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很大很大的悶雷在我的頭頂炸開了,聲音震耳欲聾。
好像我腳底的那個東西特別的害怕雷聲,在炸雷落下沒有一秒鐘的功夫內,它又開始跳舞性的拼命扭動起來。
我突然就明白了,喚醒它的不是別的,是從昨晚開始就沒停止過的雷聲。
腳下的東西劇烈的翻滾着,猛得一個翻身,差點把我從泥漿中翻到地底下,我拼命地抓住了手邊的一個東西,發現一手的黏糊。
嚇得我下意識的鬆了手,整個人陷在了泥漿中,而周圍的泥漿正在往中間劇烈的收縮,我馬上就會被一大坨泥漿捲到最中間去。
我好似聽到了躲在泥漿中的大傢伙,低低地嘶吼聲,從那聲音中判斷,應該不小。
好多泥漿蓋到了我的身上,馬上把我埋在了中間,儼然要活埋了我。
我快速地翻身摟在了那個露出來的東西上,可是它太大了,我根本抱不過來,根本借不了力,只能再次被甩入泥漿中。
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中,別說刺破了手指抹在脖頸上召喚莫離了,我身上一大坨的泥漿,甩都甩不下來,並且身體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完全處在各種無力的狀態下。
終於一股窒息感傳了過來,我感覺到了血氧的狀況,嘴巴和鼻孔都被泥漿堵得死死的,看來剛剛能夠在泥漿中喘息,那完全是一個誤會,眼皮很重,我終於還是暈死了過去。
耳邊的聲音很嘈雜。
彷彿置身在一個菜市場中。
並且還是有起碼一千多個人的菜市場,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讓我覺得腦袋很痛。
能夠明顯的感受到眼皮的跳動,和周圍光線的強度。
我悄悄地睜開了眼睛,往周圍看了看。
我發覺,我是無法動彈的。
好巧,我周圍有好幾個無法動彈的,如同兵馬俑一樣的存在,並且我們幾個形態各異,非常的滑稽。
我想笑,但是根本笑不出聲。
我們都以石膏的形式,或躺或站的呆在這裡,簡直就是幾尊藝術品。
如果我還活着的話,估計他們也還活着呢吧。
我眨巴了幾下眼睛,發現除了眼睛,我好像沒有能夠活動的部位了。
我的胳膊一上一下的彎曲着,腿成“O”字型,好似在跳什麼搞笑的舞蹈一樣,也是讓我哭笑不得。
“唔,醒得蠻快的麼,生命力頑強,跟我養得那幾十隻蟑螂,算是有得一拼了。”
因爲耳朵被堵着,所以響起的這個聲音時遠時近,而我彷彿被悶在了甕裡。
“我切開了那隻蟑螂的腦袋,扯斷了它的腦神經,它竟然還活了兩天呢。”
“我又把一隻蟑螂的腦袋,撞在了一個被我揪斷的瓢蟲身上,唔,竟然也活了大半天。”
我怎麼感覺這位說話的人,很是呱噪,並且我不太喜歡。
“你說,我要是把你的腦袋揪斷的話,你能活多久?”
“砰!”
“嗡……”
只感覺腦袋被什麼東西重創了一下,耳朵馬上響起了嗡鳴聲,整顆腦袋好似西瓜一樣,馬上就要爆炸了,我保持着那個獵奇的姿勢,倒在了地上,胳膊上的一丟丟泥漿脫落了。
很悶,很痛,我確定我的鼻子正在流血。
但是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眼睛幾乎是睜不開的。
剛開始我以爲是我的眼睛壞掉了,後來我才發覺,是陽光太大了。
我如同躺在太陽的正下方,肉都快要被蒸熟了,大概最近喝了太多的新鮮果汁,我聞着自己有股子甜鹹的味道。
還挺可口。
一顆小腦袋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遮住了大半的陽光,我微微眯縫起了眼睛,看到了一襲熟悉的白色藍邊長袍。
他揹着手,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冷冷地看着我,說道:“沒用,連山都上不來。”
那麼我在哪裡?他又爲什麼在這裡?泥土裡的東西是什麼?不下雨了?我脫離危險了?
我往周圍找了找,發覺一片荒涼。
地是裂紋的,樹是沒有的,更不用說別的什麼了。
“你肯定在爲我的帥氣出場尖叫,不過感謝的話就算了,畢竟我是來接收玩具的。”李凌白,李家的毛頭小孩子對着我咧着嘴巴笑了笑,露出了缺着大門牙的小牙齒。
畢竟乳臭未乾。
我擡手抹了抹流着的鼻血,發覺身上的泥漿都變成了碎片,我已經脫離了泥漿的束縛,不再是一個石膏像了。
而周圍那幾具,明顯還是。
“怎麼……回事……”我開口問道。
李凌白揹着手,冷冷地看着我,煩躁不堪的說道:“你問我怎麼回事?我還想問問你呢!”
他說着就要發火,被身旁的那個男人攔了下來。
男人長得柔柔弱弱的,臉色比較蒼白,身上穿着的白色袍子,更彰顯着他的無力感,他的行爲很是孱弱,怎麼看都像個姑娘,走路都費勁了,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跟出來,總感覺他應該在牀上好好的躺着,被人服侍着,像個多病的大少奶奶。
“你們沒來之前,這裡不是這樣的。就是這兩天,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氣候時好時壞,熱的時候高達五十多度,冷的時候零下三四十度,不然就是大暴雨和冰雹,不然就是惡劣的陽光,普通人活不下去,靈力稍欠一點的人都不行。靈獸和精怪們爭相往山上跑,山下變成了荒蕪之地。要問怎麼回事,我們真的很想問問你們,是做了什麼。”
陰柔的男人開口說話了,我眯縫着眼睛望向了他,總覺得他長得似曾相識,卻又說不準到底是誰,他的五官一點血氣都沒有,渾身蒼白,雖然陰柔,聲音和正常男人無異,所以看起來更加的詭異。
“不用和她多說太多!把這些人全部都搬運回去,趁着那幾個老頭子還沒發現,趕緊地把這些事情解決了,不然他們又開始嘮叨了,我聽着就煩!當初給你們鑰匙,本想要讓你們到達山頂的,沒想到你們倒好,直接把山給翻了個個兒,幼稚!”
李凌白非常氣憤的在旁邊大喊大叫,被一個五六歲的小孩說幼稚,我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