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傷勢很嚴重,也不知有幾日了,黃綠的膿水向外淌着,發出一股難聞的臭味。若是再耽擱一二日,恐怕便救不回來了。
周無憂小心的將小白抱起,返回“貢院五號”。這一次小白已經沒有拒絕的和躲開的力氣,小腦袋歪歪的搭在周無憂的肩膀上。
周無憂用清水將小白傷口及周身都擦拭乾淨,開始清理傷口處。將短刃在火上燒了燒,然後一點一點用刃尖將化膿的腐肉挑出來。這個過程周無憂很小心,很緩慢,可小白仍然疼得全身隨着周無憂的動作顫動。也許是它知道周無憂在給他清理傷口,又或許它已經沒有力氣掙扎和反抗,總之,這一次清理傷口的過程中,它的表現十分乖覺。
傷口中『露』出鮮紅的血肉後,周無憂取過幾片獨角羊用來擦蹭傷口的葉子,將其搗爛,敷在其上,然後又用洗淨的樹葉將傷口處包紮起來,做成了一個繃帶的樣子。
外傷清理完畢,小白早已昏睡過去,身體極度虛弱,若是放到前一世,便該當打點滴補充營養,維持體力和精力了,可這些東西,周無憂沒有。?? 鴻隙4
但是,周無憂有內力。放在那一方世界,以內力療傷是非常普遍且效果極好的方式,不知道在這個真靈界如何。但無論如何,試一下總不是什麼壞事。
他運起內力,以柔和之極的力道,緩緩透入小白體內。然後他忽然發現了自己輸過去的內力出現急速流失的現象,於是趕緊收功,停了下來。既然小白的身體吸收內力,那麼,如果是靈力呢?
取出一顆黑蝠獸核,他想了想,怕對小白的衝擊太大,又掰成兩半,將其中半粒送到小白嘴邊。他本想上點手段強行給小白喂下,不想,昏睡中的小白鼻子抽搐了幾下,閉着眼睛舌頭一卷,便將這粒獸核吞了下去。
周無憂一喜,卻也不敢再喂,只是守在一旁,每隔大約半日工夫,便喂小白半粒獸核。事實證明,這種醫治方法是非常成功的。第二天小白就從昏睡中醒了過來,雖然體弱無法動彈,卻睜大了眼睛仔細打量周無憂和這處新的洞府。再過一天便已經能夠起身,自己蹣跚着找水喝。到了第三天,小白已經來到“貢院五號”的廚房兼餐廳,毫不客氣的叼了一塊洞壁上掛着的薰魚乾,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見小白能吃能喝,周無憂徹底放下心來,爲讓小白早點好轉,他又堅持餵了三天獸核,纔算罷手。
六天工夫,六顆黑蝠獸核,讓小白徹底恢復完好,跳越之際,似乎比以前還要靈敏迅捷許多。也因爲這六天的共同相伴,小白很自覺的在“貢院五號”留住下來,並且把自己的新家安在了廚房間餐廳裡。
一人一貓的關係終於親密起來,周無憂可以隨意撫『摸』小白,而小白也對周無憂有了幾分依賴,每次出去之時,都會在周無憂身旁前後左右蹦躂,偶爾也會竄上週無憂的肩頭趴下小憩。周無憂的寵物養成計劃宣告成功,債主和債務人的關係也終以債務人賣身投靠而解除
對於小白的傷勢來歷,周無憂做過分析。從傷口的形狀來看,他想起了東三裡處洞窟中長着巨大獠牙的野豬羣,而事後從小白的表現來看,似乎也側面證明了自己的分析和推斷,每逢經過那處洞窟附近之時,小白便會身子繃直、如臨大敵。
這個世界不需要證據,周無憂的分析和推斷就等於認定和宣判,既不需要目擊證人,也不需要證據採樣,直接執法就是。但是,執法難這個老問題,比上一世還要嚴重得多。因爲執法對象一般都會暴力抗法。
除了給小白報仇雪恨外,周無憂需要嚴格執法的另一個理由很迫切,他需要獸核。十七頭野豬很駭人,但是十七顆獸核卻很誘人。想想山澗中那頭大犀牛的獸核……就算這羣野豬的獸核不如大犀牛,但應該不會差多少!周無憂嚥了咽口水。
嚥着口水的周無憂開始了長考。
野豬的衝撞力很強,再加上鋒利巨大的獠牙,所以戰鬥力相當高。
它們還有一個特點就是速度非常快,這也得緣於它們四肢的粗壯。
最後,野豬羣的數量很多,而且行動之時也是羣體出動,少則五六隻,多則七八隻。一旦被野豬羣圍上,生還的機會非常小。
所以,周無憂制定了一套詳盡的戰術。
其實,以周無憂現在的狀況而言,他已經擁有了消滅野豬羣的手段了,而且這種手段還不止一個。這個狀態是在他具備了可以有效使用的工具之後出現的。要不怎麼說人與動物最根本的區別在於,人會發明和使用工具呢?
