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副書記、市紀委書記馬華的辦公室,陸錚正同馬華閒聊。
陸錚還在市計經委的時候,馬華便是市委副書記兼計經委主任,說起來,馬華也算陸錚的老領導了,更是這五年來各種政治風暴後烏山市委常委班子唯一屹立不倒的實力派。
聽着陸錚說起會計協會同紀委建立對口單位關係的構想,馬華只是微笑。
陸錚喝了口茶水,說:“當然,這是很長遠的一個想法,而且在將來,同級黨委和同級紀委互相獨立再無領導和被領導的關係,我覺得也是可行的。”
馬華笑着點了點頭,並不表態。
陸錚又說,“比如最近礦業公司老毛的案子吧,如果財會制度有相對的獨立性,這種漏洞完全可以避免發生,現在有人說會計師事務所會解決我們財會制度的種種問題,但這種拿來主義的方式太理想化,很多時候,我們的問題出現在內部財務制度上,尤其是我們機關行政單位和國企,內部財務制度的獨立性也應該有一定的保障。”
馬華聽陸錚提到毛盛才,慢慢放下茶杯,微微點頭,“毛盛才的案子,我心裡有數。”
陸錚嘆口氣,說:“這幾年,老面孔是越來越少了,讓人心裡難受啊。”
前次班子調整,馬華同樣身處巨大的政治漩渦中,聽了陸錚的話,他眼皮不經意的跳了跳。
“能保住的,我一定會保。”馬華說着話,拿起茶壺,給陸錚斟茶,慢慢說:“不過貴平書記私下跟我談過,咱們有的烏山幹部,身上有驕嬌二氣,他很看不慣。希望,這只是他眼裡的個別現象吧。”
或許是從進來辦公室後陸錚一口一個老領導令他微微動了感情,或許是對這位年輕實力派,他早就有些想法,聊天聊到最後,馬華終於給陸錚透了透底兒,同時,也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沒等毛盛才的案子出個結果,陸錚便接到家裡的電話,在四月中旬的一個週六,陸錚回了北京。
本來,今天是江海燕調研結束回烏山的日子,陸錚還希望給她接接風,藉機化解下過去的隔閡呢,畢竟江海燕在下面調研本來說只是半個月,結果這一下去就是一個多月,很難說不是心裡有些疙瘩解不開。
按老媽電話裡所說,陸錚驅車直接到了友誼賓館,每次經過這個充滿東方神韻的建築羣,看着樓牆裡隱隱露出的綠色琉璃、飛檐流脊,陸錚都不由得想起和衛香秀的第一次,人生,就好像一次冒險,有着太多的偶然,所謂命運,很多時候,都是你自己作出的選擇。
西樓605房間,陸錚敲門的時候看了看手錶,下午兩點多鐘,這是他的一種習慣,精確時間概念的習慣。
開門的是大姐陸佳菊,這些年的滋養,大姐現在儼然就是一位珠光寶氣舉止優雅的貴婦人。
“你來了。”大姐的笑容略帶神秘,令陸錚隱隱猜到了什麼事,來之前,雖然老媽只是說急事,並沒有透露什麼信息,但現今爺爺、外公身體尚好,又是叫自己來友誼賓館,那麼,最大的可能也就那一件事了。
“媽呢?”說着話,陸錚進了客房,卻見裡面空無一人o
“跟人談事情呢。”陸佳菊臉上,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陸錚給自己倒了杯水,說:“是山德魯家裡又來人了吧?這次誰來了?”
陸佳菊笑道:“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先洗把臉,拾掇拾掇,看你開了一路車這灰頭土臉的樣子,別人家看不上你。以前覺得我弟弟挺精神呀,今天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兒,和人家比起來,跟小土老帽兒似的,看來人就是不能比。”
陸錚無語,說:“誰啊,是不是她堂哥來了?那傢伙被我暴揍過一頓,有那麼帥嗎?”
陸佳菊抿嘴笑,說:“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隔壁,606。”
陸錚說是這麼說,還是洗漱過,休息了下精神,畢竟,長輩都答應訂婚了,就得有禮貌,不能當兒戲吊兒郎當的,顯得不尊重人。
在大姐催促下,陸錚出屋,和陸佳菊一起,踩着厚厚的紅地毯,來到隔壁606房間門前,陸佳菊輕輕敲響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膀大腰圓的白人女漢子,肌肉虯結,看起來孔武有力、彪悍異常,應該是個保鏢。
陸佳菊輕輕推了推陸錚,對那女保鏢比比劃劃的說:“這是我弟弟!”
