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繡聽他這麼一介紹,有些納悶的歪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商少行。7Z小說?不過轉念一想她又瞭然。凡巧在世的時候常愛打聽些小道消息,據說三老爺的正妻商曾氏乃是官家千金,是三老爺纔到台州的時候娶進門的,路途遙遠,老太太當時並未主婚,乃是大老爺商崇飛去爲幺弟主持的婚禮。如今物是人非,大老爺不在了,三老爺的一雙兒女都已經這麼大了。
紅繡有些嘆息,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商少行,只覺得他此刻即便沒有表現出來,想起從前那些事,心中也是很難過的,目光中不免帶着些安慰之意。
商少行似有所感,也看向紅繡,微微笑了一下,鳳眸中水波瀲灩,紅繡紅着臉低下頭。
這廂三老爺已拉着妻子兒女給老太太請安。
“兒媳商曾氏給老太太請安。”
“孫兒商少雲給祖母請安。”
“孫女商之萱給祖母請安。”
……
“好,好,都起來吧。賞。”前一刻還淚流滿面,這一刻老太太已然是笑的合不攏嘴,吩咐身旁大丫鬟晚秋端着托盤上前來,上頭放的都是纔剛預備的禮。
商曾氏笑意慢慢的接過老太太送的青玉墜子,當下就摘下了自己的,換上了老太太送的。商少雲與商之萱也照着母親的做。笑的老太太合不攏嘴。
“二哥,二嫂。”商崇寶給二老爺和商金氏行了禮。
商崇宗笑着拍拍兄弟的肩頭,“回來就好,在外頭這麼些年,母親也怪想的。”
商金氏更是八面玲瓏,拉着素未謀面的弟媳的手問長問短,兩人沒兩句話就熟絡起來,商金氏對着商曾氏言語中頗爲恭維仔細,畢竟人家是官太太,見多識廣的,與她這等尋常民婦自然不同。復又叫了兩兒一女給三嬸行禮。商曾氏也叫了商少雲過來。
“少雲,快拜見你二伯母。”
商少雲漂亮的丹鳳眼中滿是笑意,躬身行禮規矩的行禮:“少雲拜見二伯母,拜見少靖堂兄,少瀾堂兄,語蝶堂姐。”
商金氏睨了一眼一旁怯怯的商之萱,瞭然一笑,那商之萱眉目間與商曾氏沒有一點相似,倒是與孫氏頗爲相似。
商少行此際拉了紅繡的袖子上前,也給三老爺行禮。
“行兒見過三叔,三嬸。”
商崇寶笑望着商少行,臉上滿是歡喜的笑容:“行兒,想不到你都長的這麼大了,上次見到你似乎也就少雲的那個年紀。”
商少行笑着點頭,與商崇寶似乎也格外親近,“三叔說的事,這麼多年過去了,三叔依舊如那時一般。”拉過紅繡,爲商崇寶介紹道:“三叔,這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諸葛紅繡。”
紅繡翩然行了一禮,“紅繡給三叔三嬸請安。”
商崇寶面色一變,正色回了一禮,隨即放柔了聲音,道:“同朝爲官,照理說三叔還當稱呼你聲諸葛大人。”
“三叔可不要羞煞紅繡,如今在家中,之論長幼,不分尊卑。紅繡受不起三叔禮。”說罷忙還禮。
商曾氏這時已經到了紅繡跟前,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親切的道:“在臺州那會兒就聽說南楚國第一繡娘諸葛紅繡的大名,如今一瞧,果然織女下凡,不染凡塵。”
“三嬸謬讚了。”紅繡對身後的杜鵑使了個顏色,杜鵑忙端着個托盤過來。
紅繡拿了上頭的東西,按着長幼順序分給商崇寶,商曾氏,兩個孩子和兩名妾室。給男子的都是她親手繡的腰帶和髮帶。給女子的均爲帶有繡妍樓並蒂玉蘭標誌的真絲帕子,給商曾氏的圖樣爲牡丹富貴圖,圖樣精巧華麗些,給妾氏的則要稍差。7Z小說?
