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刻骨,總裁畫地爲牢 250.他欺負她
張婉是何種心理體會凱茵不得而知,凱茵只看見張婉纖弱的身體瑟縮了一下,彷彿許久沒被丈夫碰過一樣,此刻通身定是過電的感覺。
宋守正鬆開了叩在張婉腰肢上的手,改換她的肩膀上搭着,對她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分貝說話:“好好照顧自己,別太辛苦了。”
張婉仰頭朝自己丈夫看,短短一個匆忙的側影,卻讓凱茵看見了她明媚的笑容,她答自己老公:“好,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按時吃飯,部隊吃的不好你就打電.話給我,喜歡吃的我做了給你送去。”
唉該。
凱茵心中慨嘆。
宋守正不知道爲什麼對張婉說了一句:“你呀……”
語氣幽幽,張婉卻笑了,特別小鳥依人的一個溫暖微笑。
宋守正踏下玄關,推開前方已被張婉打開的防盜門,門的吱呀聲中,屋外那燦烈的驕陽繞的人眼花繚亂,宋守正剛毅的五官沒有再轉向家中客廳,他走出了樓,也便大步流星的在當空驕陽下往前面去了蹂。
張婉手握門把,立在門前遙望那個高大正義的身影許久許久……
凱茵的靈魂被無聲的洗禮,愛情的多樣性她見識的仍舊爲數不多,宋守正板直的個性也並不是談情說愛的高手,可是爲何,她就是爲此刻看到的場景心中久久不得安寧呢?
思緒漫天飛舞時,那個在樓前玄關處的女子終究關上了防盜門,轉身回來的時候竟然一臉笑容,那樣的笑容是心底綻開了一朵玫瑰的最真實寫照。
“凱茵,我們來準備午餐吧。”
凱茵注望着張婉緋紅的眼角,聆聽着張婉風鈴的聲音,她張開了嘴巴,對此刻正朝她慢慢走來的纖瘦女子露出了一口漂亮的米牙。
張婉看見凱茵的笑容後眼梢的紅暈……朝整張臉頰蔓延起來了。
“咳咳……”
凱茵蹩腳的將視線移走,卻沒想到,這樣一動的時候,含着緋色微笑的眼神無端撞入了早已被她虛化的一個男人的眼底,激起一陣波瀾。
那人的聲音內斂自持中又帶有男性對女性的護愛之情:“我沒想到你會成爲宋上將的兒媳。”
言語間真的充滿了驚訝,哪怕他是一位不動聲色的穩重男士。
只是此刻,他也沒有辦法將四年前在麗江與他朝夕相處過短短兩三天的大學生與今日站在自己面前成爲宋家兒媳的小女人對號入座。
凱茵不能不訕訕瑟縮,總歸在心底深處對門戶差距是有一點點介懷的,幸好這人與她相處過那麼短短几天時光,否則這番話在今時今日的凱茵耳中,那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張婉走來凱茵身邊時笑容淡雅的對瞿佳迎說話,倒是將瞿佳迎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方面。
“瞿醫生,我來帶你看看你的房間吧。”
瞿佳迎說好,剛纔與凱茵的那個話題自然在潛移默化中被當事者遺忘了。
倒是凱茵,發現了張婉的暖心之舉,她一定也能感覺出瞿佳迎先前那番話說的若是不那麼大方,總歸是會讓凱茵多加聯想的,畢竟張婉當年嫁入黨中央第一代紅色領導人的家庭也和如今的凱茵一樣,是有高攀這麼一說的。
張婉將此時此刻的話題轉移,是爲了凱茵,凱茵明白,當她的肩膀被張婉輕輕一扶時,她心裡真的暖暖的。
“來,瞿醫生這一邊。”
張婉禮貌的對瞿佳迎展示方向時朝凱茵回頭微微一笑,凱茵有種無法言語的感動,竟將張婉摟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了下來,與她兩手相握。
張婉沒有拒絕,但是感覺很奇妙,已過四十,平時除了與宋守正偶爾相握雙手,連家安的手都未在碰過,有生之年和丈夫與前妻所生的兒子的老婆這樣親密,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這邊,瞿醫生。”
於是張婉拉着凱茵的小手,領着瞿佳迎先去看房。
這個方向是通往樓下爺爺奶奶曾經居住的臥室的,在客廳盥洗室隔壁,因爲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宋守正夜裡不放心,所以纔將腿腳都已不太利索的爸媽辛辛苦苦搬到樓上來,住在他和張婉臥室隔壁,爲的就是夜裡有個小病小痛能方便他們發現。
樓下那間臥室,爺爺奶奶住了許多年,畢竟是一樓,方便活動,後來爺爺奶奶搬到二樓後,家裡的傭人隔三差五便會打掃那間臥室,所以室內衛生是不需要操心的,什麼都是纖塵不染的。
此時此刻,凱茵卻很意外的看着張婉的側臉,她在招待已經進屋的瞿佳迎,自然沒有與她搭話,但是凱茵心裡是感動的,因爲什麼呢,因爲昨晚回家後張婉便吩咐傭人將樓上客房打掃乾淨,明日有家庭醫生入住。
原本定給瞿佳迎的房間是二樓客房。
現在突然之間被張婉換成樓下爺爺奶奶這間房,凱茵怎麼會猜不透張婉的心意?是因爲剛纔宋校鬧出的不愉快。
張婉這是多麼心思通透的人吶,那個紛爭中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好像在宋家
沒有地位一般,現在卻爲了宋校將瞿佳迎的住房臨時換到了樓下,避開凱茵。
凱茵心裡真是感慨,人與人的差距真的挺大的,蔣繁碧與張婉同爲女人,按理說,蔣繁碧美麗,家世興旺,哪裡是小門小戶的張婉所能匹比的?可是張婉在人生這條路上,真的毫無爭議的超越了蔣繁碧,她身上散發的香氣是蔣繁碧沒有的。
瞿佳迎觀察了臥室後滿意的轉了身,對張婉道謝後說道:“首長夫人,我的行李還在軍區醫院宿舍,下午我可能要回去部隊一趟。”
張婉說:“需要帶個人幫你嗎?”
