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一個細節。
我們三個坐在李央的小屋子裡時,欣戚完全是忽略臭道士的狀態,而每次他跟我C科打諢,我都會還擊。
欣戚曾經說過,李央每次都會把我的智商拉低,然後再用他的經驗打敗我。只要是在口舌之快的問題上,就沒幾個人能夠勝過他。
欣戚說李央只有嘴巴功夫厲害,而李央卻拍着胸脯反駁說,他在牀上也如魚得水。
我明顯的看到欣戚臉紅了,顯然她說得話被李央誤會了。
我尷尬地坐在那裡,不知道是應該走開,還是應該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問題就是,李央是一居室的房子,臥房被他當成了雜貨間,所有的東西都在客廳,我躲也躲不開,只能厚着臉皮坐在那裡,端着碗筷淡然的看欣戚怎麼收拾李央。
那次欣戚差點用她賊快的手術刀,幫臭道士剃個禿瓢,讓他成爲史上第一個光頭道士——這裡不得不穿C一句,李央說過,頭髮是道士的資本,幾乎沒有一個道士是禿頭的。
我突然覺得,對付道士的殺手鐗就是剃光了他的頭髮。道士最大的心病,大概就是脫髮成爲地中海。
難道欣戚是這個意思?
我乜眼看了看李央,猛吸了一口氣,憋足了勁頭地說道:“臭道士你倒是快想想辦法啊?你沒聽到她說時間到了嗎?”
“管我什麼事情?”李央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屑地說道:“你身爲坐着的,就是傳說中的鬼王好麼!鬼王耶!鬼王都在這裡,要我一個道士幹嘛?更何況我連鬼王都對付不了,我身爲一個道士,被他給制伏了,我……我容易麼我……”
“你還好意思說呢,怪不得人家商冉覺得你就是個智商低下的,你身爲道士,連只鬼王都應付不了,還爲他所用不說,天天耀武揚威的好似找到了個大靠山一樣,你身爲道士的尊嚴呢?”我從鼻尖裡發出聲音來,尖到我自己都快要受不了了。
這手Y陽怪氣的強調,簡直得到了李央的真傳啊!
李央做恍然大悟狀,直勾勾地盯着商冉說道:“哎,我說對面這位小姐,我好歹也是前李家掌門人,以你的學識,不可能不知道李家吧?你竟然是這麼想我的,這非常不對啊!你是不給李家面子!”
商冉本來就對我們的吵架很不屑,沒想到李央突然說到她的頭上。
她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說道:“李家?呵呵,不值一提。”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李央馬上變身成爲了老婆婆,苦口婆心的說道:“怎麼說我們李家混跡江湖那麼久,就算沒有功勞,也有年限不是麼。你再怎麼厲害,也算是江湖後輩。不說別的,就以我們李家的人頭算,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你……”
商冉斜眼看着李央,並沒有打算理會他。
“對,沒錯,從你跳大神開始,人家對你就是非常不屑的態度。你製造出來的幻想,人家都能夠隨隨便便的出入呢,說抹殺一切就抹殺一切。”我火上澆油的說道:“倒是你,還拿出了什麼看家本領,我看你就是個跳樑小醜。”
“喝!還跳樑小醜,你當你多麼有文化吶,說得這麼文縐縐的,欺負誰聽不懂啊?”李央,一位三十歲的大叔,不拘小節,鬍子拉碴的,平常是能說,不過都很呱噪。關鍵時刻裝娘炮倒是很像,若不是身體被束縛着,估計蘭花指啊、小扭腰啊,小白眼翻的麻溜溜的啊,都冒出來了。
不知道欣戚到底是不是這個意思,反正我和李央已經把看家的吵架本領拿出來了,吵得是吐沫星子亂飛,說話各種不經過大腦,房間裡一時之間被我們兩個的吵鬧聲塞滿了。
商冉一邊聽着我們的吵罵聲,一邊不安的擡頭看着鐘錶。
我和李央已經吵了一會兒,我都快要沒勁了。時間起碼又過去了五分鐘,可顯然沒有任何的動靜。
商冉沒有等到她想要等的人。
這和剛開始的設定不一樣。
而根據商冉一直叫囂着的她的智商和手法,欣戚卻在我和李央吵得正在興頭上的時候,坐在那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由於我和李央正在吵架,我們兩個誰都沒有看到,她是什麼時候閉上眼睛的。
等我們兩個同時轉頭的時候,就發覺她直挺挺地坐在那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欣……欣戚……”李央的嘴脣在明顯的抖動着,以欣戚那種女王般的性格,李央絕對沒有想過,會有一天看到,她比他先走。
我曾經問過李央,對於欣戚,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李央就教育我,有種感情呢,叫做戀人未滿。他和欣戚絕對是有感情的,沒有感情不可能總睡在一起。
可是他想要大膽的往前邁一步,而欣戚卻總是退縮。
李央知道欣戚的心裡,還放不下那個曾經的男人,那個曾經娶了她師妹相依的溫柔男人。那個站在那裡,陽光自然來的暖男。
李央是不一樣的,不論是從外表,還是從性格上,和那個男人有着本質的區別,他們兩個人根本就無法比較,因爲你無從下手。
欣戚的迴避,李央看在眼裡。經歷過那麼多大風大浪,說他不是浪子,那是假的。
所以李央知道,欣戚一方面想着那個男人,另一方面是怕見過“大世面”的臭道士後悔。
她在給他們兩個機會。
不過李央堅定的和我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如果我死了,我相信最後幫我收屍的,一定是欣戚。
但是現在,欣戚在我們面前閉上了眼睛。
我仔細地看着她的小腹,她那麼的柔弱,穿着的哥特裙子又是束腰的,可我偏偏看不到她小腹的起伏。
欣戚似乎……真的不再呼吸了。
所以她最後給我們的提示,竟然是爲了讓我們不要看着她死?!
竟然是爲了這個?!
我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樣的設定,“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我知道,我的哭聲此刻特別的沒出息,好像小孩子的玩具被搶了一樣。
倘若我現在能夠動彈,一定會坐在地上沒出息的打滾、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