“紅繡不過一介繡女,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好禮,請三叔三嬸不要嫌棄。”
商曾氏笑着收起帕子,開懷的道:“在外頭‘繡妍姑娘’的一條帕子可是千金難求,怎麼就不算是好禮了?回頭三嬸還要多跟你請教些刺繡上的事兒呢。”
“三嬸折煞紅繡了,您若是有何需要,直接吩咐紅繡便是,外頭的繡活放一放,先緊着咱們自個兒家裡人是要緊。”
眼看着紅繡與商曾氏聊的投機,商金氏撇了撇嘴,也忙將自個兒備的禮拿了上來。商曾氏也是有備而來,給了紅繡一條赤金鑲東珠的腰鏈,明顯要比給商語蝶的鎏金鐲子要精緻的多。
晚飯擺在花廳,一家人齊聚一堂。席間說說笑笑,紅繡也只是適時的回答些問題罷了。倒是商少雲和商之萱與紅繡格外熟絡,大妾孫氏席間抓了個機會笑着對紅繡道:“之萱這些日子也正在學刺繡,有好些個針法都弄不明白。”
紅繡雖然忙,可也不忍心拂了一個母親爲着女兒着想的心意,當下點頭道:“若是往後得了閒,便叫之萱來馨苑吧,我與她好生研究研究。”
孫氏面帶喜色,千恩萬謝的謝過。商曾氏雖然不高興,面上卻也不能表露出來,倒是商崇寶格外開懷,孫氏乃是他原先的貼身丫鬟,與他的感情素來最爲親厚,後來玉嬌入了門,才做主擡了姨娘,也將商之萱當做自個兒女兒一樣教養着,這叫他格外感激商曾氏。
用罷了飯,老太太吩咐人安排了院子,讓三房住下。皇上召商崇寶回京,必然是要委以重任,也會敕令造府邸,雖然這一切都是猜測,但商崇寶言語之間頗爲自信,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這叫老太太又開懷了一把。
紅繡回了院子已經是亥時,晚膳人多嘈雜,又沒有幾個順口的菜,她又沒吃下多少東西,待到了臥房堂下,已經有頭暈目眩之感。
“梅妝,去給我沏碗糖水來。”
“小姐?”梅妝藉着燭火,見紅繡面無血色,急忙的跑出去沏糖水。
丹煙和杜鵑看紅繡閉上眼假寐,也不敢做聲,只有在一旁乾着急的分。
喝了糖水,紅繡覺着身子好些了,眼前也不再一陣陣的發黑,便打發丫鬟們下去歇着,自己擁着被子半晌睡不着覺。
不知道姬尋洛這時候忙的如何了。皇上安排了太醫院的人幫忙,分派了藥材,還大肆表彰了韓氏綢緞莊和莫來求的義舉,城中百姓現在無人不知韓氏和莫來求的大名。她的目的是達到了。可她也知道,此事若不是她親口與姬尋洛提出來,他是萬萬不會答應的,因爲他是那麼瀟灑的一個人,根本不在乎那些個虛名,就算開了藥鋪,也是研究醫理多些,賺銀子的目的輕一些。
到底,她還是欠了他的。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還不等反應,只覺得面前涼風一閃。
心中一驚,坐起身來,正瞧見一身紅衣的姬尋洛站在她面前。
“洛尋?”
