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晃，十年的歲月就這樣悄悄流逝。
彩雲國在一代明君的治理之下日漸強盛，貴族們也開始不再單單以家族的利益爲第一位……正是在國泰民安的日子裡，又一屆國試拉開了序幕。
國試——乃是國家用以選擇優秀人才的考試。
在國試製度得以推行的數十年歲月中，許許多多的人才脫穎而出，爲國家這臺大機器的推動起到了十分關鍵的作用。
但是……
不知道應該說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還是“事情總是有兩面的”……好象每隔幾年，就會有一些怪人蔘加國試……然後引發一些難以預料的災難。
“琦攸！”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氣喘吁吁的跑着，“你……你慢一點！”
他約莫十五歲上下，身材並不高，一頭墨綠色的頭髮有點凌亂，但依舊給人一種很瀟灑的感覺；褐色的眸子很漂亮，笑起來的時候就顯出可愛的樣子……但他的整個麪皮卻好象沒有睡醒一樣的耷拉下來——面無表情的轉過頭，
“喂，我說柳晉，你不能快一點嗎？”
柳晉好不容易跟上，立刻指着對方的鼻子罵開了，“說了多少次了！要叫柳晉哥！你這個小鬼，難道不懂一點對前輩的尊重嗎？”
“考了三次才通過州試的前輩嗎？”
柳晉脹紅了臉，揚起了拳頭，“你、你說什麼？”
琦攸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我說這真的好嗎？你是幫我媽來看着我的吧？還是你想在這裡和我打架？……嘛，我是無所謂啦……大不了明年再考。”
柳晉打了個寒戰。
想起老師鄭重其事的拜託，他很難預料如果他們在這裡大幹一場之後，對方會把自己怎麼樣……何況，如果因爲打架鬧事而被取消國試的資格，那就太不值得了。
稍稍冷靜一點之後，柳晉嘆了口氣，“不要給我找麻煩啊，琦攸……國試的日子也快到了，你爲什麼不在家裡複習，卻要出來啊。”
琦攸無神的眼睛頓時亮了，臉上也有了微笑。
對這個魔王的所作所爲向有耳聞的柳晉立刻退後一大步，“你、你想要幹什麼？如果是給考官下藥這樣的事情請你一個人去做……”
“……”
“……怎麼樣？”
在皇宮之中，幾位官員正在爲即將來臨的國試做着準備。
“我已經把所有的宿舍管理人全部換掉了，在周圍也會安插保衛人員……這樣你放心了吧，絳攸大人……”
吏部尚書此刻正苦着一張臉，他從未想過，自己家裡的那個小魔王會突然想要參加國試。雖然爲此做了很多準備，他還是覺得不放心……
畢竟……對方是那個可以把茈靜蘭這樣的角色耍的團團轉的可怕人物。
“拜託了……”向禮部尚書鄭重的施禮之後，他退了出去。
“你看起來很累啊，絳攸……”
剛剛出來，巧合一般的遇到了羽林軍將軍。
痛苦的揉着腦袋，“唔……我簡直要瘋了，一想到那個小鬼要、要參加國試……我實在是……”
“……你們不也曾經希望他成爲官吏嗎？”
“……那是他出生之前的事情了……真羨慕你啊，楸瑛……如果那個小鬼也像芯苑一樣聽話就好了……”
“……芯苑是女孩子啊，男孩子太聽話的話不好吧？會沒有主見的。”
想到自己的女兒，楸瑛忍不住有點想要逃避了……
——爲什麼會喜歡那個傢伙啊……芯苑實在是……
絳攸則看起來要暴走了，“那個臭小鬼的問題就在於太有主見了！”
深表同情的拍了拍老友的肩膀，他決定轉移這個話題，“啊，對了，絳攸，你知道嗎？青瓊也要參加國試呢。”
“……我聽說了，青瓊是好孩子，和他的老爹不一樣，所以，比起琦攸來，他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
“龍、龍蓮叔叔！”
柳晉暗暗稱奇，這小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撲克臉，但是現在，好象笑容本身就要溢出來——可是再打量眼前這個，滿頭插滿白菜、以及一身花哨裝扮的男子，他實在不知道琦攸究竟爲什麼這麼高興。
