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要獨自看賬,書房裡不用人伺候,紅繡得閒了來到院裡,正聽見跨院傳來洛尋和錦萍錦榮等人的談笑聲。若是平常,她也會去湊個熱鬧,畢竟可以和衆人拉近關係的機會不多。可今日發生了姚嬤嬤的事端,她心裡總是像揣個小兔子一樣,不安的緊。有不好的預感,又理不清到底如何紓解,只能在一旁尋了個條凳坐下。
屁股剛捱上木凳,突聽得門外傳來急促腳腳步聲。紅繡迎了上去,就見一個小丫頭來到門前。
“紅繡姐姐,外院兒的春桃姐讓我來告訴你一聲,柳姨娘帶人去外院兒,奔着你家的方向去了。”
“什麼?”紅繡驚呼了一聲,她心神不寧,覺着像要出什麼事兒,這不事就找來了。
紅繡匆匆謝了小丫頭,來不及通知跨院的人,撒腿如飛的往外院的方向跑,連翹荏弱,柳姨娘此番又是帶着氣去,在那樣一個人面前,孃親哪能討得到好去?下人命如草芥,主子們想怎麼打罰都可以,再加上她之前打了二小姐的仇,柳姨娘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愈想愈覺得害怕,待人來到外院兒的時候,額頭上的汗水已經順着鼻尖淌了下來。
顧不得擦汗,紅繡進跨院,直奔連翹住的土屋,來到門前,見了屋內的情況,紅繡嚇得臉色發白。木門大敞四開,屋內一片狼藉,桌子條凳反倒在地,瓦罐瓷碗落地粉碎,榻上的棉被枕頭都被扔在地上,讓人踐踏出好些腳印子。
“娘,娘。”紅繡抖着聲音叫了兩聲,身後立即傳來陳許氏的聲音。
“紅繡你可算回來了,你母親剛叫柳姨娘給帶去了”
“我去救她”紅繡轉身要往外跑,讓陳許氏一把拉住了。
“紅繡,方纔你母親跟柳姨娘其實也並未發生什麼事,許是帶她去問個話,不多時人就放回來了,你先稍安勿躁啊。”
“問話?請人去問話有砸東西的嗎?”紅繡知道陳許氏許是好心,怕她到了柳院兒也討不到便宜,可這種糊弄小孩子的託詞用在她身上,難道真當她還是原來那樣傻的嗎?
“繡兒,怎麼了?”
伏武和魯秋寶出府去採買,剛找管事的交差回來,就聽見了這方的爭吵聲,以爲是陳許氏欺負紅繡,伏武上前來先將紅繡拉到了身後護着,魯秋寶瞪着眼睛,橫生問:“怎麼回事”
陳許氏訕訕道:“得,我還枉做好人了。”
春桃見伏武回來,忙解釋道:“方纔柳姨娘帶了丫鬟婆子浩浩蕩蕩來了,把連大娘給帶走了。屋子裡的物事都給摔了砸了。我見着他們人來了事兒不對,又到不了內院,好容易才託了個丫頭去錦鬆居告訴紅繡一聲。”
伏武聞言皺眉,沒來得及跟春桃道謝,這廂紅繡已掙開他的手,向外院大門處跑去。
“繡兒,你去哪”
“柳院”
“我跟你去”
伏武顧不上那許多,跟在紅繡身後衝了出去,魯秋寶此刻也不管規矩不規矩,連翹的安危最要緊。春桃一直跟到外院門口,最後仍是不敢跨出那扇黑漆的大門,只能在門口抿着嘴跺腳,瞧着伏武的背影越來越遠。
氣喘吁吁來到柳院門前,紅繡上了臺階,對門口的小丫鬟道:“麻煩姐姐通報一聲,紅繡求見柳姨娘。”
小丫鬟自是知曉方纔的事,許是得了柳姨娘的話,並不通傳,只橫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我們姨娘正在睡晌午覺,哪有功夫見你們”
方纔剛去外院行兇,現在就睡覺了?說死她她都不信紅繡見小丫鬟這裡不可能說通,也不知自個兒哪來的那些個力氣,擡手將人推了個腚墩兒。
“柳姨娘,你出來柳姨娘”
“反了反了”小丫鬟坐在地上捂着屁股,大叫道:“快來人啊,紅繡反了”
“柳姨娘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扣下我娘算怎麼回事你出來”
……
柳院兒的幾個丫頭上前攔阻,偏偏伏武和魯秋寶跟在一旁,他們不能打那些個丫頭,但護着紅繡不吃虧很是容易,一來二去,紅繡硬是闖到了院子當中。
“吱嘎”一聲,正屋的門被推開,柳姨娘身穿大紅錦緞珠繡褙子,橘紅色襦裙,頭戴勒子,滿面怒容的走了出來。
“大膽紅繡竟敢闖我柳院兒,來人啊,將她轟出去”
丫鬟們得令,又一次衝上前來。伏武和魯秋寶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意欲行兇的人攔阻下,丫鬟們哪是他們對手,柳姨娘氣的臉都青了。
“反了紅繡,你帶着外宅的下人到我院子裡來,還想造反不成”
“柳姨娘,今日之事是你我的事,與我孃親無關,請你馬上放人”
“你母親親?我不知道你母親親在哪要是緊張她,你該想法子把她呆在身旁,丟了人到我這來撒什麼野”
紅繡柳眉倒豎,如今她只將連翹的安危放在首位,根本不考慮自己會如何,反正她現在有了賺錢道,大不了帶孃親離開諸葛家,再不受這等窩囊氣
“柳姨娘,你紅口白牙說瞎話的功夫當真一流,方纔有人親眼見着你帶人去將我娘擄了來,外院兒的下人們都可以作證,怎麼,做主子的說話就可以出爾反爾,就可以草菅人命嗎”
“你血口噴人我沒帶你母親來”
紅繡怒極反笑,冷聲道:“多少雙眼睛看着,容不得你抵賴你此刻放了我娘,紅繡自當痛快離開,如若不然,我定要將事情鬧大,我倒要看看,諸葛家的主子難道就可以說話顛三倒四,做事張揚跋扈,就可以拿下人的命不當人命了嗎老爺和大夫人皆以仁德治家,若是知道你的所作所爲,後果你清楚”
“你”柳姨娘鐵青着臉,抖着手指着紅繡,“你是什麼東西,敢來威脅我來人,去外院找家丁護院來,快芷蘭,你快去請老爺來救我紅繡帶着下人要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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