“嗯。我來看看你。”
在這樣炎熱的夏夜,一身大紅縐紗外袍的英俊男子,只是站在自己牀前,溫柔的說一聲“我來看看你。”叫紅繡新湖一蕩,半晌才道:
“大半夜的隨隨便便進姑娘家的閨房,你也真不避諱。”
“哈!”姬尋洛退後一步,一撩衣袍瀟灑的坐在圈椅之上:“我若是想做什麼,還用得着趕着大半夜的來?不是我說大話,我隨便一個眼神過去,那些追求我的女子都要排到我莫來求的大門口來。”
紅繡撲哧一笑,斜靠在牀柱上,擁着紗被道:“是,你說這話我是信的。7Z小說?若是稍微有些歪心思,你如今也是妻妾成羣,組個護城軍也足夠了。”
姬尋洛笑彎了眼睛,遮住了他眸中複雜的目光。此刻月光皎潔,順着敞開的雕花木窗灑落在紅繡身上,將她長髮披散的媚態染上聖潔之色,讓人無法生出褻瀆之意。
“不說笑了,這些日忙着義診,忽視了你這邊,我纔剛得閒,放不下你,就來看看。”說罷已經坐到紅繡牀邊,很自然的抓起她素手爲她診脈。
紅繡疲憊的閉上眼,安靜的配合他,半晌,姬尋洛才道:“你太過勞累,飲食也沒注意。”
“嗯,皇上讓給我的差事我怠慢不得,繡妍樓裡事也多。”
“就算再忙,身子也是最重要的,你當適可而止。”
“是,我省得。”
姬尋洛望着紅繡雪白的臉,嘆了一聲,扶着她躺下,道:“睡吧,不用理會我。”
“咱們好些日子沒見了。”紅繡閉上,喃喃的道。
姬尋洛心中一暖,將苦澀嚥進肚子裡,笑着道:“你這麼說,我可是會誤會的。”不等紅繡說話,又道:“你睡吧,我只在這兒看你一會,待會子我就走了。”
“好,我太累了,明兒個,明兒個我去看你。”
“嗯,睡吧。”
姬尋洛坐在牀畔,直直望着紅繡的睡顏,最終也沒說出他寫信給見死不救讓他前來相助,得到的回信卻是見死不救早已經離開前一陣子隱居的地方,行蹤不明。
紅繡身上中的不知是什麼毒,他實在想不到若是師父不出馬,他到底還能怎麼辦。無論如何,他不能眼看着紅繡一天天憔悴下去,他總要想點法子。
一大早起身,才梳洗完畢紅繡就趕去了張府,路上隨便吃了雲片糕墊墊肚子,算是將就過了早飯。
今日“震天雷”的研究將進入試驗威力的階段,她雖然知道硝石硫磺和木炭之間的配比,可也是要經過實際測驗才能給皇上寫褶子的,不然只她一個人在說,沒有眼見爲實,工部那幾位人精如何相信她?欺君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大家誰都不敢承擔這樣的責任。
“諸葛姑娘,這東西能行嗎?”
“能行。”
曾其修額頭上滿是汗珠,緊張的山羊鬍直抖。張析昊也是滿目擔憂,安慰道:“若是不成也無礙,回去咱們再繼續研製,早晚會成功的,左右褶子咱們還沒擬。”
紅繡知道他是好意,微笑着點了下頭。
到了野外,下了馬車,紅繡從包裹中拿出了她自制的“震天雷”遞給身旁的葉瀲清,笑着道:“葉大人,此處只有你武功高強,臂力過人。這震天雷若是我們來投,也只是炸傷自己人罷了。你將它儘量往遠處投吧。”
葉瀲清了然笑着,打趣道:“諸葛大人有什麼新奇實驗儘管讓我來做就是。”想到上次飛天的感覺,葉瀲清滿是懷念的道:“改日若是有機會,還要請大人再次指點飛天一次呢。”
紅繡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也真奇怪,這種有危險性的“發明創造”,似乎都是由葉瀲清來執行的。
再次將“震天雷”的使用方式說明一遍,紅繡和曾其修、張析昊等人退到後方。葉瀲清縱身一躍,飛身上了一株大樹,抽出火摺子將“震天雷”點燃了,迅速照着遠處空地上投擲過去。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野地上炸出了一個大坑,在周圍的綠草中間,露出土地的大坑顯得尤爲醒目。而最爲可觀的,卻是震天雷中向四面八方噴射而出的鐵屑,最遠的竟然飛射了六七丈左右。
衆人目瞪口呆,紅繡滿意的點頭:“不錯,正是我要的效果,可以擬褶子呈給皇上了。”
張析昊先回過神來,激動的看着被炸出坑的草地,“紅繡,這,這……”
紅繡解釋道:“只靠爆炸,我想威力不夠強勁,便在震天雷中添加了大量的鐵屑。”紅繡沒說的是古代的手榴彈外面使用油紙和油布包裹,爆炸的時候對於彈片的利用就減少了。如今她在震天雷中添加了一些“小零件”,就恢復了爆炸時候彈片的殺傷力。
身旁衆人望着紅繡的時候目光儼然是崇拜和敬佩,曾其修道:“諸葛姑娘,你此番奇思妙想,讓老夫大開眼界!”
