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簡忻一個停頓:“我本來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嚴律所爲,直到今日發現在城外城做事情的都是些生面孔,便想起在難民之所幫忙的,本來全都是嚴律的人,而前幾天這嚴律突然說要離開袞州,便將人全都撤了回去,同時也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那日在府上看到的強盜屍體,那個熟面孔的身份,那人正是這嚴律派來給我幫忙中的一個!”
說到這裡簡忻做出滿臉慚愧的模樣對着皇甫懷誠說道:“都怪在下想起這件事情太晚,卻是讓那嚴律走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
皇甫懷誠眼中眼中精光一閃,眼神變的凌厲,只見他直直的看着簡忻的眼睛,彷彿要看進簡忻的心中。
隨着皇甫懷誠的直射自己的目光,簡忻心裡也變得緊張,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如此自作聰明的在這個時候到黃記說這件事情,若是因爲這件事情讓皇甫懷誠懷疑她,那王雲兒豈不就白白犧牲了。
一時間,簡忻的心變的慌亂,懊悔,雖然心底慌亂,但是臉上還是勉強維持着平靜:“懷誠兄可以現在派人查上一查,看看袞州是否還有這個人的消息,說來慚愧,認識此人這麼久,一直都是此人找的在下,在下卻是從不知道此人居所。”
皇甫懷誠的眼神從凌厲恢復平常模樣:“這也怪不得你,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也不可能寫在臉上,濟生兄又怎麼可能注意到呢?”
說到這裡皇甫懷誠笑起:“濟生如今也不要太過拘謹,你希望成爲皇甫家義子這件事情,我已經傳書去京都了,相信過幾日父親大人便回信同意了,到時候我們也就是兄弟了,再說話如此拘謹豈不是顯得生分。”
“懷誠兄說的是!”簡忻捏捏手心的汗,滿臉微笑的說道。
這從小官宦家庭出生的果然不一樣,說變化就變化,前一刻還凌厲的目光看着她,這一刻卻是馬上變成了親切的模樣,和這些人交往還真是需要有些承受能力。
“恩?”聽到簡忻的話,皇甫懷誠看向簡忻不滿的恩了一聲。
“是,懷誠說的是!”聽到皇甫懷誠的不滿意,簡忻馬上改口說道。隨之臉上應付的露出一抹笑容。
說完這些話,簡忻終於呼出一口氣,皇甫懷誠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不過做人心虛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特別是對着自己欺騙的人,猜測對方是不是知道了事實,雖然可能對方什麼都不知道,可自己卻是已經覺得自己在地獄門口走了一回。
簡忻剛纔緊張冒出來的汗,這會經風一吹,一絲絲的寒意爬進心底,這天氣也開始轉涼了!
記得自己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是春天,這時間真是說過就過去了,這世界也說變就變,繡娘走了,王雲兒走了,甚至最後認識的那勝也走了,似乎只要是在我身邊的,都走了。
“濟生這次出來爲何不帶順民一起出來?”皇甫懷誠突然看着簡忻問道。
許久不曾聽到順民二字,這會突然聽到皇甫懷誠提起,簡忻一愣,繼而有種馬上回京去看看這個在她來這個世界發現她,並救了她的家人。心中的想念一上來,竟然就如同洪水一般,攔不住,只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放鬆。
好一會纔將念頭轉到那些還不曾安頓好的難民身上,想到難民,簡忻嘴角淺淺的笑起,普通老百姓真的很容易滿足,只要給一口飯吃,便什麼事都沒有了,還不斷的說你是好人,不斷說朝廷好,可是就是有這麼一些貪官,連這樣的老百姓的救命錢都不肯放過。
簡忻想着不禁看向皇甫懷誠,只是也只是看了一下便低下頭,不再看,她怕自己眼中的憎惡太過明顯,將自己的心思全部暴露。
不想這些了,現在這些難民都已經開始蓋自己的房子了,待得房子蓋了,再分發一些種子工具,到時候將應聘的人篩選出來收下,專門管理這些難民。順便在安排些名目給這些應聘的人,向皇上要幾個虛的職位,照看這城外城,她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到時候也就能回京見順民了。
想到能回去見順民,簡忻心中一暖。順民是她這個世界的根,當然簡忻不知道,她也是順民在這個世界的根。
“順民如今拜在古家門下學醫,而我出來也不是件非常安全的事情,懷誠想來也知道我曾在京都城外被人劫殺,還好福大命大保下一條性命,不然,懷誠你就見不到我了。”
簡忻心中一下子轉過許多想法,不過嘴上卻是慢慢的順勢將話說出。
不過這話一出,卻使得皇甫懷誠心中微微尷尬。
只要知道這件事情的京都大佬,大約都知道這派人暗殺的事情是皇甫懷仁,簡忻在皇甫懷誠面前提及這件事情,皇甫懷誠自然尷尬。
“那也算是你和我的緣分不是,不過既然濟生你已經認了我父親爲義父,那順民這孩子是不是也應該一起帶會皇甫家?”