“原來是吾心之摯友之三，”男子微笑着，把手搭在琦攸的頭上，“看來已經經歷了不少人生磨難，怎麼樣，是不是想要和我一起踏上旅程嗎？”
看到男子臉上的表情，柳晉不認爲這傢伙在開玩笑。
琦攸則是一臉沮喪，“我也很想啊，但是我媽不同意……”
柳晉要吐血了。
男子微覺遺憾的搖搖頭，“看來心之摯友對這俗世還有依戀，等你了結一切之後，不妨就和吾一起離開吧！”
說完之後，男子開始烏拉烏拉的吹起了笛子。
這笛子的難聽程度固然讓柳晉覺得很受不了，但是一臉陶醉的聽着的琦攸更是讓他有了一死了之的想法。
……半個時辰之前，他們來到了這裡——藍府。
柳晉實在很難想象——在這樣一座風雅的府第之中，竟然居住着這樣一隻名爲“龍蓮”的曠世妖怪……
“琦攸哥哥！”
柳晉擡起頭，一位藍衫少女跑了過來……
好象仙女的美麗的外表，端莊溫婉的氣質——雖然年齡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但是可愛的表情，好象是從畫中走出的人一樣。
她一臉微笑，抓着琦攸的手，“琦攸哥哥，你來看我嗎？”
“恩……主要是來看龍蓮叔叔的，也順便看一下珠翠小姐和芯苑吧。”
好象隨口敷衍的話語讓少女的眼神有點黯淡，低下頭，“……這樣啊……”
“這位……就是柳晉吧。”一旁的少婦微微一笑，“經常聽秀麗小姐提起。”
柳晉臉頓時通紅——怎麼有這麼漂亮的人啊！
“在、在下是柳晉……是珠翠小姐吧，初、初次見面。”
珠翠也不多說，轉向龍蓮，秀眉微顰，“我說你啊，能不能教一點別的東西給琦攸，你那些所謂的風雅什麼的……我看只要保留在你的心裡就行了，不用說出來……”免得毒害下一代——珠翠想着。
“錯了！所謂……”
“好了、好了！”珠翠不耐的打斷了他，“我說，龍蓮，你就不能變的稍微有點建設性嗎？琦攸也是！現在不是要參加考試嗎？還在外面到處亂逛！”
“切~”琦攸轉過頭去，“知道啦……一個個都像老太婆一樣的羅嗦！走啦，柳晉！”
“……要叫柳晉哥！”
“那個……琦攸哥哥……”芯苑小心的道。
“恩？”
“……等考完之後……我可以去找你玩嗎？”少女輕輕撥弄自己的衣角。
“隨便你。”琦攸打了個哈欠，但是既而還是露出了寂寞的表情，“龍蓮叔叔，你會在貴陽呆幾天嗎？”
“恩……如果心之摯友希望的話……”
“那、那麼，我可以來嗎？和龍蓮叔叔一起吃飯？”
柳晉嘆了一口氣，平時看來很成熟，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小鬼啊。
“當然……我會作新的曲子和心之摯友之三一起欣賞……”
“啊……太好了，又可以聽到龍蓮叔叔的新作……”
在場衆人陷入一陣沉默。
路上。
“……琦攸，你好象一點也不關心國試的事情……”
“有什麼好關心的，反正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我是無所謂啦。”
“……你不希望成爲官吏嗎？”
“就算我不想成爲官吏，最後他們還是會讓我參加制試，或者索性通過別的什麼方法讓我入朝……然後幹個三五年再回紅州去……”琦攸漫不經心的答道。
“……”柳晉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知道，紅琦攸是紅家少見的天才，不僅十三歲通過州試，而且無論學什麼都可以一點就通……這對於他的家族來說，實在是成爲繼承人的上上之選。
如果琦攸就這樣什麼也不做的話，他的命運正如他所言，就會這樣走下去……但是——紅琦攸是那種聽天由命的人嗎？總覺得不像呢。
“全部檢查過了嗎？”紅家宗主口氣生硬，自從兒子提出突然想要參加國試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也許會隨着這個決定而倒地身亡。
想起他參加州試的日子——全家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