女保鏢操着生硬的中文說:“請進!”讓開了路,倒令陸錚一怔,不知道什麼時候,國語這麼流行了。
陸錚慢慢踱步進屋,轉頭間,大姐卻沒跟進來,那女保鏢,則慢慢關了門。
這裡是一間豪華套房,外面是客廳,器皿華麗,紗幔飛揚,雕花沙發椅,家佩處處,瀰漫着歐式風情。
只是房間內卻空無一人,女保鏢跟在陸錚旁邊,說:“剛剛飛過來,小姐睡午覺休息一會兒,您稍等。”
陸錚點點頭,本以爲女保鏢會去喊那位“小姐”誰知道對方卻是去吧檯,泡了杯茶,送到了自己面前的茶几上。
然後,這個女保鏢就站在了一旁,好似監視自己一般,總之便是擋住了去往臥室的路線。
陸錚笑笑,便慢慢的品茶,又問:“是艾瑞斯的堂姐還是艾瑞斯自己過來了?”
女保鏢還未說話,臥室門輕輕一響,被人拉開,陸錚轉頭望去,不禁微微一怔,卻見紅色基調色彩的臥室中,走出一個金髮碧眸異常漂亮的芭比娃娃,沒錯,陸錚的第一個感覺,走出來的,就是個漂亮到妖異的芭比娃娃。
超級炫麗的白金色長髮可愛的誇張,令人不敢直視,好似看多了便褻瀆了這份華麗麗的可愛,清澈的碧眸,微微上翹彎曲出特可愛弧度的長長睫毛,睫毛輕輕眨動,水汪汪碧眸中那種無比純潔無比童真的無辜味道令人恨不得爲了保護她而和全世界對抗。
芭比娃娃穿着一襲雪白的半袖蕾絲裙,雪白剛剛過膝蓋的蕾絲長襪,粉紅色小皮鞋,服飾可愛絢麗到極致。而很容易便看出來,她纖細無比的長腿和上身的超級比例,妖異到人類很難達到,只有夢幻世界中的芭比娃娃才能生出這般給人強烈感官刺激的身材和令人不敢褻瀆的可愛。
亦真亦幻超級可愛的芭比娃娃,那絢麗的色彩,甚至令陸錚都不得不轉目他顧,自慚形穢。
“怎麼不敢看我呢?”芭比娃娃得意的在茶几對面來回踱了兩圈。
這一刻,令陸錚馬上知道,自己不能被她純真可愛的絢麗外表矇蔽,她是誰?她是白紗包,把跨國公司當成獵物一般捕殺的白紗包,一個小魔頭。
可是,當陸錚擡頭,面對這個絢麗無比的芭比娃娃,卻不禁又轉開了目光,如此怯場,對於他這個重生者來說,簡直難以想象。
芭比娃娃清澈無辜的大眼睛盯着陸錚,說:“你的膽子變小了,你忘了?你以前可是把我的頭都打破了!”
陸錚這時才愕然發覺,白紗包說的是中文,而且很熟練,簡直和中國人說話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西方人說中文的生硬和那種一聽便有所不同的說話風格。
陸錚咳嗽一聲,說:“我又不是故意的。”說完,便有些無奈,怎麼真的便跟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般了,在白紗包面前,完全沒有往日的揮灑自如。
琢磨着,問道:“你自己來的中國?應該不是吧?和你父親?”
白紗包說:“我和爺爺一起來的北京,我爺爺現在,應該和你爺爺還有你爸爸媽媽在一起呢。”
陸錚默然,看來,是真的來訂親了?不過以前不是說過一兩個月纔來嗎?
好像知道陸錚在想什麼,白紗包說:“29號是昌明集團兩週年慶典,我想來看一看,跟你學習發展公司的思路。所以,就提前來了。”陸錚默默點頭。白紗包突然一笑:“我現在總算放心了。你也覺得我挺好是不是?來之前,我還真擔心你傲氣的很,不理我呢。你可是把我打敗了,我應該拜你做老師呢。”
陸錚微怔,想了一會兒,又見自己和白紗包說話時女保鏢已經避開,便很認真的說:“其實商業金融,我覺得我沒資格做你老師。嗯,怎麼說呢,不管你信不信,我有一種,有一種未h先知的感應吧,對國際金融市場,我能預知一些變化,不過,現在這種預知能力越來越弱。”這話倒是真的,隨着自己和白紗包兩個不該出現的人物活躍在國際金融市場上,未來的世界將會越來越偏離原本的軌道,自己的“預知能力”自然越來越弱。
不過對於商界金融,自己還是擁有無與倫比的自信的,就算不及白紗包,差距也不會太大,當然,如果是同樣的年紀,那委實太汗顏,實在是沒得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