“噢,這倒不用。”瞿佳迎儒雅的笑:“我行李不多,一個人可以搞定。”
“好的。”張婉很是客氣,暖暖的眼睛朝房中環視,最終對單手插袋立在房間正中的瞿佳迎說:“瞿醫生你先休息一下,午飯時間我再喊你。”
“好,我也正想爲爺爺奶奶製作一張生活起居表。”
“好的,那你先忙,我帶凱茵出去了。”
“好。”
瞿佳迎對張婉笑過又越過張婉肩膀,對站在張婉身後與張婉握手的凱茵頜首表達意思,凱茵同樣笑着點點頭。
瞿佳迎倒是意外,這婆媳二人居然握着手,真是他從沒見過的景色,不過他不動聲色,看起來與之前無二。
張婉拉着凱茵走出了瞿佳迎的房間,帶上房門,然後與凱茵邊走邊說:“你先上樓洗洗,我看你出汗了,吃飯的時候再下來。”
出汗是因爲剛纔從沁涼的客廳跑進外頭豔陽高照的水泥地上,沒追到宋校,結果還流了一身汗水。
凱茵願意,張婉要去廚房準備今天中午的午餐,所以兩人在樓梯口分手。
如今凱茵的腿能夠慢慢行走,已經棄拐,張婉站在樓梯扶手處擡頭看着她慢慢走上兩級臺階,之後放了心,去後面廚房幫忙了。
凱茵回到房間後踢掉了拖鞋,光着腳丫踩在地板上,涼絲絲的,感覺比較舒服,又將窗戶和窗簾關閉,之後將牆上的空調打開。
九月初了,但是秋老虎厲害,天氣還是蠻炎熱的。
空調風輸送出來後凱茵吹了幾分鐘,然後去牀頭櫃找手機,手機握在手心裡默默呆了幾秒,之後它的主人才將通話打開,想撥下第一行的號碼,結果卻一念之間將屏幕往下翻動起來了。
最終打給的,是徐主任,真是處處都有意外,原本是想打給宋校的,結果打給的是她壓根沒想撥打的。
和徐主任說了瞿同的內孫現在住在宋家,做宋家的家庭醫生,徐主任非常吃驚,插着腰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凱茵若要開口徐主任便打斷她,對她疾言厲色:“等等等等!你先別說話!”
凱茵只好拿着手機像傻瓜一樣站着,房裡的涼氣聚集的多了,溫度降低,很舒服。
徐主任說:“這樣,我把這事跟領導彙報一下,具體方案你等我指示。”
“嗯。”
凱茵收線,連人帶手機,一併摔在身後大牀中,呈大字擺開,目視雪白吊頂的那雙眼睛此刻有些意興闌珊,終於還是無能爲力的想起了宋校。
算吵架了嗎?不知道。
現在是中午十一點二十,宋校上飛機了嗎?應該沒有那麼快吧?他還在生氣嗎?僅僅因爲她幫瞿佳迎說了一句話?可是這人真的很小氣,他瞿佳迎算什麼?在她心中,他有多重要他自己真的不知道嗎?
凱茵有點煩,翻了一面側着身子,看着躺在身邊像她伴侶的手機,又有些惆悵,要不要給他打呢?想打嗎?想打的,但是最好別打,如果打開了一吵架她道歉的先例,那麼以後宋校還不得上房揭瓦了?根本不會再重視她!不打!不能打!
而且是他欺負她。
凱茵又翻回來,平躺着看着吊頂水晶燈,腦子裡全是宋校生氣的模樣,他站的離她遠,灰色的眼睛冷漠無情,看她像看陌生人一樣。
真的會影響彼此的感情嗎?凱茵又無端的想起張婉的話,唉,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可是他竟然揹着自己聯繫自己的舊愛!是了,肯定是舊愛!否則王阿姨怎麼會是那種反應?只有舊愛她纔不好說出口,纔會那種口吻叫凱茵去找宋校要答案,因爲怕他們夫妻吵架,怕宋校責怪。
想到此時,凱茵非常生氣,握着拳頭朝牀褥狠狠捶了一拳,他竟然揹着自己找自己的舊愛!過去跟她說他沒有與女人戀愛過,都是騙她的!
