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把車停在市局家屬院13號樓樓下的時候,黃子軒的皇冠也幾乎是同時嘎一聲和陸錚的車停了個並排。
“錚子,怎麼了?”黃子軒下車後,看到陸錚臉色不善,就不嘻嘻哈哈開玩笑了。同時,目光在剛剛下車的衛香秀曼妙豐腴身段上打個轉,不由得嚥了口口水,心說,媽的,波霸啊!這小警花,哪兒冒出來的?臉蛋正,身條更正,而且還是良家?真他媽饞死個人。
陸錚也不理他,噔噔上樓,黃子軒便舔着臉,跟在後面,還跟衛香秀搭話:“妹妹,你好,我叫黃子軒,錚子的鐵哥們!”
衛香秀又一陣無語,有這麼處鐵哥們的嗎?誰也不搭理誰?活土匪認識的人,好像都跟活土匪一樣,不大正常,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了。
“你好。”衛香秀勉強對他點了點頭,天生嗲嗲的媚音,令黃子軒骨頭一酥,心說媽的,這小聲音兒,叫牀那得多爽,還不把爺們兒爽的飛上天?
五樓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黃子軒少鍛鍊,加之陸錚腳步快,跟到四樓他便有些氣喘,不由罵了聲:“真他媽累死個人,這是去哪兒?喂,錚子,你奔喪啊?!”
看他身子這般虛,簡直和活土匪是兩個極端,衛香秀不禁好笑,這神經病要跑一千米,還不累吐血啊?說:“你真這麼累呀?”
軟語嬌媚,令黃子軒心中又一蕩,但琢磨過味來,老臉卻也不禁一紅,知道人家是笑話他身子虛呢。
此時陸錚已經敲響了衛香秀家的門,衛香秀臉色一變,忙快步跟了上去。
“誰啊?”屋裡傳來腳步聲和男子有點囂張的聲音,接着門鎖一響,木門被人從裡面拉開,開門的高高大大的年青人正是何家小五何大興,本來遊手好閒的他,進了聯防後,顯然也變得牛氣起來。
“嫂子,你回來了?”看到衛香秀何大興面露喜色,就擔心嫂子不回來,張處見怪,現在張處,臉色就不大好。
和一對兒老頭老太太吃飯,倆老人還耳背,偏偏問題還多,嘮嘮叨叨的,誰心情好得了?
何大興旋即也看到了陸錚,雖然曾經和陸錚住過對門,但他天天早出晚歸也沒個正事兒,還真沒和陸錚照過面,這時便詫異的問:“嫂子,這是誰啊?”
陸錚已經伸手便推開了門,嘴裡說:“我是她好朋友!”邁步進屋。
進屋便是餐廳,擺着豐盛菜餚的圓桌面旁,坐着衛香秀公公婆婆,此外,還有個三十出頭的乾瘦男人,麻桿似的身型,臉上瘦的沒有二兩肉,小眼睛吧嗒吧嗒的,本來臉上很不快,突然見到陸錚進屋,微微一怔,隨即,便看到了陸錚身後的衛香秀,他立時雙眼放光,笑呵呵站了起來:“小衛,回來了啊。”
衛香秀也懶得理他,扭頭看向了別處。
張峰臉上就有些尷尬,而這時候,氣喘吁吁的黃子軒也衝了進來,咋咋呼呼的:“錚子,是來這兒削人吧?削誰你吱聲!”
這小子有時候就是裝傻充愣,心裡明白着呢,見陸錚樣子便知道陸錚有股子邪火要發,而斷然不是和那小警花來偷情的。到了地頭兒,他立時一副爲朋友兩肋插刀的模樣,陸錚的事兒,現在他好像特喜歡攙和,就好像巴不得陸錚天天出事。
張峰就皺起了眉頭:“你誰啊?削誰削誰的你想削誰?!你能削的了誰?”看到除了衛香秀,還來了倆莫名其妙的男人,張峰心裡未免不爽。
黃子軒眼睛就眯了下來,對張峰點點頭,問:“你是?”
陸錚伸手在黃子軒胸前擋了擋,說:“不削誰,我是來吃飯的,和張處一起吃個飯。”
張峰一聽陸錚知道自己,更是狐疑的打量陸錚,衛香秀也不知道介紹不介紹陸錚好,萬一陸錚是來打架的呢?活土匪的性子誰知道他想幹什麼?真把張峰削一頓,不報真名字,自己就胡謅個人就行了,報了真名字,未免是個麻煩。
陸錚卻已經笑着對張峰伸出手,說:“我是小衛的老同事,現在在市顧委,姓陸。”
衛香秀這時才忙介紹:“市顧委的陸處。”
同樣都是“處”,陸錚這個“陸處”卻是貨真價實,張峰雖是治安處副處長,但只是正科級。
張峰卻也沒大在意,雖然站起和陸錚握了握手,但想來,所謂“陸處”,也只是別人客氣的稱呼,但在顧委工作的很多年輕人,都有些門路,而且整天接觸老幹部,倒也不能小覷。
衛香秀的婆婆,卻是嘮嘮叨叨和陸錚說起話,問陸錚是誰,顯然,她已經不大記得陸錚了,應該是有了老年癡呆。
衛香秀的公公,眼神更是呆滯,怕用不了多久,就要人喂他吃飯了。
看着這兩位老人,陸錚也不由得心中惻然,人到了年紀,很多事,便由不得自己了。
“彪子呢?”坐下後,陸錚詫異的問。
“彪子常年都不回來。”張峰就嘆口氣,“本來也是想和彪子喝點酒呢。”對衛香秀家裡的事他清楚的很,都是聽何大興說的,也知道,這幾年,衛香秀都和丈夫分居,和公公婆婆住一屋,是以,他的心,才越來越活泛,估摸着,何大彪,大概也是車禍後,不能人道了。這小警花,年紀輕輕就守活寡,若不勾搭勾搭,豈不是暴斂天物?
