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讀書 )“都依你。^^^kuisha.^^^”商少行寵溺的笑着。摟着紅繡的肩膀穿過蓮池上的白色拱橋,回到了第一進的主臥房,商福全張羅着下人將紅繡的方小說西妥當放置。商少行則是扶着紅繡在拔步牀躺下,輕柔的爲她蓋上楊妃色緞面的棉被,輕聲道:“你好生休息,我出去迎接曾大人和張大人。”
“好。你多穿一些,仔細外頭涼。”
商少行笑着點頭:“放心吧。”
待商少行出了門,紅繡才隨便叫了一個搬運的小丫頭,問:“梅妝、丹煙和杜鵑呢?”
“回紅繡姑娘的話,三位姐姐都在廂房歇着呢,三少爺將竹居的百靈、黃鶯、畫眉三位姐姐都帶了過來,說是這幾日梅妝姐姐他們行走不方便,就先讓那三位姐姐伺候小姐。”
紅繡仔細打量面前的小丫頭,青色棉襖長裙,梳雙鬟髻,也就是十三四歲的樣子,長相不出衆,可嘴皮子倒是利索。
“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連忙行禮,脆生生的道:“奴婢名叫元寶,是府裡的家生子,我爹是周貴全,在馬棚當差。”
“嗯,你可念過書?識字嗎”
“奴婢命賤,哪曾念過書啊,倒是孃親旁日會教奴婢認幾個字。”
“你母親在哪兒當差?”
“回小姐,在外院兒的小廚房,當廚娘。”
“你呢?”
“奴婢也在外院,做灑掃丫頭。”
紅繡點頭,笑道:“你應當也知道,我院子裡纔去了個陳松柏家的,缺了個媳婦子,我瞧你聰明伶俐。你孃親必然也是個伶俐人,她在小廚房做廚娘,弄個清粥小菜的應該難不倒她。”
一聽紅繡放了口風。元寶連忙跪下行禮:“奴婢的娘是個老實人,不善言辭,可是做得一手好菜。”
“那就更好了。少言辭,少是非。我的繡中園地兒大。人手不夠,待會兒我讓福全兒去跟外院管事的說一聲,明日你與你孃親便一道過來吧,你們母女還能做個伴。”
元寶喜形於色,連連叩頭:“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起來吧,你忙你的去。”
“是。奴婢告退了。”元寶笑嘻嘻的給紅繡行了禮,退了下去。
看着那小丫頭的背影,紅繡目露愁緒,她想起死去的連翹。
——娘,如今我住進了商府最好的宅子,你若是也在,該有多好。
因着府裡出了走水的大事,今日外院和內宅之間落鑰的時間都從戌時挪到了亥時,好方便二老爺一家搬家。商少行引着工部尚書曾其修,還有他的女婿張析昊以及女兒張曾氏一同回來的時候。並未受到任何阻攔。
“曾大人,張大人,張夫人,還勞煩您三位特特的來一趟。”
張析昊笑道:“三少爺言重了。於公。我與岳父大人和紅繡同朝爲官,有同僚之誼,於斯,紅繡是我摯友的妹妹,也是我的朋友,她出了事,我們還怎麼可能安心在家裡睡大覺?”
曾其修點頭,捋着鬚髯道:“好在人沒事,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商少行點頭,想起剛纔的驚心動魄,仍舊是心有餘悸。
一行人到了繡中園,進門繞過影壁,到了第一進院子。卻瞧見紅繡披着鼠灰色的貂絨斗篷,正站在院子當中。她長髮未挽,面容清瘦蒼白,一臉的病容。可仍舊不失禮數的給曾其修和張析昊以及張夫人行禮。
“二位深夜前來,紅繡真是受寵若驚,心裡好生過意不去。”
曾其修搖頭,道:“諸葛大人,你身子還好吧?哎,老夫聽說商府走水的消息,當真是嚇壞了。”
“曾大人,今日沒有外人,您直呼紅繡名諱便可,析昊是我兄長至交,也是我的好友,您是他的岳父老泰山,紅繡就高攀,叫您聲伯父,可好?”
曾其修聞言,哈哈大笑:“好,好,那老夫就叫你紅繡!”