雖然手段很多,但仍然要謹慎選擇,不僅是因爲這次捕獵依然存在風險,關鍵是貪婪的周無憂除了獸核之外,野豬身上的其他部分他也不想放過。巨大的獠牙、完整的野豬皮,還有大量的豬肉!
可以說,在不知不覺間,努力向上的周無憂對自己的要求,越來越嚴格了。
所以,最開始還是考察地形。他選擇了將戰場放到離野豬洞不到一里的一條山路上。這條山路一側是懸崖,向上的絕壁,另一側依然是懸崖,向下的絕壁,通道很窄,可以有效避免被野豬圍攻。?? 鴻隙4
同時,在山路和野豬洞之間的一里地,崎嶇不平,尤其因爲上山的緣故,野豬羣得衝刺速度將會極大降低,便於自己逃跑。爲了以防萬一,他在這條上山的路途上親身驗證了一次,充分運用牛筋索的彈力,將自己快速拉動和擺『蕩』起來。對於部分既沒有山石可以勾索,也沒有大樹可以擺『蕩』的開闊地段,他則專門從附近砍伐了幾根原木,深深埋入地下,以方便到時候可以借用。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激怒野豬羣了。爲了達到最大激怒效果,他甚至帶上了小白,他也相信,只要不被野豬羣圍住,以小白的速度,直線上逃跑是毫無問題的。
一根火把,大白天的,堂堂而皇之飛入了洞窟中。野豬羣憤怒了,五頭野豬嚎叫着衝出洞窟,認準肇事者的方位撲了過來。
周無憂扭頭就跑,小白受心裡因素的影響,逃跑速度比他還快!
周無憂的輕身功法雖然快捷,但比起野豬的橫衝直撞仍然顯得慢了些,跑了幾十丈遠,便被逐漸接近。所幸此刻路途開始向上,地勢逐漸加高,那些野豬的衝刺速度也迅速放慢,並且終於停了下來,喘着粗氣瞪着前方的肇事者,不甘的轉身回頭。
他們打算放過這個討厭的傢伙,可週無憂卻不打算就此偃旗息鼓。他俯身撿起一塊石頭,直接扔了過去,砸在一頭野豬的背上。傷害爲零,但卻再次成功的挑釁野豬羣得手。野豬們的火爆脾氣再次被引爆,奮力揚蹄,繼續上衝,並且這一次的速度又快了三分。
周無憂幾次都被野豬的獠牙接近到了屁股上,卻見他揚手一甩,一條牛筋索飛出,掛在樹枝上,身子騰空而起,向前擺『蕩』,數次堪堪避過了被爆菊花的危險。
然後,周無憂站在山道中間,滿臉壞笑的盯着衝到眼前的豬羣,手中的藤索一扯,山頂上響起滑輪組飛速轉動的“吱吱”聲,山路上埋設的幾根藤蔓忽然暴起,將五隻野豬硬生生趕下懸崖。
從十多丈高的懸崖上摔下來,這些野豬就算在皮糙肉厚,也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