別的事情他皇甫懷誠還不確定,可是對於父親希望順民回皇甫家這件事情,卻是清楚的很,可惜大哥是個蠢貨,竟然還讓三哥出手動了繡娘!
皇甫懷誠的這個問題卻是問的簡忻皺起眉頭,她決定投靠皇甫家時,怎麼就忘了順民的存在,如今她爲了對付皇甫家,以經投靠皇甫家,面對害死繡孃的皇甫家,順民會怎麼樣,自己這樣的行爲順民會怎麼想,怎麼看,會不會恨她,罵她。
簡忻甚至能夠想到到時候順民到時候會對她多麼的憎恨。
想到這些,簡忻的心情變的沉悶,像似一團棉花糖堵在胸口,怎麼都呼吸不過來。
“濟生,濟生……”皇甫懷誠看着突然呆住的簡忻皺眉。
聽到皇甫懷誠的聲音,簡忻才清醒過來,她現在還沒回京都,還不曾見順民,還在黃記同皇甫懷誠共處一室。
“濟生,你還沒說,順民到時候是否回皇甫家?”
皇甫懷誠看着簡忻問道,問完彷彿又想到什麼一般,突然笑起:“我這問題問的也真是多餘,如今順民跟着你生活,既然你都到皇甫家了,順民又怎麼可能不回皇甫家呢,到時父親見到順民一定會十分開心。”
聽着皇甫懷誠的話,簡忻嘴角露出一絲絲的苦笑,順民的性子她最瞭解,別看順民如今對她這麼在意,可若是讓順民知道她投靠了皇甫家,定會連她這個姐姐都不認,當然,簡忻也知道不管如何,順民是不會將自己的女兒說出去的,因爲即使嘴上不說,她們卻依舊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這說法解釋有些矛盾,但這便是事實。
如此想着這些事情,簡忻在黃記也呆不下去了,再加上城外城還有些事情等着簡忻做,簡忻便對着皇甫懷誠告辭道:“懷誠,這筆銀子的事情沒能辦好,是濟生的錯,不過現在我也沒辦法再做什麼彌補了,城外城還有些事情等着我處理,明日便是我那招聘啓事招來之人考覈的日子,我今日也得研究研究究竟該考他們些什麼,所以就只能先行告辭了!”
簡忻突然說走就走,皇甫懷誠還真沒想到,如此一想,似乎簡忻每次到黃記都是匆匆忙忙的來,也匆匆忙忙的走,微微皺眉,皇甫懷誠看向一旁的笑兒:“笑兒,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見皇甫懷誠沒有讓自己先走,反而突然問身旁的笑兒時間,簡忻不禁微微一怔,卻是不明白皇甫懷誠的用意。
“公子,現在午時了!”笑兒恭敬的回答道。
笑兒這一出聲,簡忻才注意到屋子中竟然還有一個人,不自覺的看向笑兒,當看到笑兒的眼睛時,簡忻秀眉微微一皺,只覺得這女子的眼睛好是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在哪裡見過。
“這時辰也該是用膳的時辰了,濟生,到了城外城那也沒什麼吃的,你還是先在黃記用完午膳再去那裡吧,就算這所有的事情全都擠在一起,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不是!”聽完笑兒的話,皇甫懷誠看向簡忻說道。
既然接受簡忻的投靠,皇甫懷誠自然是要和簡忻打好打好關係,所以這會見簡忻要離開,纔會突然相留簡忻在黃記用膳,這會若是簡忻拒絕的話,便顯得簡忻投靠皇甫家沒有誠意。
如此簡忻稍一思索,也就應了下來。
這一用膳,再回城外城就晚了,富貴人用膳規矩多,也麻煩,這一頓吃的倒是不錯,就是慢了點,沒有路邊攤痛快,沒有她和順民兩個人一起吃來的開心,當然這也是因爲是在黃記,皇甫家的黃記,再加上是和皇甫懷誠一起用膳,心底也不放鬆,也就難怪這些了。
這一行黃記,總算是將那被盜的銀子之事給解決了,至於嚴律自然是皇甫懷誠派人去抓了,她已經知會皇甫懷誠這件事情是誰做的了,雖然做了點手腳,不過能不能不被抓到,這就看嚴律自己的本事了。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考覈那些來應聘城外城暫時管理者的人了。
考覈,考覈,究竟考覈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