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就是雕塑。
如果這個房間裡的牆壁,真的是山壁的話,那麼這個雕塑就是依山而建的,用山石。
只不過雕塑的是如此栩栩如生,不得不讓我想起了,那個我拿出寶石來的小盒子。上面坐着的新娘是如此的真實。
當時我認爲,那個新娘很小巧,所有的關節又是能夠活動的,那個把她雕刻出來的,手到底得是多麼的靈巧啊
可是現在,在我面前的這個雕塑,是如此的壯觀。
雖然雕塑的本身看起來奇奇怪怪的,但是那麼大一個雕塑,可想而知是多麼大的工程啊我站在那個雕塑的面前,和她的腳趾差不多大小。
人總是在這種時候,能夠彰顯出特別微不足道的一面。
這個雕塑我從來沒有見到過,在我的認知裡,也沒有什麼童話故事裡,有這樣的人物總之我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奇怪的東西,並且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剛剛是她在跟我說話嗎
我不能夠確定。
因爲單從雕塑來看的話,她單單是個雕塑而已,她的面部,雖然是能夠看得清楚清晰的,但是並沒有那種能夠活動起來的真實感。
這個雕塑是宏偉的,卻是實實在在的死物。
那麼說話的到底是誰呢
在霧氣消散了之後,我就開始來回找尋起來。偌大個廳子,除了那兩個琥珀一樣的東西,我看不到任何一個活物。
當然了那兩個琥珀中間雖然看起來有東西,可也不像是活物。
這裡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疑惑地往周圍掃視了一圈,在霧氣整個散光了的時候,突然,就在供臺前,我看到了一個背對着我的,跪着的女人。
從背影來看,女人的年紀就應該不算很小了,並且怎麼看,都覺得那個女人,有點熟悉啊。
女人跪在那裡很虔誠的在祭拜着雕像,口中還唸唸有詞,聽起來“卟嚕卟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在她的身邊,一個女人被五花大綁的捆在那裡,表情很是痛苦。
那個女人明顯已經看到我了,所以她瞪着驚恐的大眼睛,企圖得到我的幫助。
是老夫人和大夫人,她們果然在這裡。
我往前走了幾步,老夫人頭也沒有回的對我說道:“我想你在那裡就好了,走過來也是沒有必要的,你會褻瀆我的神靈。”
“你的神靈”我不知道她在說誰,難道是這個巨大的雕塑不成
老夫人微微一笑,接着說道:“對,她很壯觀,不是嗎”
“你的神靈,就是這個雕塑”我再次問道。
老夫人沉默了一秒鐘,大吼一聲:“放肆我的神靈怎麼可能是雕塑她一直在跟我說話,我聽得到她的聲音她是存在的,她是無處不在的,她是非常厲害的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明白,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簡直是放肆”
在說到關於“神靈”話題上的時候,老夫人顯然有些暴怒了。
“這裡擺放着這麼大的供桌,當然是獻給神靈的,我當然是有神靈的,每個人都要有信仰。信仰的力量是很強大的,神靈也由於你的信任而會愈發的光彩,愈發的顯靈。你想要的一切,一切,只要虔誠的祈禱,都會有作用的。”
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神靈,能夠幫助老夫人到如此的程度,好像就是她的專屬保護神似的。
“所以說,你的願望是什麼永葆青春嗎”我蹙眉說道:“可是你並不是因爲神靈的保佑才能夠一直年輕,不,是越來越年輕的,而是因爲使用了一些手段不是嗎似乎在這件事情上,你的神靈並沒有幫助你多少呢。”
對於我一直如此的詆譭她們家神靈的行爲,終於惹怒了老夫人,她轉身面對着我,一臉的怒氣。
我覺得,老夫人的臉似乎要老一些了,皺紋都出來了。
我一直認爲老夫人是那種保養很好的女人,皺紋很少,年齡看起來不過不到六十歲。後來知道她都快二百歲的時候,的確是受到了不小的震驚。
可是現在的老夫人,看起來起碼有十歲了,她老了不少。
從我震驚的眼神中,老夫人就知道了自己的臉,肯定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但是她還是強打着精神,選擇非常有氣勢的看着我。
她還是穿着旗袍。
那種貼身剪裁的,很是合適的旗袍,上面刺繡着大大的牡丹花,那牡丹花都快要活過來了,據說是最好的手藝人給她做的。
這讓我不得不想起了八耳。
八耳不肯給我做衣服,但是相傳只有是有錢,她明明都可以做的,可是她說,她那裡沒有合適我的衣服。
我知道肯定是因爲蘇柔和我長了一張同樣的臉,而尤曉曉是八耳的親生姐姐的緣故。
老夫人的脖子上掛着一串玉石串起來的佛珠,手中還拿着一串東西。
她手中拿着的那一串東西看起來髒兮兮的,黑布隆冬的,好像很多幹澀了的血跡滲透在裡面了一樣,摳都摳不下來。
我不得不再一次想到了夜,我的青銅鈴,當初我拿到那個鈴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效果。
也就是說,老夫人手中的那個東西,也是靈器,也是被陰血養起來的東西。
我又擡眼看了看雕像長長脖子上的東西,和老夫人手中的那一串特別的相像。
我是沒想到,這個雕像是被老夫人當做佛祖在供奉的,我更沒想到,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佛祖,什麼神靈。
這麼說起來,我的身上還穿着旗袍呢,雖然腳上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被我踢到了哪裡,怪不得我覺得走起路來順快多了。
“如果你非要這麼說得話,那麼我的貢品桌上,又要多一個祭品了。”老夫人平靜地看着我。
其實她也不算是特別的平靜,她的呼吸明顯變得有些急促,看起來就像個老奶奶。
由於旗袍的規格是按照她年輕的姿態來準備的,所以現在的她穿着旗袍,總覺得少了幾分氣勢。
畢竟她已經開始駝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