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臨安時,連見慣了現代城市繁華的簡忻也爲這古城的繁華震驚,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流來往不息,更重要的是它的集市貿易,絕對不比現代一些城市要差。
當然最讓她震驚的不是它的繁華,而是這座城的名字。
由於母親是研究歷史的,雖然不是宋史,可這臨安太有名了,還是涉及過關於它的歷史,也因此簡忻曾看過傳說中這個做都城不吉利的古城的資料。
北宋敗亡後宋室南遷,於公元1138年定都杭州,纔將這個城市改稱爲臨安。臨安原爲地方政權吳越國(907~978年)的都城,由於其經濟基礎好,才被選定爲南宋都城,此後南宋政府更是便擴建原有吳越宮殿,增建禮制壇廟,疏浚河湖,增闢道路,改善交通,發展商業、手工業,才使之成爲全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而簡忻現在呆的這個宋朝卻根本並沒有宋室敗亡與南遷,可爲何杭州還會被稱爲臨安?這一點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沒有成爲所謂的政治經濟中心,卻有這樣的繁華,臨安倒真是不簡單!也由此讓簡忻更加嚮往宋的大都——東京。
慢慢行駛與臨安街頭,簡忻激動看着街道和來來往往的行人,這就是她一直好奇的古代杭州。
如此繁華的臨安,還有可以在眼中看出滿足的百姓,若是父親看到這種場景,也定是又開心又驚奇吧。
想到父親,簡忻的眼神變的暗淡,爲什麼父親這般好的人,卻不長命,爲什麼那些害了自己家人的人,卻是沒讓她看到最後的結果。
簡忻搖搖頭,不願自己再繼續困在這傷與痛之間。
欣賞着古城的繁華,想到崖山後中國漸漸落後於世界,簡忻的心裡又一陣難過。不過也僅是心裡嘆息,這裡畢竟不是她原來世界的宋朝,即使是,就她一個弱女子又有什麼能力去改變?
如此一想,簡忻對這繁華古都失去了興趣。
“簡忻。”繡娘擔心的看着簡忻,她可以感覺到簡忻的清晰起伏不定,卻又不知道簡忻想到什麼,只能看着她傷心的眼神一旁擔心。
簡忻使勁的在嘴角扯出一絲弧度:“繡姐,不必擔心我。我沒事,就是有點想家鄉了。”說着,簡忻的鼻尖又有一些泛酸了,果然,傷心的時候是受不得關心的,一被關心,這鼻子啊,就不受控制的勾引自己掉眼淚。
一陣沉默,直到簡忻平復了心底起伏不定的情緒,纔看向繡娘:“繡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呢?”
繡娘看着熟睡的順民許久,才長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去哪好,天大地大,能容下我們的地方太小?”
“繡姐,我覺得這樣漫無目的的向南並走不好。”簡忻看着繡娘認真的說道。
“我也知道不好,可不向南,又能向那邊呢?皇甫家在朝中的勢力強大,若萬一……”繡娘苦笑,即使過了八年皇甫家早已放鬆了追尋,可這次被發現,以皇甫家如今的權勢想要脫身怕是更難了吧。
繡娘擡頭看着朵朵壓下的白雲,老天啊,難道你連給我們一個小小的安生的地方都不允許嗎。
“我們去東京(東京也叫開封,宋朝京都)如何?”淡去悲傷,簡忻看着繡娘突然開口。
簡忻曾仔細的思考過自己該何去何從,可是一直沒有答案,直到見到臨安後,她突然想去開封看看,去看看這個中國十大古都排名第五的城市。更何況,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甫家就在東京,若是她們取道東京,定居東京,相信皇甫家怎麼也不可能想到繡娘會這麼大膽的帶着一個孩子回東京生活吧。
“東京?”繡娘皺起眉頭:“讓我再好好想想。”
正說着卻見街道上的行人突然都分向兩邊,只見不遠處塵土飛揚,一隊人馬向她們奔來。當看見驢車之時,竟然連放慢速度都不曾,直接向前衝來。
馬飛速奔跑的速度哪是驢車能比的,只見這一隊人馬轉瞬已經到的跟前。
眼看馬車就要撞上......
看着疾奔而來的馬,簡忻心裡一慌,竟忘了反應。
“快跳——”繡娘趕忙用內勁將愣住的簡忻推下車,這一推,繡娘只覺得胸口又一陣震盪疼痛,知道自己的傷勢怕是又加重了,微微嘆氣,看來自己是難逃這一劫了,溫柔的看了眼躺在腳上依舊安睡的順民,繡娘忍住疼痛拼掉最後一絲內勁將順民送下車。
“繡姐——”簡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見那快速前衝的馬已和驢車已經相撞。
而就在相撞那一剎那,順民正好被拋了出來,順民被跑出來的位置應該是算好了的,正好落在簡忻旁邊。
雖然順民有繡娘巧勁保護沒有受傷,可畢竟當時的繡娘已是強弩之末,又如何控制的好內勁,順民突然感到一陣疼痛醒了過來,便看到這讓他肝膽俱裂的一幕:“娘——”
簡忻傻傻的盯着驢車,她不敢想象,那本該出來的身影直到最後一刻也沒有出來,只見驢車在飛奔的馬的衝撞下已經散架,驢無聲息的躺在一旁。散架破碎的木板下殷紅的鮮血流出,纔將簡忻刺激清醒。
簡忻慌亂的爬到驢車前,用手不顧一切的撥開木板。
“繡姐!”木板翻開,滿是殷紅的繡娘躺在木板之下,簡忻的聲音顫抖的不成一個調子。
良久,簡忻才輕輕的用顫抖的手將繡娘抱起,看着繡娘滿身的鮮血,簡忻的眼睛變的通紅,如同受了重傷野獸一般,心底那一股怨氣,堵着她的胸口,讓她發不出聲音,嘴巴無聲的開口,只能從嘴型中看出,她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呼叫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