“你倒什麼都清楚。”陸錚就對着張峰點點頭。
張峰尷尬的笑笑,就給陸錚和黃子軒倒酒,問:“陸處,你和小衛挺熟?”他以前在分局,一年前自然聽聞過下面縣局有個很年輕的局長,但“陸氏風暴”早過,現在也再沒人談起,他也絕不會想到面前的“陸處”便是那位全省公安系統最年輕的縣局局長。
現在,他心裡疑惑很多,便想盤盤這倆男人的道。
陸錚笑道:“是挺熟,挺好的朋友。”
張峰心裡便漸漸有了譜,定是衛香秀不滿意何大興帶自己來她家,故意找了兩個朋友來攪合,也是告訴自己,少來這些有的沒的,告訴自己沒機會。
這小良家,還真挺正經的。張峰的心裡卻更是火熱,目光在衛香秀酥胸俏臉上打了個轉,真恨不得一口吞了她,看這小良家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端莊模樣,便更想看看她在牀上如何嬌啼承歡,那真是要多刺激有多刺激,要有這麼一天,真是死也值了。
他色眯眯的表情自逃不過陸錚眼底,陸錚突然笑道:“張處,來,喝一杯。”舉起了酒杯。
張峰咳嗽一聲,舉杯和陸錚碰杯。
陸錚便和他聊起天來,從百慕大三角一直聊到遠古可能存在的人類,衛香秀只覺得莫名其妙,怎麼來這兒就是和張峰喝酒來了?可漸漸的,便也被陸錚話題吸引,沒想到這活土匪,懂得的東西還真多。
陸錚一邊和張峰聊天,一邊頻頻勸酒,陸錚喝的又急又快,和陸錚連幹了幾杯後,張峰便有些頂不住了。
三四錢的白酒杯子,陸錚和張峰接連乾杯,大概到十幾杯的時候,張峰便說慢點喝慢點喝,又被陸錚勉強勸了幾杯,然後,陸錚再端起酒杯,他就說什麼也不喝了。
陸錚怎麼勸,他都不喝,被陸錚勸急了,皺眉道:“我說,沒這麼喝酒的,你歇歇,行不?”
陸錚便慢慢放下酒杯,臉也沉了下來,說:“張處,你不給面子是吧?”
張峰也有點上火,見這小子反而先拉拉臉子,更是火大,冷哼一聲:“你他媽誰啊?我給你面子,給的着嗎?我今天是給小衛面子,陪你喝兩杯你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陸錚把酒杯嘭的往桌上一放,“張峰,你再說一遍?!”
“滾草!”張峰公安出身,更多喝了幾杯,酒意上頭,管你什麼陸處陸廳?罵道:“你他媽跟誰裝呢……”
話音未落,“嘭”一聲,一個酒瓶就結結實實砸在他腦上,動手的正是黃子軒,這一酒瓶,就把張峰砸倒在地,臉上,血嘩的流下,酒水更澆的他滿臉溼漉漉。
在衛香秀、何大興等人尖叫聲中,黃子軒又趕過去一腳,把正想掙扎爬起的張峰踹倒,接着,硬皮鞋就用力朝着他的腦袋、肩膀猛踹,“草泥馬的!我削的就是你!敬酒不吃你吃罰酒!你個傻x!”
坐下後,黃子軒漸漸心中有數,這小警花,定和陸錚不清不楚,陸錚這是來給她出頭呢,但總不能上門就來打架,傳出去多不好?喝酒就是個因頭,說起來只是兩人喝酒喝岔了動手,而不是爲了女人爭風吃醋。
何大興愣了會兒急忙想上前勸架,黃子軒用手一指他,“你媽的你給我站着!”
何大興就不敢動了,這人太虎了,公安局的處長說削就削,他一個小聯防,哪敢惹人家?
黃子軒一腳將七葷八素的張峰又踹了個倒兒,指着門口道:“給我滾!老子告訴你,我叫黃四兒!你給我打聽清楚老子是什麼人!他媽的想死就把今天的事兒往外抖抖看!”
張峰幾乎是爬出去的,聽着踉蹌下樓梯好像還摔了一跤。
陸錚皺眉道:“這是市局家屬院,他滿臉血出去算怎麼回事,你去跟着看看,送他去醫院。”
黃子軒嘀咕了一聲,媽的老子還得當保姆啊!罵咧咧的,卻也跟了出去。
衛香秀訝然的看着陸錚,走了個陸小虎,怎麼身邊出了個更狠更霸道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