“正是,此物若用在邊關,敵人來攻城,咱們只需將此物投擲在人堆裡即可殺的敵軍片甲不留!皇上若知道了,必定龍顏大悅!”張析昊也興奮的說。
紅繡笑着點了下頭,眉目間憂色難掩。若是真的將震天雷運用在戰爭中,她便成了打破平衡的罪魁禍首了。
張析昊似乎理解紅繡的想法,又想到南楚國皇帝對北冀國那邊的野心,心裡也有些發毛。
回了張府,將褶子擬好遞給葉瀲清,紅繡道:“煩勞葉大人了。”
“諸葛大人放心,卑職必定不辱使命。”
張府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紅繡也鬆了口氣,希望皇上最近別突發奇想,再叫她去研究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若是她在現代見過還好,若沒見過她可怎麼辦?她又不是真的會搞發明創造,如今所做的,無非就是掏老本罷了。
回了馨苑,讓丫頭備了熱水,盥洗之後紅繡便吩咐下去,她今兒個要在臥房補眠,任何人都不見。
梅妝、丹煙和杜鵑應了,輕手輕腳的去做自己的事。
紅繡躺下來,不多時便沉睡過去。
商金氏帶着大丫鬟鴛鴦拎着食盒前來的時候,梅妝和杜鵑正在院子當中的石凳上坐着納鞋底,丹煙則是領着小丫頭到廚房提食盒去了。
“給二夫人請安。”
梅妝和杜鵑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行禮。杜鵑眼角餘光瞥了眼鴛鴦手裡的食盒,心裡只冒出一句話來——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商金氏心裡頭堵得慌,她今日來本意是想示好的,也想在閒談之時與紅繡好生說說那日在繡妍樓打罰下人的事,畢竟,再怎麼說她也是個主子,紅繡犯不上因爲主子打了奴才就與她鬥氣,從而故意爲難老太太和二老爺,故意不去繡月夕的繡活。
商崇宗昨日發的脾氣,商金氏受着了,儘管心裡頭委屈,可她正妻的身份還是想要的,可不想被那些個狐媚子看了笑話,尤其是現在三老爺也回來了,不能讓商曾氏看笑話。
思及此處,商金氏語氣照比往常都要溫和的說:“你們小姐呢?”
杜鵑和梅妝對視了一眼,行了一禮,“回二夫人,小姐正在午睡。”
商金氏皺眉,“都什麼時辰了,還午睡?”回身擺了擺手,又道:“去,叫你們小姐緊着起來吧,我特地給她帶了親手做的燕窩蓮子羹,讓她趁熱用了。”
梅妝素來瞧不慣商金氏橫行霸道的嘴臉,他們家小姐這些天累壞了,整日臉色蒼白的,好容易睡個安生覺,她又來搗亂。
帶着這個情緒,梅妝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有些高亢:“多謝二夫人好意,不過我們家小姐近日勞累,方纔特地吩咐奴婢們在外頭守着,不讓任何人打擾。您的燕窩蓮子羹奴婢先代爲收下,待會熱給小姐用就是,回頭定與小姐稟報,讓她領會您的一番好意。”
梅妝說罷,來接鴛鴦手裡的食盒。
商金氏一擡手中紈扇攔着她,冷哼道:“小小一個丫頭,有什麼資格來代我傳達好意?你們主子旁日怎麼管教你們的?!”
