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對陳東非常滿意,重重表達了自己對陳東的敬佩之情,忽然說道:“爲了避免尊府上幾位親人的安危,不如就請您的父母,直接住進皇宮來,這樣,你去前方,也會更放心一些。”
陳東面露微笑:“太子殿下,這就不必了吧,在武皇的庇護之下,陳氏一族,現在已經是帝國前幾的大家族,族中雖然還沒有武王級的高手,但是武候級與武爵級的武修,已經有十幾位了,應該會保護我父母的周全的,在下謝過殿下的關懷,我家人暫時就不勞太子掛念了。”
太子殿下鄭重搖頭:“我決不能再看到有人傷害陳武王的家人,既然貴親人不願入我皇宮,我可以多派一支虎衛,護衛在老人身邊,決不能再有人打他們的主意,上次的大秦強者來襲,我知道後,痛心疾首,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
陳東微笑說道:“其實,殿下,我來此之前,家族已經開過會議,我建議一部分族人,遷往星雲宗山下的小鎮居住,那裡,纔是真正安全之所,至於我的父母,我另有打算,不敢勞動太子殿下的。”
“哦,”太子一怔,微皺眉頭,沉吟不決。
“陳東,看來你對我還是有成見,我知道,石頭城一事,你與魯氏一族的爭執,本殿下處事不公,一直沒有上門謝罪,在此,本殿下,向你致歉!”太子說完,站起身來,對着陳東微微躬身。
陳東怔了一下,目光轉到了一邊的更夫與蕭神機的身上,目光平靜。
兩位老人,眼中也是愕然一片,詫異地看了眼殿下。
陳東出征在即,太子突破提出要保護他的家人,這本身就是一種軟禁,看來太子對陳東並不信任,要用這種拙劣的手法,將陳東約束一下。
但陳東早不是當年的鄉下少年,更不是石頭城那個毫無根基的蠻橫小子,他現在的身份,已經大商帝國的一代武王了,而且,陳東明確說過自己可以出戰,要這種情況,有必要弄這些噁心手段麼。
現在,更是用一個歉意的重禮,來逼迫陳東就犯,兩位強者臉上詫異之後,就感覺事情要糟。
果然,陳東面對着一代太子殿下的行禮,坐在那裡,連站起來行禮都沒有,只是端起面前的水杯,淺淺地喝了一口,然後緩慢而平靜地說道。
“太子殿下,這又何必,當年之事,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早已經忘記了,現在提起,是要微臣謝罪麼。”
“哪裡,本太子一直有愧疚之意,此時提起,只是藉此機會,表達你的歉意,希望陳東武王明白我的一番苦心,你我君臣同心,什麼樣的強敵,都不要話下,至於陳武王的家人,我會傾全力保護好他們的……”
“打住。”陳東慢慢起身,衝上座的太子拱拱手,“殿下,當年之事,您如果不提我早已經忘記了,現在提起來,陳東忽然覺得家族有許多事要處理,恐怕近期很難到廣凌去,請殿下收回武王封爵,另派他人吧,
請殿下放心,陳東剛剛殺了大秦帝國的三位武王級人物,起碼大秦帝國是不會接納我們的,我們不會叛入敵國,如果還不放心,就請放兵馬過來,陳東接着就是了,我的家人,只能由自己安排,自己保護,石頭城一事,決不能第二次再現,對不住殿下,陳東告退了。”
陳東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上座的太子殿下,一張臉頓時鐵青。
下面衆大臣中,有人喝罵了起來。
“大膽陳東,敢如此胡言犯上,不怕王法麼。”
陳東目光凌厲,掃了那個一眼,那個人中覺得腦袋裡轟的一下,一道雷霆般的意志,橫掃而過,頓時人如雷擊,坐在原地,忽然七竅流血,倒地不起。
“陳東,你這是何意,大商何處虧待你了麼!”太子忽地站起,高聲喝道。
陳東回身,淡淡說道:“太子,陳東話符前言,陳氏得過我大商的庇護,家族受難之時,五大強者幾乎同時出手,將雲嬌嬌趕出陳氏,陳氏一族,歷代都是大商子民,更對大商有魚水之情,陳東於情於理,都不會袖手旁觀,只是殿下,我陳東對殿下不放心,不想當年的石頭城之事再次上演,
因此,來此之前,我就已經作出決定,家族外遷出一部分,爲家族多求幾處立身之本,殿下,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陳東已經決定這樣做了,您要是不橫加阻止的話,家族外遷之後,陳東會依言前去廣凌助戰,殿下如果阻攔,陳東不惜一戰,請殿下訣擇。”
大殿上,頓時極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陳東的所言所行,在他們的眼裡,與造反幾乎無異了,這樣當堂與太下相抗,帝國有史以來都是罕有之事。
