動和言行裡判斷出我不是敵人而是朋友,似乎她終於相信了我。
她的指甲扎得我胳膊有些疼。
等她的情緒慢慢平息下來,我掙脫她的手:“淡定,鎮靜。”
她鬆開我的胳膊,坐回去,眼神愣愣地看着我。
我說:“他在哪裡,對於一個陌生的來歷不明的人,我怎麼會輕易說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是陌生的來歷不明的人呢?他和我是很熟悉的。”她說。
“但我不熟悉,我對你毫不瞭解……對我來說,你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陌生人。”我說。
她不說話了,低頭沉思起來……
似乎,她對我還是不能徹底信任。
我理解她,我對她同樣是一個陌生人,她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徹底相信我呢?
“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我說着從口袋裡摸出手槍,放在桌子上:“如果你要是認爲我對你有什麼不安全的感覺和因素,那麼……”
看到手槍,她不由又顫抖了一下身體,一把摸起手槍,對準我。
我坦然平靜地看着她。
槍裡是沒子彈的。
看了我一會兒,她將槍遞給我:“收起來吧……看來,看來,你果真是道上混的,看來,我是該相信你的,相信你不是他的敵人……不是他的敵人,就不是我的敵人。”
我把槍收起來,看着她。
她深深出了口氣,然後嘆息一聲:“好吧,我告訴你。”
我凝神看着她,聽她說下去。
“我叫章梅,文章的章,梅花的梅……我不是星海本地人,但這不是我第一次來星海,多年前,我在星海,在一家夜總會當服務生……在那裡,一次偶然機會,我認識了他,在外人是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整天吃喝玩樂,但在我眼裡,他卻又帶着別樣的氣質,他特重義氣,做事爽快,充滿男人味……而且,出手大方……
“我很快就喜歡上了他,而他,也對我是一見鍾情,三天兩頭來找我……我們很快就好上了……看得出,他對我是真心的,對我迷戀地不可自拔,而我,和他交往,開始是帶着功利的目的,但不久也真心喜歡上了他,甚至,爲了他,爲了我們的這段感情,我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我不停地吸菸,看着她,心跳逐漸加速。
似乎,我正在越來越接近事物的本質。
“他那時其實很單純,有時候就像是個大男孩,對我癡迷地一塌糊塗不能自拔,而我,其實一直沒有告訴他我是結了婚有老公的人,老公是個窩囊廢,在老家整天除了吃喝嫖賭什麼事都不做,都靠我在夜總會做事養着……
“一開始我和他是打着玩玩的心思,沒有告訴他我有老公的實情,後來我們都陷進去了,我懷孕之後,我更不敢告訴他這事了……得知我懷孕了,他欣喜若狂,發誓要娶我……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是堂堂公安局長的公子,富貴人家,顯赫人家,我一個夜總會的服務生算是什麼呢?我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我還是結了婚的人……
“我當時其實根本沒有任何和他結婚的想法,我知道根本沒這可能性……但他是個完美的理想主義者,立刻就回家告訴了父母,果然遭到了他父母的激烈反對,他和父母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固執地非要和我結婚不可,甚至不惜爲此要和家庭決裂……
“這時,他的母親揹着他找到了我,勒令我立刻和他一刀兩斷,立刻離開星海,他們家族在星海的勢力豈是我敢對抗的,我沒有別的選擇……我就告訴他母親等我打下孩子就離開星海,他母親一聽我懷了他們家的孩子,卻又改了主意,讓我生下孩子再走,說會給我一大筆錢……然後他母親回去就假裝同意了我和他的事情,說先生下孩子再說,他也天真地相信了……
“我那時知道我們倆之間是不可能的,但又被他母親承諾的一大筆錢所打動,100萬,對他們家來說是毛毛雨,但對我來說是一筆鉅款,我工作一輩子也賺不到那麼多,既然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那何不賺上一筆錢再走呢,何況,我也很想爲他留下一個種,怎麼說也是我們曾經好過一場的見證……於是……”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下來,吸了一口煙。
“於是”我的聲音有些嘶啞。
她接着說:“於是……我就在市人民醫院生下了一個孩子,是個女孩,他的女兒……生孩子前,他被父母打發到了外地辦事,不在我身邊……而同時,他那神通廣大的父親不知通過什麼渠道找到了我的老公,我老公趕到了醫院,這個被戴了綠帽子的男人是爲了那筆鉅款來的……
“孩子生下後,我甚至都沒有好好抱一抱,就在一個大雪飄飛的夜晚被他抱走了,然後,也是在那個夜晚,我老公拿到鉅款之後,哄騙我說孩子送給他家了,然後就脅迫我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之後,我老公才殘忍地告訴我,說他不會甘心受這綠帽子之辱,那孩子被他扔到醫院門口的垃圾箱裡去了……那時正是數九寒冬,大雪紛飛,孩子被扔到垃圾箱裡,顯然是活不成了……得知此事,我當即就暈了過去。”
說到這裡,她哽咽住了,淚流滿面。
我的身體劇烈抖動起來,毫無疑問,一切跡象都表明,這個女人章梅就是小雪的媽媽,小雪的親媽媽。
事情果然是這樣,我的預感終於徹底成了事實。
小雪的親媽媽終於出現了!