不僅要向不斷上門的官員道歉，還要安撫那些因爲自己的兒子而崩潰的考生家屬……
爲什麼自己會有這樣一個兒子呢……而且還是獨子……絳攸悲哀的幾乎要落淚了。
“是的，”侍從拿出一張單子，“嘔吐藥品、捕獸夾、瀉藥、打嗝酒、滅雪靈……全部在倉庫，沒有動過，少爺的包裹中，也沒有發現什麼危險物品……”
“……衣服夾層、靴子裡面……全部都仔細檢查了吧？”
“是的，少爺的衣服和靴子是奉宗主大人的命令重新做的，沒有任何夾層。”
“知道了。”絳攸覺得稍微放心了一點……不過對那個小鬼，無論何時，都要謹慎對待吧。
“好了沒有啊，老爹，時間都快到了。”
“……”絳攸臉部抽搐，“在裡面不準惹麻煩！”
“是……”
“不準欺負宿舍管理員！”
“是……”
“不準欺負同宿舍的考生！”
“……”
“不準……”
“老爹你是老太婆嗎！羅嗦死了！”琦攸瞪大了眼睛，雙手叉腰看着絳攸。
絳攸嚥了口口水——這個動作……好象秀麗……
“……總之你要老實的呆在那裡！不準胡鬧……”
“知道啦！”
“……”
所謂考生的宿舍，佈置的也十分簡陋，四張板牀，上面放着棉被，還有就是四張破破爛爛的桌子——至少在琦攸看來是這個樣子。
隨手把行李扔在牀上，伸了個懶腰。
“請問，這裡是十三號宿舍嗎？”
擡起頭，一個略比自己年長一些的人站在門口。
長髮好象絲緞一樣，簡單的紮成一束，明亮的眸子裡充滿了自信的神采，嘴角微微上揚——
整個人都好象就是優雅和高貴的結晶。
然而琦攸是不會在意這一點的……
“你自己不會看門牌啊？”他沒好氣的答道。
男子有點尷尬的站在那裡——他的確是看到門牌了。但是，出於禮節，他應該稍稍開口問一下——他是這樣想的。
“……在下藍青瓊，不知閣下……”
“恩？”琦攸擡頭看了他一眼，“藍家的少爺啊，小人的名諱跟少爺的比十分不起眼，少爺還是該幹嗎就幹嗎去吧。”
青瓊徹底失去了語言能力——自己好象沒有做什麼讓人討厭的事情吧。
“……那、那麼我就失禮了。”
青瓊走了進來，開始仔細的整理行李，把衣服、書本一一分開放好。
然而同時，“對不起，這裡是十三號宿舍吧……失禮了。”
一位女子信步而至。
她彷彿生得極美，有着清澈如水般的獨特氣質，舉首投足間便讓人心生寧靜之感。
在秀麗的一再推崇之下，女子國試製度已經有了一定的推廣，現在，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參加國試的女性對大多數人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奇怪的了。
“我叫茶嵐姬。”她檢衽行禮，“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青瓊臉上微微一紅，“在下藍青瓊，這邊纔是，請多指教了。”
那邊的琦攸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青瓊僵立在原地，“那個……能不能……報上名諱，這樣，日後我們也好相處……”
琦攸想了想，坐了起來，一臉沮喪的表情，“各位少爺、小姐，小人的名字十分的不起眼……不僅不起眼，簡直有辱尊聽……小人叫做——榛狸貓！”
“……”
青瓊和嵐姬徹底失去了語言能力。
琦攸幾乎笑破了肚子，繼續悲痛欲絕的道，“我爹孃都是不識字的山民，我們祖祖輩輩住在深山中……當年，給我取名的時候，我爹就決定出門打獵，打到什麼就叫什麼……我就不幸的被按上了這個名字。”
青瓊深表同情的點點頭，“但是，閣下想用國試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可見其志不小，讓人敬佩呢。”
嵐姬輕輕拍拍他的肩，“名字是父母給的，但是自己的命運是可以自己改變的……你不要放棄啊。”
“什、什麼！”絳攸的眼珠子快要掉出來了，“茶家的大小姐也跟他在一個宿舍？還有青瓊？”