紅繡笑着點頭應了,將目光轉向張析昊身後那嬌豔如芙蓉花的女子。
她穿了身玫瑰紅色的錦緞襖子,下身是緋紅色的羅裙,趁着她窈窕身段,明豔照人。頭上挽了一個纂兒,帶着兩支金釧,耳墜子也是純金的小珠子,華貴不失俏皮,往臉上看去,當真是眉目素雅,嬌豔如花。與張析昊站在一處,男的清俊,女的嬌美,當真是登對。
紅繡笑着上前,主動拉了張曾氏的手,屈膝行禮:“這就是嫂夫人吧?”張析昊有了娘子,她便不方便直呼他名諱了,自然而然的改稱他一聲哥哥,也正好給了彼此臺階。
張析昊當然明白紅繡的意思,笑着點頭:“正是。巧兒,她就是你每日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南楚國第一女官,諸葛紅繡。”
張曾氏連忙還禮,溫柔的聲音不急不緩慢條斯理的道:“百聞不如一見,諸葛大人,我對你心儀已久,今日有緣相見,真是我的福氣。”
“嫂子可別客氣,叫我紅繡就是。外頭天寒,咱們進屋一敘吧。”
“好。”
一行人說笑着到了正廳,曾其修與張析昊都是第一次來到繡中園,難免又對院中的精緻評論了一番。不多時,畫眉上了茶。紅繡親自爲客人斟茶之後,曾其修才道:
“紅繡,後日除夕夜的晚宴,你還能如期赴宴吧?”
“那是必然的,就算身子不適,硬挺着也要去啊。”抗旨不尊可是大罪。
張析昊笑道:“紅繡如今將火炮研製成功,且比皇上規定的半年之期提前了一倍的時間,這當真是大功一件,我也跟着與有榮焉了。”
紅繡微笑,客套的搖了搖頭,曾其修卻直言不諱的道:“紅繡,三皇子如今身負神機營、研造部等許多新興事物的監督,且每一項都成果顯著,皇上對他的信任越來越多,現在朝中他的風頭已經直逼太子了。在外人看來,你是三皇子的得力手下,還是須得注意纔是。”
曾其修還是留有未盡之言的,紅繡稍微一動腦,便能明白其中利害。歷朝歷代的皇帝,最忌諱的就是結黨營私。她與三皇子雖然刻意保持距離,但外人不知道,說不定大家已經將她劃入了三皇子的陣營。而且太子也必然是如此認爲的,否則他也不會百般陷害。她要防的,不只是三皇子,更是虎狼心思的太子和恩威難測的皇上啊。
如今皇帝正值壯年,皇子逐漸成長,那大位之爭還不會立刻到來,可是過些年呢?
她腦海中所學有限,她又不是百科辭典,萬一某日江郎才盡黔驢技窮,皇上又會將她如何?
思及此處,紅繡已經驚出一身的冷汗。她若是孑然一身,還不是那麼害怕,關鍵是,現在她有牽掛之人,她一人敗了,可不只是一條命啊。
“繡兒,你沒事吧。”商少行見紅繡臉色越來越難看,擔憂的問。
紅繡搖了搖頭,起身鄭重的給曾其修行了一禮:“伯父,多謝你提點。”
“哎,丫頭莫要客套了。你這丫頭,從當年你獨創‘活字印刷’,老夫就已經驚爲天人,到你月夕比評技壓羣英,一手創了繡妍樓,老夫就更對你刮目相看了。我的閨女與你年紀相當。說真的,我還常常在想,爲何曾其修就沒生出你這樣聰慧的女兒來。”
“父親!”張曾氏不依的跺腳。
紅繡卻聽出了曾其修的畫外音,連忙順杆爬:“伯父,其實說真的,我的身世您瞭解,我自小與孃親長大,吃盡了苦頭,看盡了人間冷暖,對於父親,早已經不寄予希望,更不奢望。正因沒有依靠,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我才只能孤注一擲,一直走到現在。咱們雖然同朝爲官,但是依着析昊與我兄長的關係,其實心裡,我早就將您看成我的長輩。”
紅繡的話,讓曾其修面露同情與憐惜,如今紅繡身世天下大白,誰都知道她是諸葛家不被承認的外室女,從一個外院經常被人欺負的下等人,一步一步爬到了如今的位置。對於這樣的女子,任何人都不能不敬佩憐惜。
心頭一熱,曾其修笑起來:“那還等什麼。我希望有你這樣的聰慧的閨女,你也將我當做長輩,紅繡,你若不嫌棄,老夫就收了你這個乾女兒,如何?”
紅繡連忙起身,盈盈下拜:“乾爹再上,請受女兒三拜。”
曾其修負手而立,受了紅繡的大禮,隨即哈哈笑着扶了她起身。
“好,好啊!今日老夫多了你這個女兒,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紅繡笑道:“乾爹說的什麼話。”
商少行也笑着上前,翩翩然優雅的行了大禮,“紅繡是我未來妻子,您便是我的未來岳丈。理應受我三拜。”
“快起來,快起來。”曾其修伸手相攙,雖然士農工商,商排最末,可面前的小夥子乃是聖京城中出了名的綢緞商,他也如紅繡一般,是披荊斬棘,一步一個腳印走下來的,對這樣紮實肯幹的年輕人,他最是欣賞。
五人相視而笑,歡喜之情溢於言表。紅繡便拉了張曾氏的手,笑道:“如今,我可是要喚你一聲姐姐了。”(。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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