我狠狠吸了一口煙,看着她:“那爲何7年後,你又要來這裡?”
她的神色有些黯然:“自那以後,我的心徹底死了,死人一般在家裡整整躺了三個月……後來,我聽說他回來後見不到我和孩子,整個人都瘋了,和父母大鬧一場,然後一跺腳去了日本……從此之後數年,我一直沒有他的任何音訊……
“這些年,那個戴了綠帽子的男人一直牢牢監控着我,不准我離開家門半步,同時,拿了那筆錢,他不但繼續吃喝嫖賭,而且還開始吸毒,不但自己吸,還引誘我也吸……
“正處於自暴自棄狀態的我很快就染上了毒癮……溜冰能讓我暫時麻醉麻木自己,能讓我暫時忘掉那過去的愛和恨,可是,很多時候,處在毒品的幻覺之中的時候,我更多的是痛苦和愧疚,我對不住他,對不住無辜的孩子……
“我不停地思念着他,思念着不知在何處的他,思念着我和他剛出生卻遭到厄運的孩子……多少年來,我就一直在痛苦和悔恨中麻木地過着,彷彿一具行屍走肉。”
章梅的聲音裡帶着巨大的悲涼和傷感,還有深深的苦楚……
“那……後來呢?”我說。
“後來……去年,那個戴了綠帽子的男人在賭場將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輸地一乾二淨,還欠了一大筆賭債,爲了償還債務,他竟然把我也壓了上去,要用我的身體你去替他還債……我死也不從,他就沒命地打我,把我往死裡打……打完我,他又繼續溜冰,沒想到,這次他溜大了,溜地太大,直接休克過去,送到醫院,再也沒有醒過來……
“而那些債主卻不肯罷休,繼續找我逼債,我只好離家東躲西藏。後來,一年前,偶然聽星海過來的人說他已經從日本回來了,在星海做事,我雖然沒臉見他,但卻實在忍不住又想他,那種思念,那種煎熬,非常人所能想象……左思右想,無法遏制,拖了一年多,我還是來了。”說完,章梅狠狠抽了一口煙。
“這些年,你和你老公,就一直沒要孩子?”我說。
“我們都溜冰,你說能要嗎?”她慘然一笑。
我沉默了。
“我的故事說完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他在哪裡了吧?你能帶我去找他嗎?”章梅帶着懇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了一會兒章梅,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章梅的臉色倏地就發白了,看着我:“你……”
我說:“對不起,章梅,我剛纔沒有告訴你,你現在是見不到他的……還有,或許,你已經不想見到現在的他了。”
“爲什麼?”章梅看着我。
“第一,他的家族已經衰敗,父母已經從人上人淪落爲階下囚,雖然現在放了出來,但以前的尊貴尊嚴都不復存在……第二,他現在不在星海,幾個月前,他被公安通緝,因爲惹上了人命官司,已經遠走他鄉了。”我說。
“啊”章梅驚呼一聲,不由捂住了嘴巴。
我靜靜地看着章梅。
片刻,章梅平靜下來,看着我:“我本來就不是衝他的家庭來的,他們的富貴尊顯都和我無關,本來就不屬於我,我也從沒有奢望沾光。我看中的是李順這個人,我就是衝李順來的,不管他是否殺過人,不管他在別人眼裡是怎樣的惡人,不管他淪落到什麼地步,即使他要飯,我都要找到他。
“此生,我願意追隨他,是生是死都追隨着他,即使不能進他家的門,只要能看到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死也值得……我對不住他的太多了,我欠他的太多了,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來償還虧欠他的。”
章梅的話讓我心裡涌起一陣莫名的感動,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感動。
我輕輕嘆息了一聲,不由想起了秋桐。章梅出現了,李順假如知道,會如何對待呢?在秋桐和章梅之間,他會做出如何的選擇呢?