魯尚書有點爲難的道，“我是剛剛纔得到的消息，本來還有一個人，我把他調走了……那個，絳攸大人，你在聽我說嗎？”
絳攸的魂魄從口中飛出。
“……我覺得他們都是精神力非常強的人，應該可以和令公子好好相處。”
“……不是這個問題……萬一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和雪那大人和克洵交代……”
“……”
“魯大人，你一定要看好那個小鬼……他可是五歲能夠在茈靜蘭身上灑油漆，七歲可以騙黃尚書穿女裝跳舞的人啊……”
“……”看着絳攸悲傷的表情，魯尚書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夜深人靜。
“這個白癡用的都是什麼東西啊……那個叫什麼藍青瓊的傢伙……難道是楸瑛大叔的私生子？”
青瓊的行李已經被某人拖到了園子裡——
“搞什麼啊！每一件上都有這麼些臭味！一看就是受楸瑛大叔的影響……難不成他有體臭？要用這麼些怪香來遮掩氣味？”
一邊自言自語的說着，一邊把青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拖到了外面……
“你在做什麼？”
琦攸訝然擡起頭，一個三十五六的男子似笑非笑的站在那裡——這人五官端正，容貌也算的上英俊，但不知爲什麼，此刻的表情……非常讓人討厭。
這當然不是重點，關鍵是——他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
“啊，那個……我……我做什麼關你什麼事情？”理直氣壯的昂起頭，瞪着對方。
男子撲哧一聲的笑了，“真是牙尖嘴利呢……”
“……你沒什麼事情的話可以走了。”
男子也不生氣，悠悠的道，“……偷竊的話，可是會消除考試資格哦。”
“你嚇唬我？”
琦攸惡狠狠的眼神讓男子心念一動，“真是好眼神呢……你是考生吧？叫什麼名字？”
“……藍青瓊！”
男子的有點迷惑，天色很暗，他難以看清琦攸的樣子；只有喃喃着，“……難道我認錯了……你沒有騙我吧？你父親是誰？”
“你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
琦攸虛張聲勢的話語讓男子嘴角浮現出了邪魅的笑容，“答不上來嗎……不過也是，藍青瓊一向很低調，沒有什麼人知道他是藍家宗主的兒子呢……這樣讓人不爽的口氣……你——想必就是那個紅琦攸吧。”
這、這個傢伙是誰？
琦攸不再說話，只是盯着對方的臉。
“呵呵，不知道爲什麼暴露吧？你的眼神……跟你母親一模一樣呢……”男子玩味的注視着他臉上的表情，“讓人很想欺負的眼神……”
對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琦攸也露出了勝利的微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門下省長官陸清雅大人啊……全天下，像您這麼變態的人也是很少見的呢。”
清雅微微一怔，淡淡的道，“那你應該知道你做這些事情要付出的代價吧？”
“什麼代價，”琦攸的臉上露出了可愛的笑容，“清雅大人在說什麼啊？這些衣服嗎？只是和朋友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紅家的少爺會偷衣服嗎？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清雅一時語塞。
說是語塞，也覺得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一張可愛到如同天使一般的臉上，綻放着人畜無害的笑容，褐色的眼睛裡滿是天真……
……清雅突然覺得這個小鬼其實比他的母親難對付。
“說實話，我原來以爲你會全力支持他參加國試的。”
