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繡詫異的擡頭望着三少爺,本以爲商少行這樣出身的貴/sss/,定然瞧不上小攤上的便宜貨,怎知他真的會因爲耳墜子的“氣質”看得上眼就將它送給她。她雖然愛賺錢,可並不代表只有黃白之物才能打動她,若是真的有心,能讓她體會到心意,即便是一株野草,也能讓她從心底裡感激,就如同現在。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像是有一隻細小的蟲子在血管裡爬行,順着血液來到心臟的部位狠狠撓了她幾下子,不疼,但是很癢,雖然只有那麼一小會兒,可紅繡仍然控制不住的開懷而笑。
“謝謝你,商少行。”
她來到古代,一直恪守古代/sss/的規則——至少是在表面上恪守。這是她第一次直呼商少行的姓名。於古代的女子,這大概是大逆不道的吧?無/sss/小說網不少字可此刻的紅繡只是她/sss/,代表的不是諸葛紅繡,只是來自現代的一個靈魂,在被感動的時刻,真真切切的說一聲謝謝。或許他們/sss/仍舊要互相算計,可此刻,她覺得他們是交心的。
商少行一雙瀲灩鳳眸直視紅繡的杏眼,二人目光交匯,臉上皆露出微笑。
“紅繡,戴上讓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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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紅繡摘下耳垂上的珍珠丁香兒,換上了商少行送的白銀累絲陶瓷月牙,墜子並不大,在紅繡白玉一般的耳垂上來回晃動,幾乎分不清是她的膚色細白,還是陶瓷的月牙細白。
商少行欣賞的笑/sss/這副墜子何該就是爲你打造的。”
紅繡摸了摸耳垂,欣然笑道/sss/多謝你了。”
“無須客氣,不是/sss/值錢的玩意。”
他二人/sss/的/sss/,外頭蘇媽媽一直聲音不低的訓斥着梅妝等丫頭,可他們好似誰都沒有聽見似的,仍舊如往常一般/sss/。
不多時,鋪子裡的裁剪師父@**?**來爲紅繡量身。紅繡又畫了幾個樣子遞/sss/。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此時女子流行的衣裳無非是襖裙,襦裙,褙子,比甲,有的腰間繫帶子罷了,紅繡所畫的圖中,包含了曲裾交領裙,也包含前世唐代纔有的齊胸襦裙,還有半臂與披帛等等。
量身的師父瞧了樣子,歡喜的眉開眼笑,直給商少行遞眼色。
紅繡不等商少行開口,便道/sss/衣裳裁好了我先穿出去溜溜,若是城中有人找起,便開始製作成衣,現下還不知效果如何,總要穩穩當當的才成。”
“是,還是姑娘想的周到。”只要紅繡不獨霸着好樣子就好。
“紅繡,我不打擾你繡活,眼瞅着到了中旬,也開始忙起來,興許不能常來看你,若有事你便遣人去找我。”
“好,我送你。”
紅繡在繡房中趕工,每日幾乎皆不得閒,轉眼間七月到來,夏季炎熱的天氣讓紅繡每日在房中都僅穿着自制的吊帶睡衣,即便如此,還是每每汗溼了長髮貼在脖頸上,好不舒服。
紅繡這樣,丫頭們已經習以爲常,蘇媽媽仍舊“管教”她的下人,紅繡也未得空收拾她。好在蘇媽媽還算有自知之明,並不敢來紅繡的繡房撒野,若是看到紅繡的一身打扮,她恐怕會大叫一聲“不守婦道”昏/sss/了事。
眼瞧着“羣芳爭豔圖”完成了一半,紅繡也終於鬆了口氣。
“梅妝,幫我備下衣裳,好些日子沒去瞧瞧老太太,我也該去請安了,沒的叫人說我不懂禮數。”
梅妝與丹煙服侍紅繡換了身淺藍色的襖裙,爲紅繡少上了些馨嵐居的胭脂。
紅繡拉開妝奩下層的抽屜,想拿出太皇太后賞的那套頭面選一支釵戴上,誰/sss/抽屜竟然空了
“誒?梅妝,太皇太后賞給我那套紫金白玉的頭面哪兒去了?我記着我就放在這裡頭。”
梅妝聞言一怔,“/sss/,您的妝奩匣子我們都未曾歸置過,您放在哪兒那就是在哪兒了。頭先您吩咐我們歸置/sss/,我們也只是講妝奩外頭擦乾淨,裡頭都沒打開來瞧。”
“嗯,我/sss/了。”紅繡將三層的抽屜都打開,找了半晌也沒看到那套頭面,回身又將屋子裡頭翻了個便。
本來還有些焦急的心,在翻找的過程中安靜了下來,最後回到梳妝檯前隨意抓了鳳鳴釵簪子上,看向面色凝重的三婢女/sss/你們確實沒瞧見?”
