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出現在團指揮所時,正在指揮戰鬥的帕普欽科大吃一驚:“副師長同志,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是給師長同志送坦克手來的。”伊萬諾夫朝站在門口的那羣戰士努了努嘴,反問道:“師長在什麼地方?”
帕普欽科帶着他來到了窗口,指着遠處的一棟建築物,說道:“師長同志的觀察所,就設在那棟樓裡。”
看到那棟只剩下兩層的樓房四周,不斷有炮彈落下,伊萬諾夫皺起了眉頭:“見鬼,帕普欽科中校,你怎麼能讓師長待在那麼危險的地方呢?”
聽到伊萬諾夫的職責,帕普欽科把雙手一攤,滿臉無奈地說:“副師長同志,您有所不知,觀察所的位置是師長親自選的,我沒有權利改變他的決定。”
“中校同志,”伊萬諾夫看到通往那棟樓房的路上,不時有炮彈爆炸,他覺得自己帶着一羣人跑過去,起碼要損失一半,便板着臉問帕普欽科:“有哪條路到那棟樓比較安全?”
帕普欽科聽伊萬諾夫這麼說,便知道他打算帶人去索科夫那裡,連忙回答說:“副師長同志,你們可以從下水道過去,敵人的炮彈就是再猛烈,也無法傷到你們。”
“下水道?”伊萬諾夫聽帕普欽科提起下水道,猛地想起索科夫曾經說過,打算利用下水道把防禦工事連成一片,以便更好地打擊敵人。不過他還從來沒經過下水道,心裡難免有點打鼓:“中校同志,你有熟悉下水道地形的戰士嗎?讓他給我們充當嚮導,帶我們到師長那裡去。”
伊萬諾夫跟着帕普欽科派給自己的嚮導,進入了工人新村的下水道。剛一進去,那裡面的味道差點把他薰一個跟斗,他連忙用手捂住鼻子,問帶路的戰士:“戰士同志,你們經常使用這個下水道嗎?”
“是的,副師長同志。我們就是通過下水道,從一個建築物進入另外一個建築物的。”戰士察覺伊萬諾夫有點不適應下水道里的氣味,連忙對他說:“剛進來的時候,氣味有點受不了,但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
伊萬諾夫爲了保持自己在戰士面前的形象,連忙放下了捂住鼻子的手,裝出鎮定的樣子,對戰士說道:“戰士同志,你說得沒錯。剛進來時,這裡的味道的確有點難聞,但時間一長,也就適應了。你瞧瞧,我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這裡的環境。行了,快點帶我們去師長所在的那棟建築物吧。”
在戰士的帶領下,伊萬諾夫和那羣坦克兵在迷宮般的下水道里穿行。伊萬諾夫感慨地說:“這裡的地形真是太複雜了,沒有人帶路的話,很容易在裡面迷路。”
“您說得沒錯,副師長同志。”戰士邊走邊回頭對伊萬諾夫說:“在敵人第一次進攻時,團長命令我們去增援西側的戰友,因爲對地形不熟悉,大家都在下水道里迷路了。結果直到那幾棟建築物失守,我們也沒有能趕到目的地。”
伊萬諾夫是屬於那種寸土必爭的指揮員,他聽說德軍佔據了西側的建築物,連忙關切地問:“失去的陣地都奪回來了嗎?”
“是的,”戰士點着頭說道:“我們通過下水道進入了敵人佔領的建築物,出其不意向他們發起了進攻,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只用不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把他們從建築物裡趕了出去。”
在閒聊中,他們來到了索科夫所在的那棟建築物下面。戰士帶着衆人來到了一個出口的附近,卻沒有立即出去,而是衝着外面學了兩聲貓叫。沒等伊萬諾夫問他爲什麼要學貓叫,已經有人探頭衝下面問:“是誰在下面。”
“是我,託尼亞!”戰士衝着上面問道:“是薩莫伊洛夫少尉嗎?”
“沒錯,是我。”蹲在下水道入口外的薩莫伊洛夫問道:“和你一起來的人是誰?”
“是我,薩莫伊洛夫少尉。”伊萬諾夫聽出說話的人,是跟着索科夫身邊的警衛排長薩莫伊洛夫,連忙出聲說道:“我是伊萬諾夫。”
“啊,是副師長同志。”聽到伊萬諾夫的聲音,薩莫伊洛夫大吃一驚:“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是給師長同志送坦克兵的,”伊萬諾夫仰頭望着上面的薩莫伊洛夫問道:“師長在這裡嗎?”
“是的,師長在這裡。”薩莫伊洛夫彎腰朝伊萬諾夫伸出手:“副師長同志,抓住我的手,我拉您上來!”
在薩莫伊洛夫的幫助下,伊萬諾夫和坦克兵們依次爬出了下水道。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伊萬諾夫,在做了兩個深呼吸之後,衝着薩莫伊洛夫問:“少尉同志,師長在什麼地方?”
“副師長同志,請跟我來吧。”薩莫伊洛夫嘴裡這麼說,但腳下卻沒有移動,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些跟着伊萬諾夫來到的坦克兵身上。
伊萬諾夫看出了薩莫伊洛夫的爲難,連忙衝着那羣坦克兵說道:“同志們,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先去見師長,待會兒再給你們安排任務。”安排好坦克兵之後,他朝薩莫伊洛夫揚了揚下巴,示意對方帶自己去見索科夫。
正舉着望遠鏡的索科夫,做夢都沒想到伊萬諾夫會出現在自己的觀察所。他放下望遠鏡,吃驚地問:“副師長同志,您怎麼不待在指揮部,卻跑到這裡來了?”
“師長同志,”伊萬諾夫笑着回答說:“您不是需要坦克兵麼?我在警衛營裡找到了二十個,便把他們都帶來了。”
雖說此刻彼得承諾的五輛坦克還沒有到,但坦克兵能先就位卻是再好不過,索科夫連忙問道:“副師長同志,他們都在什麼地方?”
伊萬諾夫意味深長地朝薩莫伊洛夫看了一眼,隨後說道:“他們都在下水道出口那裡,如果您相見他們的話,我立即把他們都叫過來。”