在羽林軍的職務室裡，兩個人又像以前一樣喝了起來……幾杯酒下肚，楸瑛忍不住開口說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以琦攸的程度，國試什麼的根本不在話下。”
“不、不是這個問題……”絳攸的舌頭開始大了，“那個小鬼……從來沒有想要認真的做一件事情……無論是學習醫術也好，讀書也好……但是……他很聰明……什麼東西一學就通……”
“這不是很好嗎？”
“問題不在這裡！”絳攸用力的拍着桌子，“那個小鬼……根本沒有什麼讓他執著的東西存在……他這樣下去……早晚會有大麻煩的……”
既不在意紅家的姓氏，也不執著於入朝爲官——好象就是那樣隨隨便便的活着。
這和他的父母未免相差太多了。
不過這樣說起來，他的行事作風跟龍蓮也許是有一點相似呢……楸瑛想着。
但是龍蓮的話……只是奇怪吧，至少不會故意做什麼危害嚴重的事情……但是擁有紅家差勁性格的琦攸就很難說了……
——總覺得，會有什麼很糟糕的事情發生呢。
楸瑛的擔心變成了現實。
早上，接獲通告趕往的吏部侍郎碧珀明對於眼前的情景實在是無言以對——
差不多半數的管理員都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狂笑不止，不僅如此，有的人一邊笑，眼睛裡還一邊悲傷的流着眼淚……
“……找過大夫了嗎？”
“太醫院的人已經看過了……好象開了方子，但似乎沒有什麼作用……”
“……”
在這之後，一半的管理員遞上了自己的辭呈。
然而這只是第一天而已……
“我就知道這個小鬼不會乖乖的呆着！”吏部尚書光是要處理這幾天的辭呈就已經開始抓頭髮了。
“……先是發笑丸，然後是脫髮水……”珀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想起了前幾天的一位管理員那一臉悲憤和絕望，雖然看起來是有點好笑——因爲他的眉毛、頭髮、鬍子全部被剃的一乾二淨……整個人好象一個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如果不是那張和絳攸相似到極點的臉，珀明也許真的會懷疑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他和秀麗生的。
不僅是管理員，連其他考生也受到了波及……
先是傳出了有幽靈在徘徊的傳說，然後接二連三的考生因爲看到了幽靈而出現了精神失常……
而現在，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看到一隻狗或者一隻羊睡在自己的牀上已經沒有什麼奇怪的了……甚至有的人第二天早上發現自己整個人跌在糞坑裡……
“……我去跟他談談吧……也許……”珀明好心的提出建議。
絳攸悲痛的搖搖頭，“沒有用的……珀明，我已經跟他說了十五年了……他鐵定不會承認的……而且，你去說的話，他也許會覺得更加有趣……然後做更多此類的事情……”
……這已經不是調皮的問題了……珀明想着——根本就是以欺負人爲樂嘛……
真是無聊。
在宿舍裡打盹的琦攸看着天花板——原來以爲那些個傢伙稍微會有一點毅力什麼的……才幾天啊，就跑掉了大半……自己還有好多有趣的東西沒有用呢。
——還有那個陸清雅，之後也沒有再出現過。
真是沒勁啊……
打了個哈欠。
“榛先生……”嵐姬走了進來，“你沒有吃飯嗎？”
“今天是燒賣……我討厭燒賣……”
“……”青瓊苦着臉也進來了，“又有一個管理員離開了……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考生也有好幾個退出。”
嵐姬遺憾的道，“那實在是太可惜了……出什麼事情了吧……一定是。”
這幾天的事情還少嗎？青瓊想着。
“明天就要考試了，嵐姬你不要多想了，早點休息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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