但是,國家安危之時,太子竟然提出要以家人爲質,這種事情,確實讓人難以接受。
殿下的羣臣,有的憤然,有的釋然,有的默默無言,靜看事態變化。
實際上,家族外遷這種事,哪個家族都留有後路的,特別是,越是高級家族,越是早爲家族做好打算,但是,象陳東這樣,直接明告訴太子,你別管我家的事,你也管不了我家的事,等於是當着羣臣的面,狠狠地給了太子殿下一記耳光。
扇得他臉面無存。
太子殿下鐵青着臉,內心掙扎着,幾次想揮手喝令殿下武將,將陳東當堂斬殺了,一解心頭之恨,但是。一想到陳東剛剛說得明白,他剛剛斬殺過大秦帝國的三位武王,而且,這個消息早就傳過來了,證實確是如此。
試想,這大殿之上,除去陳東的兩位老師,誰有本事,真的能留下他來。
就算兩位老師會動手,真的能留得下來他麼,武王級的戰鬥,陳東也許打不贏,但是逃出宮去,是誰也攔不住的,另外,他如果想斬殺自己,這裡恐怕無人能擋。
太子殿下心頭念頭狂閃,就是不敢揮出這支手去。
陳東在等着他的態度,君臣中,忽地有人站了起來,狂聲喝,“陳東,你想造反麼,我就這宰了你這叛逆。”
忽,一位大武候,忽地在殿下站了起來,渾身靈力波如濤涌動。
陳東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回手就是一指點了過去。
自己入殿之時,只一心想着出征廣凌,確實沒有把石頭城什麼亂七八糟的的事情,放在心上。
沒想到太子殿下,忽然提出在以自己家人爲質,這才令陳東猛然警醒過來,自己遠行爲戰,家人其實處在危險之中,至少這個太子殿下,就一直沒對陳家有過好心。
此人其實是陳家的最大禍害。
自己現在,已經在暗罵自己糊塗,家族是說什麼也不能放在這位太子殿下身邊的,令外,他對於自己遠征廣凌的事情,立刻就推翻了。
“麼的,幫你皇家穩住江山,不等於是幫這位太子殿下,坐穩江山麼,他在位上一天,還有陳氏的好處麼,陳東修爲精進,凌駕與帝國之上還好些,如果自己有什麼不測,家族立刻就會傾覆,
這位殿下,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算了,老子不去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斬殺我,笑話,你一個小小的太子,什麼膽子,敢斬殺了諸元的弟子。特別是在這個時候。”
所以,陳東這時對一位武候出手,並沒有覺得了不得,而且激憤之下,絲毫沒有留手。
一指湮滅一出,大殿上,同時涌起三股可怕至極的靈力波動。
其中一道就是來自洪武大院長更夫,他的強大靈力波,在太子殿下身前,佈下一道銅牆鐵壁,萬物難傷。
而老道蕭神機的一道符意,卻是覆向陳東的這一指,想將這滅殺一指,擋下來。
要知道,這是朝堂,當堂斬殺重臣,就是死罪。
陳東的湮滅一出,大殿上,立刻有無數的世界起起落落,明明滅滅,最後一刻,世界在所有人的面前消失。
轟……
指光過去,狠狠地撞到一片符意之上。
蕭神機蒼老不堪的臉上,現出一份蒼白了。
全身微抖。若不是陳東最後收回了湮滅之意,這位天命不久的老道,恐怕就會傷在了陳東的手上。
蕭神機救下了一朝的重臣,陳東的一指,最終被老道擋了下來。
要知道這一指,雖然是奔一人而發,但是,所有的幾十位文武大臣,都跪坐在那裡,這一指過後,估計能活着的,沒幾個人了。
陳東擔心地看了眼老師蕭神機,看他臉色嚇人,急忙奔過去,撫他的前胸,將一股修爲注入進去,爲他溫和調理一番。
蕭神機半天才緩過神來,目光再落到陳東身上,竟然是一片駭然之色。
“好小子,竟然領悟了道意了,這樣的一指,我根本就擋下不下。”
陳東苦笑道:“老師,您這是何苦,殿上的這些個東西,有幾個是良善之輩,死就死了,傷了您,陳東會一生不安。”
蕭神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沉重着聲音說道:“怎麼可以胡鬧,跟殿下道歉!”
陳東搖頭。
蕭神機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陳東急忙起身,衝着上座的太子恭恭敬敬地一禮到地。
“請太子原諒,不過,陳東已經決定不去廣凌了,家族今晚外遷,誰在阻止,陳東定會周旋到底。”
一句話說完,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