“你和李順是朋友,對不對?”章梅問我。
我緩緩點了點頭。
“那你一定知道他現在在哪裡的,對不對?”章梅急促地說。
我看了章梅片刻,然後搖了搖頭。
章梅的目光黯淡下來,接着喃喃地說:“或許我不該問這個問題,他現在是被通緝的人,你一定是擔心他的安全,所以不肯告訴我的。”
“不是這個原因。”我說。
“那……你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章梅說。
我沒有回答她。
“是的,你應該是不知道的……他既然被通緝了,怎麼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行蹤呢。”章梅說。
我深呼吸一口氣,說:“不過,或許,以後,我會想辦法打聽到他在哪裡。”
章梅眼神一亮,看着我:“真的?”
我說,”我說的是或許。”
“嗯……”章梅點點頭:“雖然認識你時間很短,但我覺得你似乎真的是好人了……但願我沒有看錯人……我或許該謝謝你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我說。
“不知道。”章梅沮喪地狠狠吸了一口煙。
“你溜冰多久了?”我說。
“4年了。”章梅說。
“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你見到了他,他要是知道你現在在吸毒,你認爲他會喜歡你這個樣子嗎?”我說。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裡又是一陣嘆息,豈止章梅,李順也一直在溜冰啊。
章梅當然是不知道李順也在溜冰的,李順是去日本之後學會的吸毒。
我又想到了小雪,可憐的小雪,生她卻沒有養她的的親媽媽終於出現了,可是,親媽媽卻和自己的親爸爸一樣,都是癮君子。這樣的父母,能讓小雪認嗎?這對小雪今後的成長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聽我這麼一說,章梅不由就面有愧色,深深地低下頭,喃喃地說:“沒辦法,我就這樣了,他喜歡不喜歡我都是這樣了……我已經不能自拔了,我上癮太久,中毒太深,無法擺脫了。”
我說:“你還年輕,生命之花正在綻放,現在還不到枯萎的時候,何必說這種自暴自棄的話呢?生命中的陽光總是會照耀到你的,就看你肯不肯走出黑暗,讓自己接受陽光。”
章梅苦笑一陣,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沉思了片刻,對章梅說:“你現在對我放心不?”
章梅又是苦笑:“放心怎麼樣?不放心又怎麼樣?”
我正色道:“我這樣和說吧,第一,我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很壞的人,起碼對你來說,我不是壞人。第二,我不是流氓,也不是*,更不是人販子,我不會對你有任何惡意和壞主意。這兩點,如果你能相信,那麼,你就跟我走,如果你不相信,那麼,我現在就自己離開……你做決定吧。”
章梅直直地盯住我的眼睛,我平靜地看着她。
半天,章梅緊緊咬了下嘴脣,似乎終於下了決心,做了決定,點點頭:“媽的,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既然已經告訴了你那麼多,索性,賭一把……好,既然你如此說,那我跟你走”
章梅似乎也頗有賭性,這一點和李順倒是相似。
我鬆了口氣,說:“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走!”
章梅毫不遲疑就開始收拾東西,很快收拾好旅行包,我幫她提着,然後一起直接下樓,退房,離開了家庭旅館。
然後,我們打了一輛車,很快消失在夜色籠罩的城市裡……
我和章梅直接去了棒棰島賓館,開了個房間,然後我帶她上樓進去。
“你現在這裡住下。”我邊說邊放下章梅的行李包。
章梅環顧了房間一下,然後對我說:“看來,你和他的確是朋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我沒有說話。
“你是看在和他朋友的面子上才如此對我的吧?”她又說了一句。
我還是沒說話。
“這裡我並不陌生,以前,他經常帶我來這裡……唉……都是陳年舊事了……往事悠悠,往事不堪回首啊……”她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似乎帶着對往事的追憶。
我的心不由動了下,說:“你吃飯了沒有?”
“吃了點自己帶的點心!”她說。
“要不要再吃點?”我說。
她搖了搖頭:“溜完冰是不餓的,一天不吃也不餓。”
“那你就休息吧。”我說。
“溜完冰也是不困的……一天一夜不睡也不困。”她又說。
聽她如此說,我心裡突然有些窩火,走到她跟前,一把拿過她手裡的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