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屋裡的談話又傳進我的耳朵。
雲朵說:“我沒什麼想法,一來沒那水平,二來,公司這麼多能人,輪不到我……”
雲朵這話其實是在謙虛,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感覺她具有比較強的創新和運作能力,如果給她適當的啓發和點撥,相信雲朵應該適合這個位置。
“不必這麼說,雲朵,你的能力我是瞭解的,我說你行你就行,只要你願意,到時候在公司經理辦公會上,我會提名你,我看誰敢反對,秋桐再怎麼着,也不敢真拿我的話不當回事。再說了,你就是真的開始適應不了,不是還有我嗎?”
“趙總,感謝你對我的看重,不過,我還是沒這想法。”
“怎麼,還是因爲上次的事對我有看法?以爲我幫你是別有企圖?不領我這個人情?”趙大健不高興的聲音。
雲朵沉默着,趙大健到底有沒有不良企圖,她心裡是有數的。
“我對你好,你心裡要有數!”趙大健半是威脅的聲音。
雲朵還是不說話。
“不識擡舉,到時候你會後悔的!”趙大健重重哼了一聲,站起來就走。
“趙總走好!”。
趙大健出來,看到正坐在那裡喝水的我,眼裡發出憎惡和蔑視的目光,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徑自走了。
雲朵也出來了,臉色有些發白,看到我在,鬆了口氣。
我衝雲朵笑了下,雲朵也呵呵笑起來,接着說:“易克大哥,真爲你很高興,這個月你光訂報提成就可以拿到一萬八,加上工資,就接近兩萬了!”
這些錢其實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我心裡並沒有多麼興奮,以前動輒幾百上千萬的錢在手裡折騰,這點錢實在不算什麼。
但我不想掃雲朵的興,於是努力作出一副激動狀。
這時,我覺得身體還是很虛,雲朵看我額頭冒冷汗,臉色很難看,就讓我回去休息一會。
我點點頭,剛站起來,突然天旋地轉,隨即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發覺自己躺在醫院的病牀上,眼前是雲朵帶着淚痕的焦急的臉龐。
見我醒來,雲朵舒了一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易克大哥,你可醒了,嚇死我了。”
顯然是雲朵打了120把我送到醫院的。
我動了下身體,感覺渾身無力,發現手上正在打吊瓶。
雲朵按住我的身體不讓動,說醫生診斷我是因爲身體高度營養不良造成的低血糖貧血,打上幾天吊瓶,回去好好休養補充好營養就好了。
我一聽急了,媽的,住院打吊瓶要花錢的,老子手裡的那點銀子怎麼經得起這番折騰,等出院的時候說不定連住院費都付不起。那丟人可丟大了。
我於是提出出院,雲朵的態度很堅決,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說我必須在醫院好好休養,工作不用擔心,她替他投遞。雲朵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現出了與她以往性格不同的一面,那就是倔強和固執。我拗不過雲朵,只得同意。
隨後的3天,我就躺在醫院的病牀上,雲朵上午投遞完報紙,下午和晚上就在醫院陪我。她去市場買了母雞,自己在宿舍裡燉好帶到醫院來給我補身子,中午吃一半,晚上吃一半。其他時間,雲朵就陪我說話聊天解悶兒。此時的雲朵,很像是一個大姐姐,一個保姆。
顛簸流浪了這麼久,第一次感受到女性的的呵護和體貼,我心涌動着說不出的感動,發誓有機會一定要報答雲朵。
3天后,我出院了,雲朵已經猜到了我的拮据和尷尬,主動提前去交了費用。
我對雲朵表示感激,說發了工資一定還她,雲朵似乎有些生氣,小臉漲紅了:“易克大哥,你再和我這麼見外,我就真生氣了。”
看着雲朵清澈的眼睛和撅起的小嘴巴,我無言以對,滿懷感動地拍了拍雲朵的肩膀。
雲朵送我到了宿舍樓下,我不想讓雲朵看見自己的窘迫現狀,要和雲朵告辭,雲朵又倔強起來,堅持要送我到宿舍裡,我無法拒絕,也就遂了她。
進了宿舍,雲朵看見小窩裡滿地狼藉和堆積成小山的大碗麪空盒子,眼圈一下子紅了,隨即就動手整理牀鋪讓我躺下,然後動手打掃房間。
我躺在牀上一會兒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房間裡變得整潔乾淨了,窗外夜色涌上來,牀前昏黃的燈光下,雲朵正抱着我隨身帶的一本營銷技巧書看地津津有味,牀頭小桌上的飯碗裡,冒着熱氣的雞湯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我看着雲朵的神態,覺得雲朵是那麼恬靜,那麼充滿母性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