梅妝氣結,剛想反駁,就被杜鵑暗地裡拉了一下,隨即上前陪着笑臉道:“二夫人息怒,梅妝不是那個意思,這丫頭嘴拙,最是不會說話的一個,您別誤解了她的意思纔好。”
“嗯。那就快去叫你們小姐起來。”
杜鵑繼續賠笑臉,溫言道:“回二夫人,這事兒奴婢可不敢,再者小姐是真的累了,需要好生睡個安穩覺,二夫人若有何事須得當面與小姐商議,那不如等到明日小姐身子好些了再說,您看如何?”
“明日?!”商金氏氣的滿臉通紅,她一個長輩來見晚輩,還被人給堵在門口不讓進,這算什麼?
“我今兒個還就有急事要與她說!”眼珠一轉,商金氏看着攔在自己身前不讓過的兩個丫鬟,心裡突然冒出個想法。
紅繡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個時辰還關起門來“睡午覺”,可別是房裡藏了野漢子啊!
商金氏想到這裡,心跳因激動和興奮加速起來,若是今日能將紅繡捉姦在牀,她在老太太和二老爺那不是也可以揚眉吐氣,還能讓那些瞎了狗眼認爲紅繡冰清玉潔的人對她徹底改觀?
正愁扳不倒紅繡,想不到機會就這樣撞上來!
商金氏快步往前,就要往臥房裡闖。
梅妝和杜鵑見商金氏突然發了瘋似的,緊忙上前攔着。小姐都累成那樣,這人怎麼就不知道體貼一些,有什麼事不能以後再說啊!
“二夫人,小姐真的在休息,有什麼事您還是明兒個與她商議吧。”
“讓開!”
“二夫人……”
“再攔着,仔細我剝了你們的皮!當個下人連自個兒身份都不知道了,還敢跟主子動手動腳!”
商金氏一句斥責,讓梅妝和杜鵑動作停滯了一瞬,把握住這些微的時間,商金氏已經大步上了臺階,毫不猶豫的推開了紅繡臥房的雕花木門。
“吱嘎”一聲,木門向兩邊展開,碰上兩側緊閉的雕花門,發出“砰”的一聲。
“二夫人,您不能進去!”
“二夫人,您留步!”
……
杜鵑和梅妝也趕忙奔了過來,伸手去攔商金氏,卻被她推開,不管不顧的繞過屏風穿過小走廊到了裡間。
微風吹拂着屋內的粉白輕紗,屋子裡被紅繡佈置的如夢似幻。商金氏沒心思欣賞景物,一心只想找到那個“姦夫”,可左右看看,當真是沒有旁人。
紅繡面白如雪,撐着身子坐起來,長髮柔順的在腦後披散,更顯得她臉色慘白。目光有一瞬間迷茫,看向商金氏的時候,起初的驚怒也逐漸轉爲一潭池水,深不見底。
商金氏有些急,本以爲屋裡藏着野漢子,可大肆闖了進來,卻沒有旁人。
這可叫她如何下的來臺?莫不是紅繡把人藏起來了?
這麼想着,商金氏笑着走到牀榻前,眼睛自出尋找,說的話也心不在焉:
“馬上就要擺碗飯了,你還在這兒休息,二嬸擔心就過來瞧瞧,你……”
“嘔——”
商金氏話沒說完,想不到紅繡竟然面色慘青的捂着胸口嘔出一口鮮血,正噴在她雪白綾衣的袖口和胸口處。
商金氏眼睛瞪的溜圓,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紅繡難受的緩緩合上眼,向着一旁歪倒下去。
而這一幕,恰好被快步進門的商少行撞了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