梅妝、丹煙和凡巧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sss/,奴婢指定沒瞧見的。”
……
“好了好了,快些起來,我並非疑你們,只是要確定一下罷了。”紅繡扶着三人起身,道/sss/能確定不是我的人動了,那便行了。”
丹煙平凡的面容呈現疑惑之色,隨即恍然,“/sss/,您要……”
“嗯。”紅繡點點頭,道/sss/丹煙,你去將蘇媽媽和花兒朵兒都叫來,咱們院裡旁日也沒有別的人來了,我且先問問她們。”
“是。”
蘇媽媽進了紅繡閨房的時候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道還沒入門呢就頗大的架子,將來若是三少爺接了商府,紅繡做了主母,還有他們下人的好處?
“給紅繡姑娘問安。”
即便心中不滿,蘇媽媽仍舊笑着行了禮。
花兒與朵兒兩個小丫頭旁日在外頭做粗活的,只有頭一日見過紅繡一次,此刻緊張的不行,諾諾的行了禮,便低着頭不敢再擡起了。
紅繡端坐於牀榻前,頭上鳳鳴釵的流蘇微微搖晃,聲音平靜的道/sss/蘇媽媽,花兒,朵兒,今日我只有一事要問你們,太皇太后賞給我的那套白玉紫金的頭面,你們可曾瞧見了?若/sss/在哪兒,直接的知會我一聲,此事就此作罷,我也不想鬧的雞飛狗跳,惹的旁人覺着咱們馨苑的人作風不正。”
花兒和朵兒聞言一驚,連連擺手/sss/姑娘,奴婢沒偷。”
“奴婢若是偷了,就叫天打五雷轟了去。”
蘇媽媽不悅的皺眉,暗罵紅繡沒事找事,哼了一聲道/sss/紅繡姑娘,容/sss/子我說句話兒,您的那套紫金白玉頭面,奴婢可是見也沒見過的,是不是姑娘貴人事忙,戴到何處去忘了帶/sss/?還是掉在哪兒了?”
“大膽蘇媽媽,你說的是/sss/話”
梅妝氣結的怒斥一聲,她前一句暗指/sss/不守婦道,後一句又在說/sss/丟了簪子隨意誣陷,簡直可恨
“梅妝,退下。”紅繡擺擺手。笑着站起身來走到蘇媽媽近前,頭上鳳鳴釵因行動而悠長低鳴。
“蘇媽媽此言,便是說您也沒瞧見了?”
“嗯。”紅繡笑道/sss/既然如此,花兒,你去外書房請三少爺來一趟吧。”
“奴婢這就去。”
花兒飛奔而去,紅繡悠哉的坐在湘妃榻上品着才沏好的明前茶,梅妝、丹煙和凡巧分立她身旁,面前站着的只有蘇媽媽和朵兒。
頭面丟了,紅繡不是不急,畢竟此物乃是太皇太后賞賜,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後果不堪設想。但她覺着現在急也沒用,不若好好的調查清楚,事是在商府出的,她一個客人,找主人來解決就是。
不多時商少行便帶着商福全等一應下人匆匆趕來,進門見了紅繡面前的一番陣仗,問道/sss/花兒說太皇太后賞賜的頭面丟了?”
紅繡站起身來至商少行跟前,點頭道/sss/我幾日皆忙着繡活,很少打扮,今日打算去給祖母請安,誰料拉開妝奩匣子/sss//sss/不翼而飛,我的人是沒動的,三少,事出在你府上,還請你幫着仔細找找。”
紅繡句句咬住一個理字,商少行想拒絕都不成,紅繡雖然是他未過門的/sss/,可現下畢竟是商府中的客人,人家說/sss/丟在他府裡,他不出馬誰出馬?
“莫急,此時交予我來辦吧。”
商少行應了一聲,便吩咐了出去,太皇太后賞賜的頭面丟了可不是小事,不只是馨苑,所有的院落皆要仔細搜查。沒有旁人來,/sss/定是府內的人摸去的。
一/sss/,偌大的商府被鬧了個雞飛狗跳,各院的管事接到商少行的命令,均帶着人挨間屋子搜查。
馨苑裡當然也不會放過,花兒朵兒的房間,梅妝、丹煙和凡巧的房間,以及蘇媽**房間都列在搜查範圍之內。
紅繡與商少行一左一右端坐於圈椅之上,靜等着消息。
不多時,就聽後院傳來福全兒的聲音/sss/少爺,少爺,/sss/找到了”
商少行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道/sss/在哪兒找到的?”
“回少爺,我們在蘇媽媽房裡找到的,她給縫在包袱裡,壓箱子底了。”
“刁奴”商少行蹙着好看的眉,蒼白的嘴脣緊抿着。
一旁蘇媽媽一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宛若殺豬,急切的叫道:
“三少爺,奴婢冤枉啊紅繡姑娘的臥房奴婢進都沒進過,我冤枉啊”
商少行坐在圈椅上,給福全遞了個眼神,商福全立即領會意思,上前一步指着蘇媽媽罵道:
“住口我商府是短了你的吃喝還是少給了月錢?主子的/sss/你敢隨意亂動?你還成日教習下人,自個兒首先就不守規矩少爺,這等刁奴犯了家規,就該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