凱茵從牀上翻坐起來,吐納着呼吸,聲音很用力,想她真的很生氣,現在最好誰也別招惹她。
煩躁之間,電.話又來了,她知道不可能是宋校,那人現在估計就要登機了,哪裡可能給她打電.話呢,所以她去身邊摸索手機的動作十分被動。
徐主任的,彙報了領導之後,領導給出了指示,現在徐主任就問凱茵能不能拿下瞿佳迎。
“拿下?”凱茵咀嚼這個詞,用的不好,還是新聞部主任呢,真是:“我試
試看吧,不能確定,但感覺這男人也是傲嬌的主。”
當年瞿同拒絕採訪,新聞部員工們也都議論說名人總歸有些傲嬌,沒事幹擺譜給求他們辦事的人看。
說的不錯呀,挺有道理的。
徐主任在電.話那端聲腔激烈、興奮:“蕭凱茵我跟你說你聽好了,領導說了,如果你能採訪到瞿佳迎,讓他願意配合我們製作專題片,那你就是今年電視臺的十佳媒體人之一,領導說的,你自己看着辦。”
“啊?”
凱茵大驚,十佳媒體人?那就是娛樂圈最受歡迎男女主角那種大獎項啊!這個獎項是丁鵬最想拿的,38歲了,在電視臺工作近15年,纔拿過兩次,含金量很高,而且拿到這項獎勵的員工,工資也會翻倍的遞漲,凱茵怎麼會不想得到。
其實臺裡的領導一直希望製作一檔類似湖南衛視曾經制作過的《百科全說》節目,但絕對不弄虛作假,邀請嘉賓指定國藥大師瞿同瞿老先生,原定每週一三五下午四點半至五點半播放,有舉國聞名的醫學大家親臨現場,爲大家傳授醫學常識。
這個計劃在當年很受臺裡領導重視,臺裡甚至都已經制作出了精良的欄目策劃書,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
四年前派新聞部最有經驗的欄目主編和傳媒大學實習學生去雲南採訪瞿同老先生,希望就此事商量一致,結果還沒見到“一”呢,娜姐和凱茵就已經吃到了瞿同的閉門羹,那個“致”至今也沒能看見。
現在機會來了,徐主任是希望凱茵能順利完成任務的。
“採訪不了他,採訪他孫子也行啊,只要打着國藥大師的頭銜就能賺到收視率。”
凱茵點頭,嚴肅的望着面前的牆壁:“行,我努力,我爭取拿下瞿佳迎,但是領導得說話算話,今年十佳媒體人內定有我。”
“必須的!”徐主任自然也想因爲這個欄目升官發財,所以對凱茵抱有很大期望:“現代人特別講究養生,養生類的節目是很紅火的,只要節目會做,氣氛詼諧幽默,講述輕鬆,避開生僻的醫學名詞,就說貼近生活的小常識小秘方,沒有人不愛看的,我們臺到時候在請一位知名度很高的主持人,這收視率真的完爆臺裡其他節目啊,小蕭啊,好好努力,做好了,徐主任也跟着你吃香喝辣。”
現在說還爲時過早,她心裡沒底,只能跟徐主任再次強調:“主任,我盡力,你也別給我壓力。”
“我不給你壓力,我只會鼓勵你,你最好儘快找時間跟瞿同的孫子溝通溝通,看看他什麼想法,要是有戲的話,我把這欄目報上去,讓臺裡給你配備最頂尖的團隊,給你成立一個項目組,把最好的攝影師攝像師最好的策劃、編輯、主持全都給你,你看呢?”
“這個還早吧?”凱茵心煩的舔了舔嘴巴,對徐主任說:“先這樣吧,我這邊盡力,有進展給你電.話。”
“行行行,就這麼定了。”
徐主任的口氣總有那麼點板上釘釘的感覺,這讓凱茵的壓力增加了不少。
收線後她就後悔了,好好的婚假她不去享受,又來摻合這些不好順利完成的項目,若要再吃一次閉門羹,那她在領導面前真的成爲了名副其實的無實力派記者。
室內的空調冷風無聲往外輸送,這麼吹了一陣子功夫,皮膚竟然有些涼,起了雞皮疙瘩,她又拿起遙控板將空調關上了。
房間很靜,沒有他的日子怎麼過都有些百無聊賴,偏偏今天的離別還是建立在吵架之後的狀態中,不知道這樣的狀態還要持續多久,宋校似乎生她的氣,要是冷戰起來,會要好幾天不聯繫對方嗎?
她可受不了冷戰這種方式。
“叩叩——”張婉敲響了房門:“凱茵,下來吃飯吧。”
凱茵聽見張婉的聲音,扭頭對門扉說:“阿姨,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